咳咳咳,李儒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觉得既惊喜且郁闷,忍不住一阵咳嗽。
陈锐忙上前来为他捶背,当然,手劲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陈锐保证自己不是有意的,纯粹是下意识的。
李儒忙摆脱陈锐的魔掌,道:“奋略起来的真早,岳父大人在和各位将军议事,我想是该请你也过去参谋参谋。”本来,他是想趁热打铁,继续加深一下陈锐对自己这方的认同感,同时秀一下存在感,现在吗,他觉得自己真是多余。
陈锐自然无有不从,跟着李儒来到议事的大帐。
陈锐进来后才发现,帐内人数寥寥,都是董卓自己的亲信部曲,嗯,还有宗宝这家伙。陈锐朝董卓和宗宝拱了拱手,乖巧的坐到末尾,一言不发。让好多准备找茬的人大失所望。
原来这次议事其实就是为宗宝同志开的,看来刚才董领导已经缅怀了宗宝同志的先进事迹,对卢植这位旧领导尸位素餐,不作为的领导方针大加批判,深得宗宝赞同。陈锐来时,两人就如何攻击张角达成各项方针,最后就是展望一下未来,宗宝满腹的委屈得以发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一个劲的说“不愧是老战友,还是仲颖你向着我”,看得陈锐都咧嘴不已。
不过这战友是怎么回事?问了李儒才知道,原来两人在张奂手下共事过多次,不过宗宝明显比董卓更得张奂喜爱。虽然论功劳董卓最大,可最后论功行赏宗宝却排第一接替了张奂的位子做了护匈奴校尉,掌管了大汉少有的几支精锐骑兵之一,而董卓居然屈居第五,只混了个河东太守,要不是董卓家产丰厚,又有朋友照应,连自个的部曲都差点养不起。原来宗宝没少在董卓面前耀武扬威,现在两人身份颠倒,也亏得他还有脸皮来这求助,更说出这番话。
看着李儒满是讥笑、不屑的表情,陈锐登时就给宗宝童鞋贴上了诸如“炮灰”、“敢死队”、“背黑锅”等一系列标签。
等送了宗宝出去,董卓才“呸”了一声,道:“这老杀才,也有求我的时候,早干嘛去了,他还不如自个先给自己找块宝地,省得以后麻烦。”
这话谁人敢接?大家都装作没听到。
“奋略吾儿,你也来啦。”登时,董卓就替陈锐放了个嘲讽,各位将军的仇恨值顿时都集中在了陈锐身上。
罢了,叫一次是叫,叫两次也是喊,陈锐颇有点认命的意味。
“嗯,起来吧。我们都是刚到冀州,照理来说在座的还就数你对黄巾了解的最多,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董卓很随意的问道。
“这个吗,黄巾贼势浩大却不知兵法,训练、装备也都稀疏平常。唯一可悠的就是敌人宗教特别狂热,一样的敌军,在张角号令下就远比寻常地方的黄巾要拼命的多。就拿我这次出讨青州来说,不过五百人却前后击破了十余万人次的敌军。而自己损失微乎其微,敌人大都见面就逃,根本不去分辨敌我对比,这在冀州是不可想象的。”说到这里,陈锐忍不住炫耀了一番,在座的大都不信,可看他的眼神却都不同了。
“哦?”董卓没想到陈锐果真还有些自己的看法,兴趣大增,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听说颍川的黄巾已经覆灭,皇甫将军和朱将军也都可以腾出手来,咱们不妨等他们来汇合,大家齐心协力,不怕广宗不破。”陈锐说着说着灵光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可他实在委决不下,到底该不该说。
“哼,皇甫嵩这个老匹夫巴不得我折兵城下,他们肯来助我才怪。人家现在正‘忙着清剿颍川余孽’呢。那朱儁更不是东西,损兵折将,亏得皇甫嵩替他遮拦,帮他挽救局势,要不然依皇甫嵩只能怎么会打成那个样子?照我说这家伙早该被拉去砍头了,现在他居然跑到宛城去了,说是宛城黄巾复起,军势浩大。我呸,亏他说得出口,摆明了是仗势欺人,抢人家南阳太守的功劳去了。一个个自私自利,我算看明白了,这年头靠谁都不好使,还是要看自己。”董卓越说越恼,好像只有自己是真心为国似的,看得陈锐心里偷笑。
陈锐当然不会相信董卓的一面之词,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起码皇甫嵩和朱儁不会来帮董卓是肯定的了。又想到卢植差点杀了自己,陈锐心中一狠,暗道皇甫嵩啊皇甫嵩,这也是你命里该有一劫,反正你也不会知道,大不了我以后再回报你。
“义父,我还有一言。”
“嗯?”董卓愣了一下,停住了破口大骂,犹自气愤道,“你说。”
