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端木不平
(我素来是个感情内敛的人,总觉得有些话太矫情,不愿意去说。所以一直以来大家无论是打赏还是评价我很少说声谢谢什么的,只是想着多码些字感谢大家。但是这一次我真的要感谢brucehewn,noleay,五行迷阵、听风眠雨几位书友的打赏,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真的感谢你们和其他默默用点击推荐支持仙憾的书友,一点也不矫情。)
听到白艾艾出言挑战,任随风浑身一震,缓缓回过身,嘴唇张了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终却只化成一句话:“请赐教。”
白艾艾俏脸上如挂冰霜,冷冷看着任随风,眼神深处似有一丝痛苦闪过,可随即消失不见,尽是决然之色。
一声脆响,碎玉剑带着点点星光向着任随风刺了过去。
任随风面无表情,额上的红带随风飘扬,将手一翻,一把丈二银枪在他身前浮现,如同天降大雪,绽出朵朵雪花。
看着越来越近的碎玉剑,银枪上雪花猛的绽放开,却似是根本无法阻拦碎玉剑一般,任凭碎玉剑长驱直入,破入银光之中。
眼看碎玉剑就要破胸而入,天魔教上下无不乍然变色,就连白万剑也忍不住心头一跳:若是真个刺死了任随风,任九洲自是不肯罢休,与云阳门想必是不死不休了。
似是感觉到白万剑心中所想,空中的碎玉剑微微一偏,避开了任随风的胸膛要害,划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发出一声剑鸣,飞回了白艾艾身前。
白艾艾伸手握住碎玉剑的剑柄,看着碎玉剑上嫣红的鲜血一滴滴落下,眸子深处满是痛苦。
与她相反,任随风虽是身负剑伤,却毫无痛苦之意,表情之中反而隐隐带有一丝欢喜,与白艾艾远远相对,眼神中尽是温柔之意。
白万剑长嘘一口气,跨前一步挡住任随风的视线,道:“任天王,五场斗法,我云阳门已连胜三场,似是不用再比了吧。”
任九洲看了看白艾艾,又看了看任随风,忽的叹了口气,道:“白掌教,此败非是败在你之手,而是败在你那位好师兄端木不平手中。”
白万剑不愠不怒,道:“败便是败,胜便是胜。”
任九洲洒然一笑,道:“不错,败便是败,从今之后,我任某人再不踏上这朝天峰一步便是。”
白万剑一拱手,道:“既是如此,恕不远送。”
任九洲本已转身,忽的又回头低声道:“白掌教,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想要的人是哪一位么?”
白万剑神色微微一动,道:“莫非不是端木师兄?”
任九洲看了一眼木然站在白万剑身后的白艾艾,道:“这一次,我本是为小儿提亲而来的。”
任九洲一走,众多魔教弟子自是跟随而去,片刻之间,便走得一个不留。
看到魔教众人纷纷离去,众多道门弟子安静了一会儿,适才出言怒喝任九洲的黄龙道人忽的排众而出,道:“白掌教,黄龙观中有要事,先行告退。”
看到黄龙真人神情,白万剑便知道适才任九洲所道红离真人之事不假,也不阻拦,道:“魔教中人刚刚退去,黄龙师兄一路小心才是。”
黄龙真人点了点头道:“白掌教放心就是,若是正面交战我自然不是那任九洲的对手,可若是我一意逃走,就是他座下四使齐出,也未必能拦得住我。”
白万剑微一点头,道:“黄龙师兄,后会有期。”
黄龙真人伸手划出一道彩光破空而出,道:“白掌教,后会有期。”
黄龙真人刚刚一走,洛月也紧跟着施礼道:“白师叔,洛月心念师尊,先走一步,还望师叔见谅。”
白万剑点了点头,看了看苏伊和洛月,道:“一路小心。”
洛月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擂台上那个人一眼,拉着苏伊联袂飞出。
“白掌教,小弟派中有事,先行告退……”
“白师弟,门中有事先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刚刚任九洲虽只不过提了寥寥几家,可众多道门却是人人自危,此时见天魔教众人退走,再也无法端坐得住,纷纷上来请辞,片刻之间,朝天峰上众人便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数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和云阳门弟子。
看着原本人头躜动的纯阳广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白万剑叹了口气,叹声中满是沮丧之意:他本欲借这次大比将天下道门整合,一同对付魔教,同时抑制佛宗向中原之地渗透,却没想到任九洲区区数言,便将众人惊得纷纷回转,天下道门整合之事自是就此作罢,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的一动,莫非任九洲此来不是为了斗法,而是为打乱他的计划不成?若真个如此,这天王的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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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九洲一路疾驰,下了朝天峰,一直跟在他身侧的虞夫人终于忍不住道:“天王大人,今日我圣教准备充足,纵使百里冰临阵倒戈,可她不过孤身一人而来,而我座下细雨、惊风、怒涛三门弟子齐聚在此,又有风林火三使同暗王,天王更是用攻心之计使得大雪山三派惶惶无神,真个斗起来想必不会帮云阳门出死力,如此算来,我们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怎的不放手一搏?”
