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酒店,孟阳就给延昭解释“保安”的工作性质:“保安就是保证安全,防止不法事件的发生,保护顾客的人身及财产安全,明白?”
延昭思考着他的话,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不就是衙门的工作?”
孟阳拍手道:“差不多,只不过衙门管的是整个都城,我们这儿管衙门叫‘公安’或者‘警察’。保安只管酒店里的事儿,类似皇宫的侍卫,只管好一个地方就行了。”
这下延昭明白了,兴奋的说:“好,我终于找到适合我的工作了。”
孟阳哭笑不得道:“感情你堂堂大英雄就这点追求啊!”
延昭不解:“怎么了,保护别人的安全本来就是我等应该做的,在大宋时,我们杨家以狭义扬名天下……只是,我的头发……”
孟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劝道:“我看你还是剪了吧,在这个年代男人梳条大辫子是件非常怪异的事情,当然,除了艺术家,可是你不是艺术家,而且你还要在这个时代生活,就最好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去做事。”
延昭不舍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对他来说,这些头发是过去留给他的唯一纪念,是从小陪他长大的同伴,是父母给予他的一部分,是……
孟阳又说:“我知道你不舍得,但你剪下去之后还可以保存起来,这样一来,只是换个地方存放而已,你说呢?”
延昭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同意了。
回到家,孟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和婉照,婉照听说他不用端盘子洗碗了,也替他高兴,怂恿刘大妈道:“大妈,既然今天这么高兴,那就由我请大家出去吃一顿,庆祝庆祝!”
孟阳听得婉照要请客,一下子蹦的老高:“哦耶!终于有人肯拔毛了,咱们快走吧!”
刘大妈笑着说:“出去吃多贵,咱们就在家吃吧,我给你们多炒几个菜,肯定比外面的实惠。”
婉照撒娇道:“大妈,知道你的手艺好,可每天都让你做饭太辛苦了,你就让我表现一次吧,要不我以后不好意思来你家吃饭了。”
刘大妈禁不住婉照的撒娇,只好同意,说:“那不许去太贵的地方啊,你们年轻人挣钱不容易。”
孟阳反驳道:“怎么不容易啊,人家露个后背就比咱们一年挣得多!”
婉照看到他又拿自己开涮,气汹汹的追打他:“好你个孟胖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看我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刘大妈看着他们追打,叹口气道:“看看,看看,又吵开了,你俩啥时候能像延昭一样沉稳啊!”
延昭对他们的吵闹充耳不闻,一门心思的看着电视。
忽然,婉照没注意脚下的小板凳,被绊得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了,她吓得惊叫起来,孟阳瞪大眼睛捂着耳朵等待美女与大地接吻那一时刻……
婉照吓得闭上眼睛,心想疼痛在所难免了,却忽然落到了一个人暖暖的怀中。她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看到延昭正搂着她,两人的脸贴得好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延昭第一次与婉照如此接近,他深深的看着怀里的人,呆呆的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动作……
婉照看到延昭的眼神,有些慌乱,但自己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十几秒钟后,她才像想起什么似地将延昭推开,尴尬的拢拢头发,道:“谢谢你啊,我差点摔一跤。”
延昭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艰难的开口:“没事。”
婉照讪讪一笑,扭头却看到孟阳和刘大妈正惊讶的看着自己,婉照走过去,用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魔怔了?”
刘大妈呵呵一笑,走开了,孟阳看着婉照的手,两只眼珠对在了一起,喃喃道:“太相配了,简直像是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还是一场经典的英雄救美啊!”
婉照看道孟阳怪异的表情,“扑哧”一声乐了,笑骂道:“我看你真是魔怔了,看电视看魔怔了,快,收拾东西,咱们出去吃饭”
延昭有些疑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在抱着婉照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他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却还能感觉到心的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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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婉照带着延昭和孟阳去自己经常去的一家高级发廊要为延昭理发,一位服务小姐笑吟吟走过来要为延昭洗头,可延昭打死也不肯让她碰自己,非要自己洗,无奈,那位小姐只好任由这位怪异的帅哥自己动手了。
当延昭顶着一头湿淋淋的长发出现在婉照面前时,她不禁赞叹:“好柔顺的长发啊,可惜长在了你的脑袋上。”
延昭没理她,只是捧着自己的发梢发呆。
孟阳把他推在椅子上,对理发师说:“给他剪一个最时尚,最帅的发型,一定要对得起他这张脸!”
理发师是位很“骨感”的帅哥,他自信的说:“我的手艺婉照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带你们来我这儿。”
婉照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好多明星都让他剪呢。”
理发师为延昭系好裹布,注视着他身后的浓密黑发,感叹道:“好久没见到这么自然的头发了。”他接触的都是烫染一族,很少有没被化学物品“侵蚀”过的头发,所以觉得格外新奇。
延昭从镜子里看着自己,他的内心一直在做斗争,自己的头发是时代和民族的象征,如果剪掉,万一有一天回去了,该怎么面对父母,怎么面对朝廷?
婉照思忖道:“这么长的头发,又这么健康,剪了实在是可惜,不过,它一定值不少钱,能卖个好价钱。”
孟阳赶紧冲婉照使了个眼色,轻道:“延昭要保存着他的头发,不会卖的。”
理发师端详了一会儿延昭的脸型,已经在头脑中勾勒出了最适合的发型,便拿起手中锋利的剪刀,靠近了延昭的长发。
“等一下!”延昭忽然出声制止。
理发师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不想剪了。”延昭道。
孟阳跑过去劝道:“我说大哥,怎么又不想剪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延昭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婉照撇撇嘴道:“剪个头发还犹豫不决的,哪像个男人?”
理发师有点不耐烦了,问道:“你到底剪不剪啊,不剪的话就走,还有很多客人等着我呢。”
孟阳赶忙说好话:“剪,剪,他就是一时想不开,呵呵,麻烦您了。”
延昭猛地站起身子,大义凛然道:“头可断,血可流,发髻不可丢!”说完解下身上的裹布,就跑出了发廊。
“哎……延昭!”孟阳在后面叫他,可延昭已经不知所踪了。
婉照拿起自己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对孟阳道:“人家已经将理发上升到流血断头的高度了,你还勉强他干嘛?”说完也要走。
“你又要去哪儿?”孟阳问道。
“工作呗!”婉照道。
理发师眼神复杂的看了孟阳一眼,埋怨道:“浪费时间。”便走开了。
孟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火气十足的嚷嚷:“谁浪费你时间了?我就是你的第二位客人,来好好给我拾掇拾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