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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怜惜之情

大堂之上,玉怜卿坐在上座,右边是慕老太太,站在慕老太太旁边的人却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慕画,只见她沉着脸,双手反放在背后,眼中微含怒意,让玉怜卿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时不时的转头看向慕老太太,可是人家只是淡淡一笑,轻轻地点点头,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耐心等着。玉怜卿无奈,也只好拿起茶杯喝着,眼睛总是看向慕言,可是他却在接触到自己的视线后,眼睛立刻一转,让她心中很不好受。

当慕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在心中暗叹,走上前,先是慕老太太盈盈一拜:“孙儿给奶奶请安!”然后再是对着慕画一拜:“孩儿给母亲请安!”

刚要准备抬起头来,就听见慕画一声斥责:“给我跪下!”

“咳咳咳!”玉怜卿被突如其来的厉声吓了一跳,嘴里的茶水差点就喷出来。见众人的眼神看向自己,忙接过柳书递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然后一个手势,示意慕画继续,自己则是靠着椅背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慕语一改刚才在院中傲气的语气,低眉顺眼的轻声说道:“请奶奶和母亲训示!”

慕画根本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脸色有所好转,而是面色铁青的指着他问道:“别怪我不给你解释的机会,趁现在皇上也在,你给我好好像皇上告罪,说说你错在哪里?”

被指名的玉怜卿,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慕画,然后不解的看向慕语,只听慕语风轻云淡般的说道:“孩儿不知所犯何罪,请母亲明示!”

“啪!”在玉怜卿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慕语的左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而慕语却依旧这么直直的跪着,什么话也不说。气得慕画再次伸手,好在这次被玉怜卿及时发现,立即出手制止,然后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就算是个外人也不能这样,何况还是自己的儿子。

“皇上,请恕微臣教子无方,竟然教出这样的逆子,居然敢装病欺骗皇上,微臣定当严惩不贷!”说着,还不忘狠狠的瞪向慕语。

玉怜卿一听,原来是这件事,可是这件事怎么搞得人尽皆知,难道是……?玉怜卿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慕言,却见慕言很坦然的看向她。瞬间,她觉得自己太过多虑了,怎么可以怀疑慕言呢!不过,再看向跪在地上的慕语,一脸的倔强,让她的心中萌生出一种怜惜之情。

“好了,这件事朕不会追究的,所以你也别在怪慕语了!”

原以为这么一说,慕画会欣然接受,哪知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这么和她说:“皇上你是仁德之人,饶了他的罪,臣也没有话说。但是,他毕竟是臣的逆子,臣不能不教训他,希望皇上不要插手臣的家务事!”说完,便再次怒颜看向慕语,厉声道:“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他起来!”

眼看慕语就要被下人带下去,玉怜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手猛的在桌上一拍,大声说道:“够了!”众人一惊,皆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玉怜卿,就连身后的柳柳和柳书也感到惊讶。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非得闹得这么严重,有什么意思!朕都说了,不再追究,你倒是好啊,拿家务事来搪塞朕,你真有能耐啊!你是不是闲你这个丞相当的太闲了,非要给朕找点事情出来!你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了,是不是?你以为朕真的只是摆设,让你这么无视朕的存在?慕画,朕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要是再这么无缘无故的惩罚慕语,朕决不轻饶!”眼见慕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玉怜卿立即打断她:“别拿什么家务事来找借口,说起这家务事,这也是朕的家务事。你别忘了,慕语除了是你的儿子之外,还是母皇钦定的皇夫之一,你最好搞清楚身份再骂!”

整个大堂除了喘气声,再没有了其他声音,玉怜卿走到慕语面前,扶起他,然后说道:“你先回清竹园,等会朕还有话要和你说!”

