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待王侧妃身形袅娜的离开东兰苑客厅后,萧氏有些不赞同的对项九卿说道:“今后可别这么明火明面的和她起冲突了,与你名声不好!”
项九卿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名声?名声值几个钱。只要我痛快了就行!”
听到项九卿的言语,萧氏有些恼怒的啐了一口:“胡说!怎么越大越不懂规矩了。真真是让我给宠坏了。看来真该找个教养嬷嬷叫你好好学学规矩!不然将来嫁人时该让夫家笑话了。”
项九卿闻言,心下却是一动。她倒不是想到什么夫家不夫家的。在前世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女人掌权的例子随处可见。何况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周身有的是谄媚讨好的。现如今的身份又是个皇族郡主,怎么也算是“皇族的女儿不愁嫁”。只有她挑人的份儿,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前世作为一个财团的大小姐,项九卿深深知道什么叫“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是平等如斯的现代,豪门贵族依然有自己的社交圈子。门户之见,地位之争是任何时候都无法避免的。如果想要真正融入这个圈子,单单金钱是不够的,必须要遵守这个圈子里的规矩。必须要掌握所谓的贵族礼仪,不然是要被人看轻的。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白手起家的实干家被人叫做“暴发户”的缘故。
而项九卿想要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就必须好好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只有掌握了规则,才有破坏规则的资本。所以项九卿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萧氏的话。
看到项九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萧氏反倒是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母妃只是随便说说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还是不要学了。反正你是大楚的皇族郡主,母妃怎么都会给你挑一门好亲事,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看着萧氏护短的样子,项九卿有些好笑,还有些感动。这个母亲是真真的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受半点委屈。只是太过溺爱的话,对于项九卿的将来也是个约束。不过道理虽然是这么讲,项九卿依然很享受这份甜腻的母爱。当下毫不犹豫的说道:“母亲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学习规矩,就不会再反悔。只一点,我是想好好学习规矩,不过这学习规矩礼仪始终是个枯燥的事情。您挑教养嬷嬷的时候一定得找个风趣些的。我可不想成天对着一个板着脸的老太婆。那样的人生太灰暗了。这会直接影响我未来的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的。”
“噗!”听着项九卿的话,萧氏有些忍俊不禁:“又开始乱说话。还人生灰暗、价值观、人生观、审美观呢!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词儿?我说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说话古古怪怪的?”
换瓤了呗!项九卿暗自嘀咕,却是不敢将事实说出来的。只好厚着脸皮说道:“老话都说女大十八变,我这不是开始变了嘛!千万别稀奇,今后还会变得你们几乎都不认识了。”
可不是嘛!都不是一个人一个年代的了,可不就是不认识了。
萧氏被项九卿装傻卖疯的样子都得直乐。适才因为王侧妃给添堵的心情霎时开阔了不少。心下倒是暗自欣慰。不论女儿再怎么不懂事,到还是个孝敬的。有这一点,倒是比什么都强。心下更是决定按项九卿的标准好好找个教养嬷嬷。
二人说笑间,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也和我说说吧!”
项九卿闻声望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容俊朗,唇红齿白,目光炯炯,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正是项九卿的三哥——项九问。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我这东兰苑居然这么热闹。素兰快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喜鹊在枝头叫唤呢?”萧氏笑着说道。
“瞧母妃这话说得,好像我平日里就不来似的。我可伤心了。”项九问看着萧氏难得取笑的样子,机灵的说道。
“呦!三哥这可是摔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啊。快点过来,让我抚慰一下。”项九卿看着项九问的样子,接口道。说完不禁是一愣,这种插科打诨的话,想来都是自己和较为熟悉的好友才会说的。看来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亲人,还真是没有什么戒心啊!
“什么叫玻璃心,九卿这话说得可是让人糊涂!”项九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于这种亲人间的笑闹,依旧是很享受的。
“就是现下夷人铺子里的玻璃做成的心啊!晶莹剔透的,又是易碎。稍不小心就打碎了。就好像三哥容易受伤的心灵一样,可不就是玻璃心嘛!”项九卿笑着取笑道。
“喝!这典故出的。母妃你看,九卿是越来越不得了啊!”项九问这厢倒是听明白了。“不过你三哥铜皮铁骨的,可当不起这个玻璃心。还是用来形容你们女儿家家的好。”
“好了!好了!你们兄妹俩个就轻点说吧!我这肚子都快笑破了!”萧氏揉着肚子哎呦的说道。
这话倒是让项九卿不以为然的撇嘴。这就叫乐子了,要是让你们看看现代的那些网络恶搞,可不得把肠子都笑出来了。想到这里,由不得回忆起网络上的几个经典桥段,倒是让自己暗自乐个半天。
“不过话到说回来了。这几年夷人的东西倒是越发的金贵了。就拿那个玻璃来说吧!我今儿从西市经过,夷人铺子里面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居然卖了一万贯。让人看得眼睛都红了。”项九问随口说道。
项九卿闻言,却是心下一动。按照她的记忆,这一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人家二十贯就能活半辈子,这万贯钱财居然只换了一个玻璃瓶子。别人不晓得玻璃是个什么东西,可项九卿却是明白的。这个玻璃不就是沙子制成的嘛!这门生意要是做成了,可算是无本万利啊!