陈锐为难的扫视了一下在坐的众人,道:“还请义父屏退左右。”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可在董卓的凶威下还都不敢发飙。董卓沉吟了一下,道:“无妨,这里都是我的亲信,有什么话尽管说。”众人顿时感激不已。
陈锐无暇理会董卓的收买人心,既然他这么说,陈锐也不再磨蹭。起来关了帐帷,大帐里一下子阴暗下来,陈锐这番做派叫众人不由好奇起来,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陈锐这才道:“我这番往青州行走,还得到一个天大的秘闻:那一日,我们刚击败一伙黄巾的马军,好生奇怪,这样一股精锐怎么会流落在此?问了小卒,都说是从冀州来的,来干什么的却都不知道,当时还有敌人在侧,我本打算都杀了抢了马好走人。那首领吃不过招了,说是各州义军都太远,又被敌人牵制,急切之间不能救援,唯独青州义军无人来制,规模浩大。张角差他们来向青州的渠帅求助,可他贪恋这里富贵,不愿再回去提心吊胆,就自个组织了一批人马占山为王。
我看这人不知忠义,就还想杀了他了账,可谁想他又愿意透漏一个天大的消息买命。他让我屏退左右,才道原来他早就追随张角了,也是张角的亲传弟子,其他人都各自做了渠帅、头领,唯有他还是原来的模样,因此就有了异心。凭着身为张角亲卫的条件,经常偷听张角讲话。这才知道原来张角早就染病在身,许多年来在各地传教施法,少不得要吞服一些药石,都是大损身心的,愈发严重了。几个月前张角就已经不能理事,现在不过强撑着罢了,他也是见张角命在旦夕,冀州黄巾迟早要完,这才坚定了反心。我见事情重大,担心走漏了消息,就一剑刺死了那厮,连手下都没敢说,不知事情真假,还请义父定夺。”
众人哗然,董卓更是吃惊的问道:“此话当真?”
陈锐想了想,这个谎言应该没什么疏漏,故作迟疑的回答道:“孩儿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许是他为了活命骗我的,要是张角真的卧病不起,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
陈锐越是这样说,董卓越是觉得这或许是真的,不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李儒。
李儒也是为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脑筋急速的转动,盘算着怎么应对,心里已经有了初稿,当下起身道:“岳父,这或许是真的,我几天前查阅近来的战斗记载发现张角除了我们大军刚到巨鹿时出现过一次外,就再也没露过脸,当时还以为张角不愿意以身犯险,现在看来却是另有蹊跷。这是何等机密,恐怕就是黄巾那里知道的也没有几人,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没什么奇怪的。”
“好,这真是天赐我也,哈哈哈。锐儿,我你这个消息可是救了为父啊,我这里记你一次大功。”董卓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
众人都羡慕不已,却没法反对。他们都是董卓的亲信,这次冀州作战的情况董卓对他们毫无隐瞒,甚至连此战必输,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的话都嘱咐了。可这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真能打胜仗,又有谁愿意认输呢?陈锐的消息如果属实,连他们都等于间接地欠了陈锐一个人情。
“啊呀,不行,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胡珍老兄,麻烦你尽快让二郎们都做好准备,牛辅、徐荣各自领军随时待命,文优,你负责通知各部军马收缩防线,在北方留下一个缺口,其余的人马全都到我这集合。另外,向城内散布张角病危的消息,哈哈,这次主动权可在我们手上了,我看张角还能不能沉住气。”董卓快速的发号施令,各将知道轻重,都领命急匆匆的去了。
陈锐趁机推荐刘备三兄弟,说是他们最先擒到的敌人,董卓大喜之下,直接给了他们一曲的编制,暂时落在董卓直属麾下,陈锐称谢退下。
回到自己驻地,陈锐将刘备三人请来,给了他们董卓的任命状,三人大喜过望,,感激不已。从现在起,起码在编制上,刘备和陈锐算是平级了,不好再留在陈锐营内,第二天刘备就来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