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璚华似乎早就料到翎子冥会不愿意离开主屋,还好早就交代柳绿,如果翎子冥不愿意离开,再说出她交代柳绿的另一半的话。翎子冥不愿意离开,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手下,她顺水人情,当然知道这些人不能失去性命,不然即使能安全地离开雪云谷,翎子冥也没有那个福分回到宫里。
翎子冥不管在雪云谷里,还是在雪云谷外,都有人备着两种方案。不能在雪云谷杀了翎子冥,必然会在雪云谷外埋伏。与其担心后面的事情,眼前就必须妥善安排,起码翎子冥身边的人,不会陷害自己的主子。
当柳绿小心翼翼地从迷园走小路回到华园,走廊上的两顶灯笼还在风中摇晃,灯笼里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风越来越劲凉,一进屋柳绿就搓着自己的两根手臂,跑到屋子角落的木炭炉子烤火。
上官璚华交代柳绿几句话后就在床上睡着,柳妈妈陪着上官璚华,因为双眼哭得红肿,索性一切都交给柳绿办,老人家坐在床边等候。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柳妈妈警惕地迈步绕过屏风,瞧见是柳绿,赶紧上前询问:"太子殿下可愿意离开华园?"
"妈妈,小姐真是聪明,连太子殿下担心的事情都能想到,奴婢想不到小姐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柳绿暖了暖手心,向着柳妈妈行了礼,抬起头激动地小声说着去主屋的事情。自己是如何和冷邪把翎子冥移到迷园的经过,一路畅通无阻,显然也是二十七妾特意安排的。
这要不是二十七妾得到上官方宁的宠爱,或许这谷里就真的是寸步难行。就连冷邪和翎子冥到了迷园的后罩屋,才松了气说为什么没个人守着院子。柳绿自然似懂非懂,也不敢举大,匆匆行了礼就跑了回来,趁夜色阴沉逃身。
柳绿回来的途中根本就不经过主屋,主屋门前那些侍卫到底怎么了,柳绿直到现在也没那个胆子。
柳妈妈听完了柳绿的话,脸上终于有些笑容,"太子殿下会是一位仁君,这么善待下面的人,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孩子。"
"妈妈,夫人是不是太子殿下的外家人?"柳绿也是经过了刚刚的事,行为举止上有些大胆,却还是得到了柳妈妈的脸色。
"有些事不到时候就不要多问,你只要守好小姐,以后自会明白。"柳妈妈板起脸,给这丫鬟三分颜色她到开了七分染房。
柳绿听得出柳妈妈话里的不怪罪,脑子一激灵,自己真是没大没小。这些事哪是她这个丫鬟现在可以管的,她倒是要好好伺候小姐,以后混个好日子,小姐自不会亏待她。想到屋里的上官璚华,柳绿跟在柳妈妈的身后,低垂着头恭敬地问:"妈妈,小姐醒了没?奴婢瞧瞧那些个饭菜,还有些热头。"
柳妈妈觉得柳绿的态度不错,这么快就明白的丫鬟,如果不是心机重,就是个听话忠主的。这些天看起来,柳绿也是心思轻的,她家的小姐就需要这样的丫鬟,不然那些个腌货伺候不周,她百年之后可如何对得起主子们。
走快了两步,柳妈妈留了柳绿在外屋,亲自去看看上官璚华可曾醒过来。床上拱起来的被团,柳妈妈放柔了脸上的笑容。
"小姐,该起来吃饭了,先醒醒,等吃饱了再睡。"柳妈妈以前怕上官璚华饿着肚子,省吃省用,一份月例银子都要摊了又摊,这些天得了这么些好东西,倒是趁着好日子还没结束,补补身子。
上官璚华梦里看见身边围绕着一簇簇锦绣的桂花,芳香缭绕着她,她在花海中翩翩起舞。耳边突然传来叫唤的声音,很慈祥很熟悉,眼睛慢慢睁开。
柳妈妈搂着上官璚华,怀里的小身子骨实在单薄,不过还是有些重手,"小姐,太子殿下也吃饭了,你可不能再睡,把饭菜吃了,免得那些小丫鬟们来催碗碟。"
"奶娘,我是不是不像三岁的孩子?"上官璚华知道自己睡前吩咐柳绿的话,引得柳妈妈的连连震惊,她那个时候很累,眼皮根本抬不起多少,匆匆说完就倒头而睡,来不及考虑柳妈妈的感受。
哪个人可以想到三岁的孩子会说出那么谨慎计谋的话,上官璚华深怕柳妈妈会认为自己很奇怪,真的怕柳妈妈把她当成怪物,她不要吓到自己身边对自己真的好的人。
柳妈妈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虽然初开始也被上官璚华的话慌了神,却还是认为自己的小姐两岁多习字,三岁已是完本看书,还有平日里的聪颖,她也难说自己的偏见,这是上天眷顾自家小姐。
夫人知道后怕是会为自己的孩子骄傲不已,自己可是奶娘,自己奶大的孩子那么聪明,可也难得可见,后面开心都来不及,"小姐,你可是奶娘最宝贝的宝贝,这么聪明的孩子哪里也只有我们家小姐。奶娘可是一手带大你的,你认为奶娘会怀疑你不是三岁的孩子吗?不过我们家小姐真是聪明,三岁就这么了得,夫人知道了还不笑着睡着?"
突然说到敏感的话题,柳妈妈收不及最后的那句话,上官璚华听到后眼神暗了一下,不过只是一时间,再抬起头,坚定地说:"娘亲会醒过来的,会没事的,奶娘到时候告诉娘亲,娘亲一定会更喜欢璚华的。"
"嗯嗯,小姐可是夫人和奶娘的乖孩子,奶娘先抱小姐出去吃饭,我们烤着小火,这个天真是冷。"柳妈妈用力抱着上官璚华,上官璚华窝在柳妈妈温暖的怀里,也舍不得挣脱。
柳绿好眼色地瞧着两人,把菜都摆上了桌子,赶紧又从屋里的一个角落拿起了一个药壶,放到木炭炉子上,"小姐快吃,不然饭菜要凉了。"
满满满一桌饭菜,上官璚华硬是要柳绿坐下来跟着吃。柳绿只敢半侧着身子坐在布凳上,秀气地夹着菜,还是青菜。
"奶娘,柳绿怎么不吃肉?奶娘说,吃多点肉能长身子,柳绿你不比我大多少,快吃多点,我们这一餐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下一餐还不知道去哪候着呢。"
"只要跟着小姐,奴婢有什么吃什么,没吃的也会给小姐找了吃的再想自己。"柳绿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