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这样一处合适的住所,卡洛可谓用心良苦。
文都位于夏陆东海岸,这里没有任何萧条的老城区,只有欣欣向荣的新城区。
作为一个新兴城市,这里的街道宽敞整洁。当地居民不会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窗台探出一颗好奇的脑袋去窥视对方的隐私。新城市总给人一种无比欢畅之感,没有历史,没有未来,有的只是享受当下。
走在一条青石路上,小黑安心的躺成一个圈依偎在沫沫的怀里。无数的十字路口,无数的独角兽马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带着咸咸的海风味儿。
终于,卡洛停在了一家漂亮的店铺门口,里面跑出一个精灵般的女孩,她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纯净的自然色彩中。
“琳莎?”
她的模样跟前两次有所不同,但沫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琳莎给了她一个激动的拥抱,把躺在沫沫怀里的小黑压得睡意全无。
“我等你们很久了。”她注意到了小黑,伸手摸了摸它,“你的小猫好可爱。”
“琳莎,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同样的拥抱吗?”
一旁被无视的卡洛说话了,而琳莎还是没有理会他。她拉着沫沫走进了小店,身后的卡洛随即传来了总结性的言语。“女人,你千万不能低估她们记仇的能力。”
店内的鲜花跟小饰品琳琅满目,这些都是按照卡洛的喜好布置的。华丽的紫水晶落地灯跟无数的烛台总在它们应该出现的位置出现,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沫沫打量着四周,回头问刚进门的卡洛,“这就是你说的新家?”
“只是其中一部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总得从事某项合法的职业。”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这里看上去不会让人想到任何跟魔咒有关的事物,你觉得呢?”
沫沫不好评判这种风格,只好连连点头。卡洛带着她绕过柜台,从后面一道胡桃木滑门走了进去。与滑门相连有个花团锦簇的小花园,奇花异草在里面争奇斗艳,木质结构的单层建筑将花园紧紧包围,像个长形四合院的中庭。他们沿着花园的小石路来到了另一扇胡桃木门前。
“打开吧。”
沫沫迟疑了小会儿,还是推开了滑门。
门的那头是大片大片长满矢车菊的草坪,一汪深蓝色的湖泊将它紧紧围绕。湖的对岸向日葵的田地和翠绿的山峦构成了一切。在这里人丝毫感觉不到夏陆的炎热。
“长期住在海边涨潮时会很喧嚣,况且文都周边三分之二都是海滩,你只要出门就能眺见大海,你不会再苛求我们家的后院也必须有海了吧?”他说得轻松,但沫沫已经被眼前的美景彻底怔住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问。
“只是一个符咒就能解决的事儿,这类建筑叫思维幻体空间。”他把沫沫安顿在一块空地上,地面有个奇怪的图形,上面洒满了灰色的粉末。“配合我一下。”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符咒中央,“好好想想你喜欢的那栋房子,越细致越好。”
房子,什么房子?突然那个有着玻璃天花板书房的房子便清晰的浮现在了沫沫的脑海。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对卡洛的一通胡扯。
霎时,地面的符咒开始迅速旋转,让人昏眩。前后不到五秒钟,那栋脑海中的房子便拔地而起。
“我的天!”沫沫控制不住的惊呼起来。
卡洛拉着她走进了那栋房子,这房子对他来讲只能用“你的欣赏水平真是奇特”来形容。沫沫没有反驳他,神情变得恍惚。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如果真有天堂,那天堂对她来说也就是目前的模样。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幽蓝的湖泊构成了一幅流动的风景画,卧室的墙壁是粉色的,家具是白色的,门上挂着卡洛送给她的那串银色风铃,窗台上则是芬妮的那个空鱼缸。她缓缓走过去,深怕过大的响动都会让一切消失。抱起那个鱼缸,她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你爸妈我可就没办法帮你弄来了。”卡洛单手依在门框上,“在回到你来的那个世界以前你就安安心心住在这里吧。”
眼泪滴到浅色地板上,沫沫的双肩在颤动。她的这一反应让卡洛始料未及,他原本以为她会开心的跳起来,然后给自己一个感激的拥抱,或是只简单的说句谢谢。但这究竟闹得哪出?
“我说呆妞你难道不喜欢?”
这房子可是完全按照她的幻想构建出来的,没理由呀。不会是当梦想成真后才发现自己的梦想很臭屁吧?
等了很久,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回答,“卡洛,我不能住在这里。”
这回答无疑把他打入了冷宫,“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冰冷。
“这让我没安全感。”她转过身,倒是淡定。她是想要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它小的只能容下一张床,但却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
“收起你那小人物的可怜自卑感吧。”
“我……”
“住口,呆妞!”他打断她,“给我老实呆着。”
他无缘无故的发火倒是让她第一次见识,他大步走了出去,摔上了门。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中午店铺里传来他兴高采烈的歌声和一角聚集如山的礼物。
“碰到什么好事儿了?”琳莎问。
“我告诉你我去赌场赢了个大满贯你信吗?”
“我问你正经的,现在这种财务状况你还乱花钱?”
“好了,别给我提这些扫兴的事儿。”他继续哼着小曲,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了很多小玩意儿,“送你的,为上次的事儿向你道歉。”没等琳莎回答,他又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走到了黑猫面前,“你喜欢吗?”黑猫喵的叫了一声,反正他听不懂,自顾自的把铃铛给它套在了脖子上。
最后,他走到沫沫跟前,“呆妞,知道一张幻体建筑符咒在文都可以卖到什么价位吗?”
她摇头。
“那你知道我们店里出售什么吗?”
她再度摇头。
“很好,呆脑袋小姐,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店里出售的是幻体娃娃,我会根据客人的要求为他们制作符合他们需要的娃娃。一个娃娃的售价可高可低,完全根据他们主人的要求而定,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可以买下山上那座上城古堡。”他顿了顿继续说,“而幻体建筑符咒只需一张就能让我拥有十座以上那样的城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再度的再度摇头。
“你欠我十座城堡。”他一针见血,沫沫完全傻掉了,“就算我把你卖了也无法赔偿我的损失,所以你目前的身份是我的专属女仆,你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直到你还清债务为止。”他推开她,从她身旁走过。那一秒,他简直意气风发。
沫沫好想控告他,这是赤裸裸的诈骗,但姆海的法庭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