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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僧人擦了擦唇角的鲜血,丝毫不见受伤之后的狼狈:“果然是法眼如炬,只是敢问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豹头和尚冷冷一笑道:“能将净闻师兄模仿得形神俱似,你倒也不负人王之名。只是净闻师兄如今正在普陀山抽身不得,怎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如此。”人王面上现出一丝释然,笑道:“净察,你身中鱼肠之毒,又拖了这么长时间,纵使毒王在此,也已难救你的性命,倒是可惜了你这一双眼睛。”
那持着长枪的少年眼神一冷,一扬手,丈二红枪犹如游龙一般破空而出,瞬息便到了人王身前。
人王早有防备,宽大的衣袖向前一卷,紧紧缠住了丈二红枪上,就仿佛是打蛇打在了七寸上,红枪顿时动弹不得。
少年怒喝一声,一阵衣衫撕裂的声音传来,随即丈二红枪破衣而出,直捣人王面门。
人王衣袖中乌光一闪,挡了红枪一挡,借着这一击之力顺势翻身倒飞,向远处投去。
“好一个陈家霸王枪!来日任某修为尽复,必要到天水去拜会一番!”人王的声音最初还如若洪钟,可到最后两句便变得有气无力,显然在红枪下受伤不轻。
看到人王逃走,少年怒哼一声,驱起长枪就要追赶。
“烈火!”看到少年要追赶,净察轻轻唤住了他,道:“穷寇莫追,人王工于心计,小心他还有后手。”
少年一收长枪,奔到净察身前,看了看净察面色,忍不住泣道:“大哥,我来晚了。”
萧默呆呆看着少年和净察,不知道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净察一脸慈色,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头,道:“烈火,以后大哥不能照顾你了,你一个人,千万不要再回天水了,知道么?”
少年紧紧的抿着唇,眼中隐含泪光,却不点头。
见少年这副模样,净察不由现出一丝黯然,道:“如今长门便只剩下你一人,你若是……”
少年忽的打断他道:“大哥,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父亲死了之后,二叔更是把你排挤出陈家,这些年来若不是因为你拜入了普陀山,二叔心有忌惮,又有三叔暗中相护,烈火说不定也早被他设计死了,这等大仇怎能不报?”
净察长叹一声,忽的把目光移到萧默身上,道:“萧施主,净察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萧施主宽宏大量,勿要见怪。”
萧默忙道:“净察师兄多心了。”
净察沉吟了片刻道:“萧施主,那《金刚经》能克制你身上妖邪之气,你可修习得全么?”
萧默只不过是听长眉和尚诵经时听过一段,哪里知道的全,闻言便摇了摇头。
净察道:“既是如此,我便把这《金刚经》经文尽数传给你如何?”
萧默迟疑了一下,道:“弟子乃是云阳门中人,佛道不同途,他日若大师的师门长辈……”
净察微微一笑,道:“不妨事,这《金刚经》并非什么不传之密,更何况是为了驱赶你身上的妖邪之气,你放心就是。”
说罢,净察便把《金刚经》的经文诵了几遍,待到萧默尽数记下,又道:“萧施主,烈火是我胞弟,他日若是有难,还望你看在今日情面上救他一救。”
《金刚经》是练就金伏魔心法的不二法门,能够破魔镇煞,远非净察所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净察心中却是另有打算:萧默既是云阳门弟子,又是术法诡异,身上更是隐有妖气,想必是大有来历之人,传他《金刚经》一来确实是为镇压他身上妖邪之气,二来则是要借此结下善缘,他日陈烈火有难,萧默和他身后之人便是陈烈火的强援。
萧默自是不知净察心中有这么多念头,却听净察又道:“萧施主,人王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虽是刚刚从小莲花峰逃出来,修为未复,又受了烈火一枪,却难保他不会回来报复,你千万小心。”
听他已有交待后事之意,萧默急忙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净察忽的睁大眼睛,眼睛中毫光大放,盯住了陈烈火背后:“暗影大法!暗王左光斗!”