慕语眼中的神情很古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俯身离开了大堂。而所有人都只是惊讶的看着玉怜卿铁青的脸,慕言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并没有被玉怜卿看到。

玉怜卿蹙着眉,走到慕老太太面前说道:“奶奶,卿儿是敬重你,才会亲自出宫来找你。但是,卿儿也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件事,不要耍什么心机,拐着弯帮朕,那样只会越添越乱。”

如此的威慑力,让坐在上位的慕老太太也是心头一震,随即嘴角一笑,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对着慕画说道:“你也听到了,算了,小语这孩子向来乖巧,你又何必每次都迁怒于他呢!”

慕画听到自己的老母亲这么一说,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对着玉怜卿恭敬的说道:“微臣知罪,出言顶撞皇上,请皇上降罪!”

玉怜卿深深一吸,然后重重的吐气,她也不希望君臣关系变得如此紧张,于是放缓语气说道:“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朕说过不想再追究了。不过,刚才朕说的话也不是作假的,以后尽量善待慕语。”

“微臣明白!”

玉怜卿捏捏鼻翼,有些酸涩的眼睛眨了几下,一睁眼,却看见慕言正对着自己。突然心中警铃敲响,想起刚才为了帮慕语解围,脱口而说的那番话,担心他会因此有所误会。可是想要解释的心情,却在看到慕言冰冷的面容后,生生的吞进了肚子。她暗自嘲笑: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已存在,再怎么解释也是多余的,就让时间慢慢证明吧!

之后,花倾容出现了,缓和了这紧张的气氛。大家一时间也变得有说有笑,只是期间玉怜卿没有和慕言说过一句话,就连眼神的触碰也没有。这些异常的举动如数被花倾容看在眼里,暗暗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清竹园——

“公子,二爷的病情又加重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慕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面露忧色,手一挥,对着身旁的小厮说道:“你好生照顾着,需要什么药材就尽量去准备,至于我……就不过去了。”

“可是……”小厮还想在说些什么,侧眼看见院中进来一位白衣女子,便在他耳边低身说道:“公子,有位小姐进了园子。”

慕语微微一抬眼,看到是玉怜卿,便打发了小厮离开,自己则坐着看向她,嘴上说道:“皇上真是一言九鼎,说来看我就真的来了,真是我的荣幸啊!”

玉怜卿撇撇嘴,刚刚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瞬间又变得这么难以捉摸。有些不客气的说道:“朕既然答应了要来看你,怎么可能食言呢!再说,朕还没见过脸上印着五指印的美男呢,所以特地来看看。”说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打量着他的左脸,果然有些红肿!

慕语一听,脸色有些难看,咬了咬嘴唇,说道:“那现在看过了,皇上没事的话,可以走了!”头一歪,不想让她用那种眼神看待自己,手无意识的想要遮挡脸上的红印。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瓷罐,随即就听到玉怜卿的声音:“这药对你的脸有很好的疗效!”想当初,萧轻狂的‘蚊子脸’也是靠这个治好的,因此,她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随时都会带着这么一瓶美容膏。

她轻轻放在石桌上,然后转身离开,还不忘留下一句:“慕语,我欣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不管是怎样的人,都有最真实的一面,恰恰她最真实的一面,正好展示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玉怜卿离去的倩影,慕语怔怔的看着膏药出神,然后嘴角三十度的上扬,轻声呢喃着:“看来你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慕府书房内——

慕老太太对着慕画说道:“画儿,现在你明白我当年为什么要把玉佩给她了吧?”

慕画面容一笑,轻轻地点点头,看着窗外说道:“还是母亲你有远见。”

想起在玉怜卿离开前说的话,慕画就觉得失笑。

当时玉怜卿托着下巴,一脸无奈的说道:“你的演技也太差了,我一眼就看穿你在演戏,只是可怜了另外三位大臣,居然被你蒙在鼓里。不过,你要是真想帮朕,就麻烦你好好学学演戏,实在不行,朕就勉强来教教你。”

当时的慕画只能一味的点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她记住了玉怜卿走出房门时说的那句话:“朕不会辜负你的用心良苦,你放心,这个中司侍,朕自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后消失的是那抹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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