心念一起,便止不住了。当下开口问道:“这玻璃如此金贵,难道我朝没人贩卖吗?”
“他们倒是想。奈何这夷人太狡猾了,说什么也不把制炼秘方叫出来。咱们要是去夷人那里买玻璃就太贵了,也没办法转手。”项九问有些郁闷的说道。当年他也是打这个主意的,只可惜无从下口。
“也就是说本朝还没人做这个生意了!”项九卿恍然。倒是有些沾沾自喜。前世恒通集团资产过百亿,旗下产业无数。其中高档奢侈品就是主打产业。玻璃制作也有,只不过完全是副产,不过是为了香水包装罢了。但是却不妨碍项九卿了解玻璃的制作步骤。别以为豪门子弟每天闲着什么也不干。家业越大,压力越大。作为恒通财团的接班人之一,家族企业的各项环节虽然不曾精通,但是该了解的步骤一点都不少。
“三哥,如果我说我知道怎么制作玻璃。这个生意能干起来吗?”项九卿开口问道。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交出了制作玻璃的方子,项九问能不能把生意置办起来。作为一个习惯了享受的千金小姐,可别指望她回奋发图强,回到古代做一个女强人。又不是生活所迫,她可没病到给自己没事找事。
“当然能了!你可别小瞧我。现如今王府的各项买卖可都是我经手的。”项九问有些不忿项九卿质疑他的能力,大声说道。“不过你也别逗我了,这么些人想尽办法都没能得到玻璃方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办法?”
“这你就别管了。”项九卿随口说道。
“九卿,你看别乱来。这些夷人铺子可是受到朝廷保护的。他们所有交易金额的二CD是要收入国库的。所以才没人敢动用一下阴私手段,你可别惹祸!”萧氏有些担心的劝慰道。自家女儿被她宠坏了。这种事情可是真能干的出来的。
原来还是皇商啊!怪不得没人来硬的手段。这些夷人倒是挺会的。公然贿赂朝廷,不光能博得一个号名声,还能让其他世家名门有所顾忌。这可比私底下给人上货稳当多了。看来不论是什么年代,商人的手段都是不可小觑的。
项九卿恍然大悟。心下却是有些好笑,她还不至于贪图别人的东西。前世恒通集团的奢侈品畅销全球,那工艺可不是假的。项九卿自信,她的玻璃虽然不一定比得上那些夷人的玻璃,却也一定不会差的。
“哎呦!母妃你放心吧!我怎么会做出那种没脑子又让人笑话的事情。我手上确实是有炼制玻璃的方子。一定不会比那些夷人的差。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把方子写出来。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项九卿笑着说道。随即又把话题扯到项九问身上。“怎么样,你这边有问题吗?”
看着项九卿信誓旦旦的样子,项九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的玻璃方子是从哪来的?”
“哎呀!这个你就别问了。你就是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说我给你方子了你能不能办起来吧!”项九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可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有密方。难不成要让她承认自己是穿越来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但是——”
“好了!”萧氏打断俩人的争执,开口缓缓说道:“既然九卿不想说,你做哥哥的也就别逼迫她了。想来九卿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能是无意中得到的吧!倒是这生意的事情,要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九卿手上的方子是真的……“
萧氏说道这里停住,可是几人却都明白。玻璃这个东西利润丰厚,若是真的置办成了,这利润可不是一个简亲王府能吞下的。虽然简亲王府家大势大,可是其他皇族世家也不是吃素的。大家要是都吃不到口也就罢了。若是单单简亲王府得手了,只怕立即占到风口浪尖,届时所有得不到利益的皇族世家都会是他们的敌人。
“这有什么可想的。既然不好一个人独吞。那就大家一起干好了。咱们简亲王府和外公萧家,还有皇上个人,想来把钱送进他的内库会比放进她的国库更让他高兴。还有一些股东,看谁顺眼就让他拿钱入伙就完了呗!有什么可纠结的呢!“项九卿满不在乎的说道。前世已经习惯了股份制的她,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项九卿一席话说的几人眼前一亮,忽略项九卿话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眼,大体意思却是浅显易懂的。找几个有能力的一起干,不光能分担风险,也是更好的将各家捆绑在一起。这种方法的潜在作用远远超过所分的金钱。一个点子就能拉拢到几个实力强悍共同进退的盟友,就算是舍了一些金钱利益,还是非常划算的。想到这里,萧氏和项九问眼神复杂的看向一脸不耐的项九卿,这个丫头,却是越来越出人意料了。
半晌,萧氏开口说道:“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不过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而且当中涉及甚大,也不是我们能做的了主的。还是等你父王和大哥下朝后一起商量吧!素兰,去传个话,叫王爷回来后到这边一趟!就说我有要事!”
“是!”素兰躬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