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师傅?周大叔,我知道您是好人,您能救我回来,便足以见得心怀仁慈。只是,我对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善是恶?周大叔,我以前是不是一个不好的人?”王彦略一沉思,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当时便说了出来。
周庄猛然一惊,这人果然是天纵之才,就算失了记忆却还能察觉到如此细微,怪不得能练就这般厉害的功夫,只怕终究也会有找回自己记忆的一天。他陷入沉思,在想到底要不要带‘萧声远’同去武林大会,要是他在这之前突然恢复记忆,只怕整个武林甚至整个中原都要陷入劫难。
周玉依本来嘟着嘴站在周庄身旁生气,这时听王彦一问,又见父亲面色沉重,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心下猜测,难不成爹爹真知道萧大哥以前的事?
周庄沉默半响,长长叹了一口气,十年前武林大会那件事他实在难以启齿,只好说道:“怎么会,我连你是谁都不确定,又怎么会知道你以前的事。其实武林中人有很多忌讳,未出门而再拜师会被武林同道所不耻。我那日救你之时,发现你体内尚有些残存内力,也许曾经有人教授过你,我若是这时候收你为徒,它日你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恐怕又要多生波折。不过,我刚才也说过了,如果你那时还要拜我为师,我定当应允。”
王彦心中虽然疑惑,但这时也由不得他不信。听周庄如此说,显然不会再收自己为徒。
他沉思了一会儿,心中一时怅然。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遗弃在某个地方,这一切,原来并不是他的。而本来属于他的却又不知所踪,他挠了挠脑袋,嘴角上扬,朝周庄和周玉依二人微微一笑,一瘸一拐转身离开。
看着王彦离去的背影落寞如斯,周玉依眼角噙满泪水,心里更是不停地自责,“倘若我不叫他来拜爹爹为师,他便会好好的了,现在,只怕……只怕他再也不会理我了吧!”
周庄也悄然一叹,看着女儿,心中更是多了几份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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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从河面映射过来,正打在坐在河边发呆的少年身上,他正盯着河水愣愣出神,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少年背后,一颗大树旁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正踮着脚探身朝他看去,眼里写满了担心和忧虑。
“扑通~”,少年拾起身边一块石子,轻轻投入眼前的河水之中,河面泛起一丝涟漪,泛起薄薄的粼光。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对面山头的红日,一束金黄色的光芒刺入他的眼帘,他眯了眯眼,眼前似乎幻化出很多奇幻的东西。
“小婵。”王彦嘴里喃喃念出两个字来,他有些奇怪,这两个字为什么突然就如此轻易说了出来,好像早就在他脑海深处一般。
嗯,小婵……
会是谁呢?
“喂,小丫头,你要不要也过来坐会儿啊,这边的夕阳可是很美的呢。”王彦朝不远处大树身边的人影叫道,他早在周玉依跟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也不知为何,当时只不过下意识往那边一望,便看见了她。
只见周玉依慢慢走了过来,坐到王彦身边,不言不语。
王彦见她眼圈红红,开口问道:“怎么了,小丫头,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
周玉依嘟着嘴,“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凭什么叫人家小丫头啊,再说,我也不是小丫头了。”
王彦笑道:“好,你不是小丫头,你是大丫头这总行了吧。”
周玉依白了他一眼,“人家也不大啊。”
王彦暗觉好笑,促狭问道:“那你说你是什么啊?”
周玉依扁了扁嘴,小声道:“哼,自己才说过的就忘了。”
“我才说过?我才说过什么啊?”王彦这一下真没猜透她的心思,疑惑地挠挠头。
“你自己说的我是小,小…..”周玉依终究不好意思自己说出口,把头别过一边去,气鼓鼓道:“哼,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我懒得和你说了。”
王彦呵呵笑道:“好了,别生气啊,知道你是小公主,小公主好了吧。”
周玉依不理睬他,只是背着身子赌气,良久,见他没了动静,这才转过头来。只见他目沉如水,眼望着对面的青山发呆,淡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瘦削的半边脸上,周玉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眼前的他这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如此安静的少年。
“萧大哥,你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吗?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求我爹爹,你一定还在怪我对不对。”周玉依两眼一眨,一行眼泪便滑落出来。她其实刚才就想哭,不过忍住了,这时候说到伤心处,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王彦惊慌失措,忙安慰道:“没事的,我不是在想刚才的事。你把我救回来,我该谢谢你才对,又怎么会怪你呢。其实,你爹说得对,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做什么事都不能那么草率。嗯……弄不好,小公主救回来的是个大坏蛋呢?”
周玉依被他的话逗乐,破涕为笑,“你要是大坏蛋,那我就用魔法把你变成小猫小狗,让你和巫婆呆在一起。”
王彦哑然,这丫头,还真能活学活用……
淡淡的斜晖下,周玉依眼角还带着泪水,不过这时心情已经不再压抑,正微笑着看着王彦。
太阳落到山后,只剩下一丝轮廓,淡淡的金色余晖,笼罩着眼前的山,眼前的水,眼前的人……
一种美得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王彦呆呆看了面前的女孩良久,终于没能忍住,头慢慢朝周玉依靠近。
流光如止水,怜取眼前人。
“你……”周玉依才说得一个字,嘴巴已经被王彦的双唇贴上,亲了一口。
一种柔嫩的感觉传来,王彦自己也有些懵了。
怎么就没管住自己亲了她?
这?!!!
只见周玉依目光如水,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时只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似乎有些好奇。
这感觉很奇特,两个人的心都砰砰直跳,一阵静默。
“你今年多大?”王彦突然开口问道。
周玉依愣了一下,奶声奶气,如实交代,“还有十几天就十六岁了。”
“哦”,王彦朝她看了一眼,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这丫头却全不知闪躲,只盯着王彦呆呆地发愣,这表情让王彦看得又是一阵心内躁动。他暗暗自责了一下,这才终于克制住自己的再一步动作。
王彦:“才十六岁,好小哦。”
周玉依:“……”
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最后一抹残光落下帷幕,四周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