陈烈火年纪虽小,反应却是极快,几乎在净察眼放毫光之际,丈二红枪已倒卷而出,只听金铁交加之声响起,随即一个灰色的身影远远的抛飞出去。
“果然是神眼,暗王一身暗影大法从未失手,想不到也被大师看了出来。”随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一个头插银花的银衣女子凭空出现,俏脸巧笑嫣然,冲着净察微施了一礼:“净察大师,银花有礼了。”
如今正是下午时分,太阳尚未西斜,众人所在的地方又是一览无余的平原荒野,可不管是萧默还是净察,谁也没有发现这银花夫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好像她本来就是在那里,只是一直没有人看到一样。
净察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忽的一手抓起萧默一手抓起陈烈火向外猛的一掷,道:“你们快走!”
他心中凛然之极,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王刚刚退走,天王座下五花之一的银花和暗王便也俱都来到,暗地里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埋伏,如今三人已是被困之局,他自己又已油枯灯灭,是以当机立断,将萧默二人远远掷出,用的手法更是普陀山的绝技掷象功,一掷之力足有千钧,登时把陈烈火二人远远掷飞了出去。
一把将二人掷走,净察双目圆睁,两道毫光向着银花射去。
银花夫人不慌不忙,翻手祭出一面银镜,正挡住净察双目射出的毫光,而后银光一闪,两道毫光竟是被尽数反射了回去。
净察痛哼一声,紧紧闭住了双眼,再睁眼时两只眼睛中已尽是鲜血。
虽是双眼流血,不能视物,净察却仍是紧紧盯着银花夫人的方向,面色森然。
被这么一双流着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尽管知道净察双眼已经被废掉,银花夫人却仍是感觉到背心上隐隐有冷汗冒出,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
净察猛然抬头,张口便是一声大喝,如若九天雷音,就连脚下的土地都震得隐隐发颤,银花夫人更是被震得脸色发白,嘴角流出一道血丝。
喝声刚起,便听“嘶”的一声轻响,一支巨大铁椎从背后正击在净察背心上,将他击得筋骨尽碎,软软倒在地上。
银花夫人抹了抹唇角血丝,一脸后怕道:“果然不愧是罗汉堂的罗汉,不但怀有神眼这等大神通,还有狮子吼这般绝技。”
一个大汉倒提着铁椎缓步从银花夫人身后踱出,看了看净察仍在流血的双目,笑道:“任他神眼有多大神通,也难敌水月镜妙用无穷,天王能得夫人之住,实在是如虎添翼。”
听他出言恭维,银花夫人微微一笑,道:“贱妾素闻离人椎刚猛无敌,锐不可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这一椎,贱妾怕是要被他这一声狮子吼震得吐血倒地了。”
“不敢当。”大汉目光移开,忽的发出一声轻咦,道:“那俩个小子有什么古怪,居然连嫣矛都拦不住他们?”
······
萧默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响,脚下的景物不住向后掠去,随即眼前便现出一片树林来。
眼看就要落到树林上,可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他心中却忽生警兆,不知怎的,他忽然感觉到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一般。
虽是心中明了,可净察一掷之力实在太大,萧默根本就无力变换身法,只能一掐指诀,左手阳雷剑指,右手叉铁剑指俱都蓄势待发。
果然,堪堪落到地面时,就见一棵枯树上的树枝犹如毒蛇出洞,化作一根硕大的铁矛,一矛便刺中了萧默的小腹。
几乎就在萧默被铁椎刺中的刹那,他双手的剑指也尽数射了出去。只听“噗噗”之声不断,在那枯树上射出三道血箭,随即又是一道惊雷劈了过去,将那枯树震得浑身发颤,现出一个面色如铁的黑面汉子来。
黑面汉子一脸惊骇,他本也是天魔教中有数的高手,擅长变化匿形之术,本来在他心中,一击便可取了萧默性命,却想不到萧默早有准备,虽是被他重创,却也射了他三记叉铁剑指,更用阳雷剑指击得他颤抖不已。
还没等黑脸汉子从阳雷剑指中回过神,便见一点红光闪现,一根丈二红枪掠过萧默,一枪刺穿他的胸口,随后顺势一甩,将他远远甩了出去。
驭使红枪的正是陈烈火,他与萧默一前一后,自是将萧默遇伏受袭看得清清楚楚,当即补了一枪将那驭使铁矛的汉子一枪挑飞,然后一把扶住了萧默,伸手将铁矛拔了出来。
萧默身子软软倒下,正在这时,却听身后隐隐传来一声如同惊雷一般的怒吼,可吼声刚起便嘎然而止。
陈烈火向后望了一眼,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然后一把扶起已经昏迷不醒的萧默,祭起红枪,如电一般向东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