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凄凉处,月色撩人时。
乔良躺在硬板床上,仰面朝天,头枕在双臂上,透过窗户眺望着深邃的夜空。不见月色如霜,而是一轮朗月高悬,还泛着淡淡的嫣红,多了一丝暖意。
乔良的眼神有些迷离,心中的怅然添了几分。终于明白李白一句“床前明月光”为何偏偏接上“低头思故乡”。看着这样的月光,有几个身在异乡的游子能不想家的呢?更何况是身在异世。
正在乔良对月入神的时候,一阵清脆的叩门声将他从回忆中惊醒。乔良慵懒的翻身下床,蹭了布鞋向门口走去,口中不耐烦道:“大半夜的是谁啊?”
门外不见回应,敲门声却不停。乔良无奈的将门抽开,当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本来烦躁的情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顷刻间精神了百倍。
随着门扇缓缓转动,南梦颜的素面容颜慢慢进入了乔良的视线,当她整个人呈现在乔良的眼前时,月光都羞得暗淡了,夜色却被她点亮。
“女人,真是好看呀!”乔良情不自禁的在心中发出最原始的赞叹。
南梦颜穿了一身淡紫色的束身长裙,轻纱裹素腰,一条罗兰色纱巾披在肩头,简约端庄,又不失性感。此时见乔良表情呆痴,目光猥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南梦颜忍不住掩唇轻笑道:“你瞧见鬼了么?吓着这副傻模样。”
乔良愣愣道:“比鬼还可怕,半夜惊现媚狐妖啊。”
南梦颜扬眉微怒,“呸,你才是妖精呢。”
本来痴呆的乔良突然咧嘴大笑,眼神中恢复了往日的灵动,调戏道:“不是狐妖,怎么可能生的这么好看,这般诱人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南梦颜嗔道。
乔良见南梦颜娇嗔妩媚,风韵十足的模样,似有些招架不住了,赶紧收言正色道:“南姐,你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
南梦颜虽是不闺楼的主人,但平日里很少到这柴房来,此时不免有些生疏,四下打量了半天后,不禁愧疚道:“要不是这后院里住的都是姑娘,你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有所不便,我也不会让你住这柴房的,委屈你了。”
乔良向来对硬件要求不高,再奢侈的环境他都能坦然享受,再寒酸的房间他也能委身将就,反正只要吃得饱,穿的暖,其他的就都还有奔头。所以住的稍微差点儿,对乔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年在彼国留学的时候,也没少住地窖,仓库。
乔良找了条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到南梦颜跟前,随口道:“没关系,这里已经不错了,我以前住的比这还不如呢。”
南梦颜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半晌道:“小乔啊,你故乡在何处?”
乔良闻言沉吟了起来,说起故乡,这倒不是乔良不愿意告诉她,只怕几千年后年的地名跟现在的不一样,说出来反而制造更多的疑问。于是他打了个哈哈道:“我老家很远的,在乡下,说了你也不认识。”
南梦颜见他言辞闪烁,还当他是想隐瞒什么,虽不在追问,眼中的疑虑却增加了许多。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日你与那刘公子比试对对子,我虽不懂楹联之道,却也看得出你对得不错,你这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乔良想了想,要是说今天有个人偷偷把答案写给自己看,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而且主动承认作弊也没什么奖品,反而有损形象,于是他干脆敷衍道:“哦,小时候学过一些。”
南梦颜见他又是敷衍了事,心里对他的怀疑更重,这个乔良事事隐瞒,却总是出其不意,让人猜不透,摸不清,说他没有藏着阴谋,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乔良在一旁看得奇怪,这个老板大半夜跑到员工的房间来问长问短,到底有什么意图?就算体恤下属也该选个合适的时间吧。
在乔良出神的时候,南梦颜又悠悠开口道:“那你是怎么认识刘司马的?”这次她的语气冷了许多,而且不似在和乔良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下乔良就有点为难了,要实话实说,是这个刘老头主动找上门来套近乎,还逮着机会就拍自己马屁,连乔良自己都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是这么诡异,这也是他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最合理的解释莫过于刘周知道了乔良在杨万里府上立过功,所以专门来巴结他。但这个解释还是很牵强,刘周贵为司马,而乔良只是个青楼小二,就算跟杨万里走得近些,也不至于让堂堂司马大人这般放下身价来讨好,这里面必定有别的因素,说不定还藏着大大的阴谋。
南梦颜见乔良陷入沉思,良久不语,便明白这个问题又要被他搪塞过去。不过此时南梦颜已经放弃了追问,只是冷冷的看着乔良。
乔良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思索间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南梦颜的胸前。只看一眼,他的思绪便彻底打乱了,所有的意识都抛之九霄云外,大脑里只幻想着用自己脸颊贴近着那对雪峰的触感。这也不能怪乔良猥琐,遇到这样的场景,有几个男人能不产生幻想?更有甚着还会产生幻觉,不自觉的便被身体控制了大脑,做出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正在乔良暗自感叹,烛光下的南梦颜充满神秘的阴影,无限激发了男人的探索欲望,杀伤力实在是不小。南梦颜突然站起来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说罢便悠然转身离去。
乔良看着那婀娜的身影渐渐远去,心情浮躁,忍不住喊道:“南姐,这么快就走啊?”
南梦颜嫣然一笑,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住得习惯不习惯,既然你自己都说住得舒服,那我就放心了。近日气候转凉,别忘了加被褥。”
乔良想留住她,却找不出合适的借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梦一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怅然失落。
南梦颜走后,乔良从怀里摸出一串玲珑剔透的珍珠,满眼欣赏的端详着,口中叹道:“唉——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我要不要整个小盒子把你装起来呢?或者在扎个蝴蝶结?就这么送会不会太俗了?”
那串珍珠躺在乔良手里没有一点动静,乔良却感觉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转头见烛光也变得异常的刺眼,他忍不用手遮挡,却又是一阵晕眩传来,身体变得重似千金,还没走两步,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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