任九洲回头看了看直入云海的朝天峰,微微叹了口气,道:“斗雪宫身为魔宗五大名门之一,老祖宗百里寒梅修为惊天,就连当年的楚教主也不敢轻易到斗雪宫生事。若是真个因此事与斗雪宫交恶,得不偿失,此为其一。”
“端木不平才华惊世,我本以为百年前他已死在争夺掌教之位的门派倾轧中,可如今看来,他非但没死,而且还藏身在朝天峰上,如今他尚未露面便惊走杨开泰,百里冰又因他临阵倒戈,孔相见也是拒不出战,以此来看,他定然还有其他后手,此为其二。”
说到这里,任九洲微微顿了一顿,又道:“还有那用出剑指的云阳门弟子,一身术法分明就是莫愁山上那七位前辈的得意术法,想必与他们大有渊源。百年前七位前辈与楚教主斗法战成平手,最后被迫自封莫愁山百年,如今百年已过,若真个打伤了这弟子,以他们七人的护短性格,自然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此为其三。”
“有这般三个原因,事已不可为,我是不得不退。”
虞夫人妙目中异彩连闪,佩服道:“天王深谋远虑,妾身不及,不过纵使如此,有天王在大雪山、紫气东来谷和秋水剑派诸般谋划,这些自命不凡的正道中人想必也是要吃上一个大亏的。”
任九洲凝神看了看虞夫人,微微摇头道:“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纵然能让三派乱上一阵,却不会伤了他们元气。”
虞夫人一讶,道:“怎的是虚张声势?”
任九洲循循道:“嗜血堂当年被楚教主一路赶到极北冰原,早就元气大伤,虽已修养百年,可如今门人弟子不过百人,纵使个个精锐,也绝对攻不上大雪山。红石谷里只有银花和妖莲魏续,自保尚可,可若想攻入秋水剑派却是力有未逮。说起来,倒是情人谷的邱远山一阵折腾,反而会惹得紫气东来谷乱上一阵,说不定真会伤了紫气东来谷的筋骨。”
虞夫从面上讶意更甚,道:“兽王和毒王俩位不是也在红石谷么,怎么天王却不提他们?”
任九洲苦笑一声道:“兽王当年虽因楚教主宠幸那狐妖胡细细,舍了上官夫人不顾大生怨气,却也不肯与他为敌,怎会出山助我;华孤坟倒是答应出山,只是他现在正修炼万毒大法,分身无术,至今仍然在万毒谷中。”
说到这里,任九洲似是来了谈兴,又道:“当年十王中,除了毒王兽王暗王三王之外,剑王死于南海剑派之战;大力神王归隐于天柱山,雷王鬼王不知所踪,人王据说是被普陀山镇在小莲花峰之下,明王在栖霞峰下建了个守剑山庄以炼剑为名避世,嘿嘿,当年威震天下的圣教十王,早已是分崩离析,再不复旧时之威了。”
听着任九洲言语中的感慨之意,虞夫人劝慰道:“天王又何必多虑,如今门中除了我五花姐妹和风林火三使之外,更有惊蛰、马王、细雨八门,人才鼎盛,已直追圣教十王并世之时,一统天下道门,传我明尊之辉就在此时。”
任九洲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笑道:“虞儿,五花之中,金花有大将之才,银花术法犀利,木棉有男任侠之风……”
听到任九洲夸奖其他诸人,虞夫人隐隐有些不舒服,赌气道:“我知道不及金花姐姐有大将之才,也不及银花姐姐术法精深,更没有木棉姐姐的男儿气概,想来是最不讨你喜欢的一个,既是如此,这一次来你为什么不带她们,偏偏要带着我?”
任九洲笑了笑,牵住她的素手道:“你虽然年岁小了一些,可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堪称一朵解语花,我不带你又带谁呢?”
听得任九洲这般说,虞夫人这才转嗔为喜,道:“只会拿些漂亮话哄我开心。”
说笑了一阵,任九洲不觉又回头看了看朝天峰,喃喃道:“端木不平,如今你到底身在何处?”
百年前道魔大战时,虞夫人还不曾出世,对端木不平的消息知之甚少,听到任九洲此时又提起他的名字,忍不住问道:“这端木不平到底是什么人,怎的让天王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任九洲收回目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良久才悠悠道:“他啊,称得上是一个惊才绝艳的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