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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惊变

“马克枢机?他怎么会来?”卢瑟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坐在原地。他明白,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离开反而会引人注目。马克枢机是尼古拉教皇座前的四大领班大神官之一。卢瑟当年在圣城时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卢瑟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马克枢机不会注意到他自己。

马克枢机地位崇高,即使此刻主席台上的人都是身份显赫,他仍然因为教廷的巨大影响力坐到了台上中央偏右的位置。而在主席台最中间的则是甘多夫、菲尔莱特、和另外一位白衣老者。卢瑟不难猜出,这个人应该就是来自所罗门帝国的梅林大法师。

在很久以前,法师界有一种影响深远的等级体系“九色法袍体系”,这种体系里等级最高的法师就是白袍大法师。“九色法袍体系”虽然在近代被十阶标准职业体系所取代,但它的很多规则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法师界的传统,就像这些大魔法师们在正式场合都喜欢穿白色法袍——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严格的依据。

身着蓝裙的梅根和她的男伴坐在甘多夫的左边,本就令人惊艳的她在一群白衣老者的衬托下更加光彩夺目,成了最吸引底下青年魔法师目光的人。卢瑟明显的感觉到,自从梅根出现后,自己身边安度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各位尊敬的魔法师们,欢迎你们来拜伦城参加本届魔法大会。”台上的甘多夫看到所有的贵宾都已落座,就通过特殊的魔法扩音设备说道。按照惯例,作为东道主拜伦帝国魔法工会的会长的他成了本届大会的主持者。

“首先,让我热烈欢迎来自圣城的枢机马克大神官阁下和代表拜伦帝国的威廉王子殿下和他美丽的未婚妻梅根小姐——她也是梵特商会会长的继承人。”甘多夫接着说道。由于目前摩罗大陆上正统教会和新教会之间互不承认,甘多夫对马克身份的介绍很有技巧。既能让大家知道马克的身份,又不会使来自大陆北方的代表不满。

“现在有请马克大神官阁下和我们说几句。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在众人的掌声过后,甘多夫又说道,然后向马克点了点头。

“尊敬的魔法师们,我今天是代表我们的教皇陛下来的。正如甘多夫大法师所说,我给大家带来了十分重要的消息。就在前不久,我们接到了新的神谕,根据神谕的指示,我们的世界正面临着危机。”马克郑重地说道。随着他的话,会场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新的神谕?”

“这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在说谎。只有我们仁慈的奥古斯都教皇才被诸神承认。”

“神谕?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诸神降下示警的神谕呢?”

魔法师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请大家安静一下,你们不需要质疑这个神谕的真实性,据我所知,北方的对立教宗也收到这个神谕。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教皇陛下和奥古斯都讨论过这个问题。”马克等法师的议论声稍稍降下来后又说道。这些话对证实神谕的真实性无疑很有帮助——如果之前没有取得新教会教皇奥古斯都的允许,没有人敢这样信口开河,毕竟这里有许多来自大陆北方的魔法师代表。

果然,魔法师们在听到马克这样说之后,都停止了争论,大多数人在最初的吃惊过后,脸上都显出了担忧的神色。诸神通过神谕示警的情况极其少见,历史上也只出现过两次,而这两次示警之后不久,大陆就爆发了给整个大陆造成巨大灾难的两次圣战。

“为了保卫我们大陆的每一个人。请允许我代表圣教会——包括北方和南方的,更求你们的帮助。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拯救世界。谢谢大家了。”马克说着弯下腰,向台下的魔法师们鞠躬。

魔法师们沉默了。马克虽然措辞谦卑,但意思大家都明白,那就是要求魔法师接受教会的领导。这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的。然而,按照马克所说,如果世界真的面临像两次圣战之前的危机,他们却又无法拒绝。那样的灾难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和大陆上其他职业不太一样,由于钻研魔法的原因,大多数的魔法师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更为深刻,他们大都认为魔法才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力量,而即使是诸神,也只不过是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最远而已。因此,魔法师们的信仰一直比较薄弱,虽然因为许多现实的因素,他们不会直接否定圣教的说法,但往往对诸神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历史上的那些大异端中有一大半都是魔法师出身的,以至于这个群体被圣教会的前任教皇称作“灰色信徒”。

