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婉照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走路的是腿，难道累的却是眼睛吗？”
婉照抬头赌气的对着他道：“累的不是眼睛，是耳朵。”
“耳朵？”张达皱了皱眉。
“当然了，我们一直竖着耳朵等着您说话呢，可累得耳朵都快趴下了，您却一声不吭。”婉照斜着眼睛解释道。
此时几个模特开始交头接耳，她们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女人竟如此大胆，敢对张导这样说话。
张达忍着将要喷出的笑，憋得眉头一跳一跳的，但声音里还是附带出了一丝笑意：“难不成你是兔子？还竖着耳朵？”
这时大家都笑了，为这二人的精彩谈话。婉照也撇撇嘴笑了起来，她看到张达眯着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张达对九位模特摆摆手，道：“各位，你们是我一个一个，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人，我挖你们过来，并不是因为你们很优秀，而是因为你们都有不足。”
听到这里，除了婉照和她身边的冷面美女，其他模特都瞪着眼睛，按捺不住的唏嘘起来。因为她们在自己的圈子里都是佼佼者，更高傲的认为被张达高薪聘来是给张达面子，可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他这样的一番话，这让她们觉得实在是难以忍受。
张达猜到了她们的想法，接着说道：“在模特界，最怕的就是“最优秀”这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说明这个模特已经达到饱和，不会得到更大的发展，不久之后，她的光芒将会泯灭。而有所不足的模特，并不是说她能力不高，走得不好，而是有更多的雕琢空间，她们会有更大的发展。”
模特们这才满意的笑了，并认真的听张达继续说。
“模特的最高境界，就是永远有‘不足’，永远能够接受新鲜事物，并有余地改变自己，像Deyn一样令人炫目。也许你们现在不理解我说的话，但以后在工作中，你们一定会明白的。”
张达看着眼前的九位美女，他不知道这其中有几个人能达到自己的希望，的确，这些美丽的女人都是自己下苦心挖掘过来的模特，他知道只要自己调教得当，这些人绝对会一鸣惊人。
他又看了看婉照，婉照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表现出她似乎没有太大的激情，是什么让这个曾经热情似火的女孩失去了该有的激情？而他又该用什么方法激励她呢？
张达转脸面对婉照身边的女子道：“安玲，你参加的比赛最多，你认为自己达到了什么程度？”
站在婉照身边的冷面美女是曾经获得过许多奖项的安玲，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其他的美女把安玲的态度视作高傲，觉得她自命不凡，故作清高，所以大家都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但对于这样的人能来到张达刚开的小公司里做一名普通模特感到很不可思议。
婉照倒是对这个“冰美人”很有好感，比起别人的虚伪、世俗，她更喜欢安玲的直接，毫不遮掩。
安玲依旧是冷着脸道：“我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每一场比赛我都能做到最好。”
其他模特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这女人又开始大言不惭了。
张达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又问婉照：“婉照，你觉得你达到什么程度了？”
婉照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当然没有安玲那么自信，但也并不自卑，想了想道：“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潜力的人，只要我愿意，就能让别人记住我。”
安玲听后，扭头看了婉照一眼，婉照冲她莞尔一笑。
张达微微一笑，对大家说道：“好！我知道大家都是很有信心的，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一点，但是，模特光会走可不行，我还要让你们在文化知识和艺术修养上有所提高。从今天起，我会给你们安排课程，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到了月底还会考试，如果有人不及格，我会从你们的奖金里扣除，如果你们有人现在想退出了，那我也绝不挽留。”
这番话一出，模特们顿时傻了眼，她们哪能想到这年头当模特还要学习文化知识，这不是既浪费时间有给自己添堵吗？大家议论纷纷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出离开，毕竟来到这儿还没有几天，现在走了吃亏的是自己。
婉照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张达的提议也有道理，可是工作毕竟是工作，忙起来连觉都睡不好哪还有时间上课学习呢。
张达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一会儿我会把‘课程表’打出来，大家要牢记，不能旷课。”说完，他在众美女哀怨的眼神中离开了，美女们只好无奈的散去。
当所谓的“课程表”发到每个人的手中时，大家再一次傻了眼。
这哪还是工作，明明是上学嘛！
课程表把一周的时间几乎都安排满了，每天上、下午各2节课，每节课45分钟，所学课程有古代文学、现代文学、朗读与写作、音乐、舞蹈、服装设计……可谓是琳琅满目。
婉照忍不住笑了起来：“得，上学时没好好读书，现在又把课本重新拾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安玲正从他旁边走过，婉照准备跟她打招呼，可看到她冷漠的面孔后硬把自己的招呼生生咽了回去……
“哎！张达啊，你这是何苦呢？花心血花时间花精力把这些模特培养出来，她们出名了拍屁股走人，你还能得到什么？”婉照心中叹道，为张达感到深深的不值。
可张达心里却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要么就不干，要干就要干到最好。他把这些模特培养的内外兼修，打出自己的第一响，不愁业务不上门。即使有一天，她们跳槽了，那人们也会记得这人是谁培养出来的。从此，他张达不仅名声在外，连人脉也更广了。
不得不说，张达确实有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