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放着上官璚华在雪云谷还没见过的菜式,她还是认出所有的菜式。单是最边上的一盘三丝素炒,就让她的眼馋不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要吃到这些绿色青菜,花去的银子是吃一顿肉的两倍银子,偏偏她和奶娘想要吃一顿肉,也需要隔上两个月,不然平日里的花销根本不够,只够熬点白粥配上几根腌菜。
她每天都要吃药膳,相比奶娘的伙食好了些。奶娘却为了她,留着钱舍不得自己吃好点的,两个人过的日子比不上大夫人张怡芬跟前的丫鬟。
听说张怡芬陪嫁的三个大丫鬟,吃穿用度可是跟府上的小姐毫无差别。先不说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即使是大夫人院子里的粗活丫头也有人巴结,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根本不是能比的。
上官璚华想到刚刚自己吃的药膳,是多了肉,倒也满足。冷园的丫鬟,倒是会瞧着主人的脸色,她真的要好好谢谢冷心。
上官璚华就这一想一自我满足时,忽略顾夫人和上官方宁的话,一根筷子直接打中她的膝盖,整个小身子扑倒在地上。抬头看是谁丢的筷子,触及到上官方宁怒意的眸子。
她刚刚有说了什么话得罪了这位独裁者吗?想想,似乎没有,那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上官璚华摸不着边,眼神怯怯地垂下,身子配合着颤抖起来。这个时候,她只需要这样的动作,不然吃亏的还是她。
上官方宁看到上官璚华这个样子,恨得要把面前的碗丢过去,被身旁的林谜儿拦住,柔柔的一句话,熄灭了他的火气。
林谜儿一天之内见到上官璚华两次,第一次,她就仔细把上官璚华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揪着痛,硬是把痛压在胸口。这么小的年纪,这一年多来是怎么过的,她真想冲上去,告诉这个孩子,不怕,以后她不会让她再受苦。
但是她不敢,当着上官方宁其他夫人的面为上官璚华出面,她之前所有的付出就算白费,她到时帮不了上官璚华,反而让她受苦。
才三岁的孩子,一脸的瘦黄,明显营养不良。想到从别处听到的话,林谜儿更是心疼上官璚华,对上官方宁的憎恨又添一分。
他根本就不是人,哪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女儿,至少他这样做,真的是曾经那个对自己妻女展笑的人吗?
早上,幸好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林谜儿回到房间里面,哭了好久。哭过之后,被上官方宁知道,以为她被欺负,于是就有了现在的陪同。
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一夜之间朝着目标更近一步,现在,上官方宁对她的疼爱,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稳住自己的地位。
"老爷,你这是和孩子置什么气,可别吓着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林谜儿知道上官方宁就喜欢柔柔的调子,不急不缓地说完话,还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上官方宁也觉得自己大题小做,"谜儿莫怕,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男子汉,这点小事怎会吓到呢?"顺着林谜儿的意思,放开手里的碗,大手覆上林谜儿的肚子,一副有儿万事足的表情。
顾夫人气得只能把愤怒压在肚子里,本因着上官璚华没规没矩,才让上古方宁气着,结果林谜儿一句话,倒是坏了她的好事。这个骚蹄子,绝对不能留!顾夫人私下寻思,这林谜儿也配和她一桌用饭,真是不知羞耻,不过一个小妾,上不了台面。
顾老爷知道自己的夫人急于给女儿报仇,但是这也不急于一时,刚刚才罚了一个奶娘,"上官老弟,夫人吓着弟妹,实在是老哥的不是,当罚。"
"顾老哥客气,不过这酒还是要喝,这可是谜儿陪嫁的二十年醇酿,平日里老弟也是小酌几杯就被谜儿收起来,今天借着老哥的面子,才喝个够!"
上官璚华跪在地上,眼角偷偷瞄着上官方宁,这还是那个冷面死神吗?现在有说有笑,倒是看不出来。不过林谜儿,为什么要帮她呢?好奇地偷看林谜儿,发现她居然朝着自己轻轻摇头。
她是在示意自己不要乱看吗?上官璚华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左顾右盼,心里猛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个林谜儿就是那个二十七妾?
幸好上官璚华的眼神收得快,上官方宁才喝完一杯酒,目光就移到她的身上。林谜儿也感觉到上官方宁的动作僵硬一分,缓缓起身,"绿莺,再开一小瓶醇酿。"
身后一个丫鬟拿上一瓶,林谜儿还没拿到手,就被上官方宁接过,"你呀,有了孩子也不好好歇着,累着我儿晚些我可饶不了你。"
"老爷,这..."林谜儿脸上一羞,才别过脸,猛然身子一晃,直接当着上官方宁的面倒下。上官方宁及时扶住了林谜儿,林谜儿也不过一下睁开眼睛,慌忙说:"老爷,妾身无事..."
上官方宁这下倒是不理会林谜儿怎么说,搭着林谜儿的手腕沉思一会儿,"你身子本就柔弱,我倒是看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林谜儿急得要哭,"老爷是不是觉得妾身身份不配有孩子..."
"要不是看在你怀了孩子的份上,我真想动手打你。"上官方宁直接横抱起林谜儿,向顾老爷和顾夫人露出歉意,"顾老哥,谜儿身子不适,今晚老弟就不奉陪了,明日再以酒赔不是。"
顾老爷爽朗一笑,"哈哈,上官老弟又添子嗣,老哥为你高兴,弟妹既然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歇下。我和夫人也要回去歇下,今日赶路确实累了。"
上官璚华就这样跪在地上,先是顾老爷和顾夫人从身边走过,顾夫人"很不凑巧"踩了她的手,她忍着痛没有叫出来。
再来是上官方宁的绕过,如果不是林谜儿的声音,上官璚华真不知道自己要跪到什么时候。
"老爷,夜里地上也冷,妾身瞧着大小姐这般,实在担忧,不如让大小姐先回去?"林谜儿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传到上璚华的耳里。
上官璚华跪在地上不动,最后又听到林谜儿的解释,"妾身想着要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受罪,心里也难受..."
"离开主院,以后没我的命令,不得入。"上官方宁冷冷的话,算是应允了上官璚华的离开。
上官璚华更确定了,林谜儿在帮她,这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