“各位同行们,我想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是魔法师,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一员。摩罗大陆上有我们的家乡,有我们的父母,有我们的一切,我们不能任由魔鬼来统治这里。”甘多夫见状首先表态。

“我希望各位魔法师代表能够支持最高理事会的倡议——和圣教以及大陆上所有的抵抗力量并肩作战,就像第二次圣战时期一样。根据我们和圣教达成的协议,我们将把封禁之球交给教会……”接着说话的是卢瑟不熟悉的梅林大法师。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台下魔法师们的再次议论,这次基本都是表达着反对的意见。

“什么?这怎么行?封禁之球是汤若望大人留给我们的唯一遗物,是我们魔法工会的象征,怎么能交给圣教?”

“即使是并肩作战,也没必要把它交给圣教。没有了封禁之球,魔法城堡怎么办?”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

……

“封禁之球是什么?”卢瑟低声问安度因。

“你连封禁之球都不知道?”安度因有些惊讶。

“是的。我是被甘多夫校长临时叫来参加会议的。”卢瑟微觉尴尬。

“哦,这就难怪了。封禁之球是我们魔法工会的圣器,是工会创始人汤若望大魔法师的遗物,能够产生无穷无尽的魔法力量。现在是工会圣地魔法城堡的能量核心。也不知道老师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答应将它交给圣教。”安度因解释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些疑惑,显然也不明白最高理事会的用意。

不过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就有人给出了解释。这次说话的是菲尔莱特。

“诸位,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事实上我的感受也和大家一样。但是我们最高理事会成员最终同意了,因为我们对封禁之球了解的更多。请相信我们,这件事不管对我们魔法工会还是圣教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魔法城堡,教会已经向我们提供了足够的魔法晶石,数百年之内是不需要为能量担心的。”菲尔莱特说完顿了一顿,接着道:“刚才,我和梅林大法师已经从魔法城堡将封禁之球带来了。如果大会同意理事会的决定,我们将在各位的见证下将它交给圣教。”

所罗门帝国的梅林大魔法师是全大陆最好的空间魔法师,当然,这没有把异端罗兰和他的弟子们包括在内。有梅林的帮助,菲尔莱特才可以短时间内从万里之外布鲁诺帝国境内的魔法城堡里取来封禁之球。

菲尔莱特说着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奇怪的水晶球放在桌上。这个水晶球的直径约有二十厘米,在水晶球中已经算是极大了。然而它最奇特的一点是它的颜色——那是没有一点杂质的纯净黑色。一般的水晶球即使是纯黑的表面也会有一些水晶特有的的光泽,然而封禁之球在这被魔法灯照得透亮的大厅里却没有一点反光,似乎它能够将所有靠近光吞噬掉一样。

“好了。我们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就请大家决定是否赞成理事会的……”甘多夫见三巨头都表完态,准备要求魔法师代表们做出选择。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令他心悸的魔法波动。“不好,这是谁……”

在甘多夫惊呼的同时,菲尔莱特也是脸色剧变,而梅林神态则镇定得有些奇怪。至于其他人则都是有些奇怪地看着甘多夫的异状,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们魔法实力的高低来。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座大殿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和墙壁上名贵的装饰材料大块大块的掉落,而桌椅互相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魔法师们短暂的惊慌之后,纷纷调动精神力,大厅里一瞬间就绽放出数不清的各色防护罩,花花绿绿很是好看。卢瑟也称起一面火红的火系魔法护罩。

伴随着一声巨响,大殿再次巨震起来,不少墙壁纷纷倒塌,好像整座建筑物被人从高处扔了下来了一样。一时间乌烟瘴气,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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