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看过电影‘变形金刚’,那些金刚其实也是一种智慧生物。”如果满分是100,那周天明的计算机知识只能用个位来形容。周宛宛想了想,决定怎么通俗怎么说。
周天明点点头,预感女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带给他无比的震撼。饶是他已经作了思想准备,当听到外星智能十二关联《盛唐侠情》这款游戏开辟了虚拟空间、而女儿可以在空间中学习训练时,还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玩游戏,其实就是在训练和实战?!”震惊过后,周天明喃喃道,“难怪你这半年多进步惊人。天天在刀光剑影中厮杀出的经验,绝不是平安日子的训练可以比拟的。两月前你身上的气势凌厉之极,连我对上都有些心惊。还好,你后来渐渐收敛,要不然,我可不敢让你去上班。”
两月前?那不是刚升到80级,天天被拉着去扫荡各大副本的时候?那时候身体刚刚完全恢复,可以不用受时间限制。心情激动之下,恨不能整晚泡在空间里。而铁血这个职业本来就是做T,她的操作又好,公会里为了带人或刷装备或赚金,每个副本基本都不会拉下。所以,她也是,每天所有副本不管大小,都统统过一遍。天天血雨腥风,时时保持警觉,几乎成为本能。直到心境开始出现滞涩,她才恍然觉悟自己绷得太紧。连十二都劝她,有张有弛,方为王道。
幸好没多久,公会的地位稳定了,各个团队也确定下来,她也收敛了许多,尝试着去发现游戏空间里的各种美妙之处。那个晴川海,就是她听朋友提起,才去观景的。一见之下,立即被美丽的风光迷住。呼吸清新的空气,入目满地芳华,心底的柔情渐渐弥漫开来,已经警觉多日的神经也得到了放松。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对武学的领悟隐隐约约地似乎触摸到了更高层次的门槛。老爸说的收敛,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你刚才做的那套动作,也是在空间里学的?”周天明的问话打断了周宛宛的回忆。她回过神来,笑道:“是十二教的,从空间回到现实,乍然终止训练,如果没有过渡,身体会受不了。所以十二根据它搜集的资料整理出了一共十个动作,我觉得在舒缓筋血方面十分有效呢。老爸,要不你也学学?”
“我能学吗?”周天明沉浸武学几十年,自然看得出,女儿刚才那两个动作会有什么效果。一共有十个,那效果必定更加显著。听女儿这么说,不禁眼睛发亮,但武学的传承习俗还是让他谨慎地询问。
“当然能。你是我老爸嘛。”周宛宛嘴上回答,心里却在喊十二,“我老爸要学,你敢说个‘不’字?”
“既然给你,就是你的,随便你教谁。”十二倒是爽快,“反正我现在都是你的了。”
“那,你问问那个——十二,可不可以出来我看看。”周天明这时的神情,倒像一个天真好奇的小学生。
“您等会。”
这次十二却摇摇头,一脸的为难,“除了你,没人能看到我,也没人能听到我。我躲在你身体里,主要是为了节省能量,倒不是怕人发现。”见周宛宛不太相信的样子,它细细叹口气,“我在你老爸眼前飞一次,你就知道了。”
说做就做,一个光点从周宛宛身上冒出,带着淡淡的虚影,绕着周天明盘旋了两圈,又飞快地投回她的身体。“又浪费能量了。”十二苦着脸,毫无形象地趴在虚空大声抱怨。
周宛宛顾不上理会它。现在她的身体状况达到鼎盛,十二维持自身所需要的能量完全能够得到满足。这么一点点亏损,几分钟就能补回来。她一直仔细观察自家老爸,看他眼神未变,一点儿都没察觉眼前的异象,心中清楚十二说的是真的,却还是试探着问,“老爸,刚才你眼前有个拇指肚大小的光点飞过,你没看见?”
“没有。”周天明茫然地四顾。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既然没发现,肯定是看不到。他也有些明悟,“是不是我看不到?”
“十二说了,只有我能看见它、听见它说话。刚才它就在您眼前飞过去,你也没看见,那就没办法了。”周宛宛摊摊手。
“这样。”周天明失望地说,旋即又打起精神,“也好。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么个逆天的东西可不是好事。这件事到此为止,连你妈都不许告诉,听见没有?”
“明白。那老爸,你现在学吗?”周宛宛也不想告诉老妈,要不还不被唠叨死。至于其他人,有财闷声发就好,太高调会招人妒的。
“太晚了,你还要上班。明天再说。还有,你穆伯伯的儿子到临海旅游,今天打来电话,明天过来,晚上会在咱家吃饭。”
穆伯伯?周宛宛眼前立刻浮现一个瘦瘦的身影。“大师伯的儿子要来?听说这位穆师兄的武学造诣也相当高,在年轻一辈中属于翘楚。”
“哼,过去这几年,穆师兄总在我面前吹嘘自己的孩子多么多么出色。以后我会让他知道,我家宛宛也绝对不差。”周天明右手握拳,狠狠击向左手手心,发出“嘭”的一声。
想起打从自己有记忆起,穆师伯每年来临海一趟,风雨无阻,就为了和老爸在武学上比个高低。基本次次都会从切磋演化成互殴,偏偏两人感情还好得很,周宛宛看向周天明的目光带着份无奈。“老爸,该不会是穆师哥要来,刺激到你了?”所以今夜总爆发,打算就游戏的事情找我算帐?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总之你准备好,也许明天就能和他切磋了。”周天明老脸微微一红,仗着厅里的灯光是黄黄的暖色,给他遮下几分。“我也去睡了。”梗着脖子,背着手,周天明施施然回卧室去了。留下周宛宛在原地叹气: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