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傅年玉应该推开甄娘,来个缄默不语,可她的反应竟是——
“当然是我先推倒他的,这还用问!”
真相眼睛里的心心冒得更勤快了,傅年玉只觉得眼前一晕,她好像又冲动了。
甄娘忽做恍然状,低喃道,“原来昨天寿宴上,也是你先轻薄他的。”
这一番推论实在有违事实,不过这么说她倒也觉得满意,也就不做追究,又想起令狐枭急匆匆来找花书阅,实在好奇宫里到底发生什么重要大事,于是转向一旁还沉浸在意**绪中的甄娘:“喂,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令狐枭似乎很讨厌来这种地方,要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会来。”
甄娘瞥她一眼:“这还不简单,你明天去问花少爷不就好了。”
“他明天不一定会来。”
甄娘又瞥她一眼:“肯定会来。”
“你怎么知道?”
“打赌。”
“打……打赌?”傅年玉一听这俩字就浑身冒鸡皮疙瘩。
甄娘笑意盈盈道:“是啊,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打赌,如果他明天来了,你就输我一千两银子,如何?”
这桩买卖怎么听都挺划算的,要是花书阅没来,那她就能白赢一千两银子,可甄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让她临时打起了退堂鼓。根据以往的经验,任何事情只要与钱搭上关系,甄娘就就绝没有吃亏的道理,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不了。”她微笑,完美得无懈可击:“甄娘你要是输了,哭天抹泪我可受不了。”
甄娘立刻柳眉倒竖,叉腰喝道:“你这丫头,老娘岂是输不起的人。”
本来就是。
傅年玉在心里嘀咕一声,继续笑眯眯,“算了,不就是一千两白银,何必如此认真,你快出去招呼客人吧。”
甄娘不肯去,被傅年玉连推带搡给轰了出去,房间中只剩自己一个人时,才总算觉得清净了些。
一躺到床上,就想到令狐枭那双冷酷中泛着寒光的眸子,脑中突然窜出西游记里孙悟空见到白骨精的场景,要不是当时人多,他又有任务在身,只怕真要给自己三棒子。
想着想着,被自己这个比喻给逗笑了,独自笑了一阵,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果真就像甄娘说的一样,花书阅又找上门了。
见到花书阅的一刹那,她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昨天幸好没跟甄娘打赌,否则自己一定输惨。
不过,今日的花少爷脸色似乎很不好,脸色黑沉沉的,倒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还没有昨天的火人看着舒服。
正在纳闷才一天不见,怎么就会病的如此严重的时,对面的人开口了。
“我问你,昨天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东西?”他咬着牙切着齿,恨不得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一抖,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该不会是因为喝番泻叶喝出问题来了吧。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涎着脸,展开一抹灿烂笑容。
花书阅等着她那张如春风般清丽朗朗的容颜,实在是笑不起来,倒有种目眦欲裂的感觉:“你还问我,自从在你这喝了一杯茶后,去了宫里就腹痛如绞,一晚上不知跑了多少回茅厕,要不是今早上还有气在,我真以为你给我下毒要我命呢。”
讪笑一声:“哪有,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谋害你花少爷啊。”
花书阅盯着她,重重一哼:“我看你胆子大着呢,昨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清楚。”
一听他说昨天的帐,傅年玉就头疼难抑,那完全就是个意外,她也不想非礼花书阅的,只是当时脑袋一发热,思维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完全不由她控制。对于后来的惨案,实非她心中所愿。
硬着头皮,问道:“你想怎么算?”
花书阅凑近她,目光神秘叨叨,忽而轻声开口:“让我反非礼回来。”
脚一软,傅年玉差点栽个跟头,但一只手很快地在她腰上一揽,让她装晕的机会都没有。
恶人就是恶人,哪怕长了一副美人皮囊,也掩盖不了内心的龌龊。
两人就这样你扶着我,我靠着你,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傅年玉忽然想起一事,很煞风景的开口问道:“你昨天进宫干嘛去了?”
花书阅手一软,差点将怀里的傅年玉给扔到地上,不过却被斜里伸来的一只手很按住,傅年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扬着下巴,完全一副懵懂不知世事的样子,可微牵的嘴角,却摆明了是在挑衅。
花书阅龇着牙,露出上排两颗尖尖的虎牙:“你想知道?”
“你不愿说?”她眼角一跳,睨着他。
“好……”花书阅揽在她腰上的手蓦地使力,将她凑到自己身前,傅年玉的嘴唇,将将停留在他的脸颊旁,“那亲我一口。”
傅年玉一怔,嘴角连连抽搐两下,本想抬手扇他一大嘴巴,却临时改了主意:“你闭上眼睛。”
花书阅不解地看她:“为什么要闭眼睛?”
她扭捏了一下,细声细气道:“人家害羞嘛。”
花书阅一副见鬼的样子盯着她,思忖了半晌,最终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不许偷看哦……”傅年玉一边嗲声说着,一边伸手到窗台上的鱼缸中,捉住一条红尾锦鲤,把锦鲤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凑到花书阅脸颊边,“啵”的一声,还挺响亮。
花书阅只觉得脸上贴上一个又湿又凉的东西,与他想象中女子火热的红唇出入甚大,这傅年玉果然不同一般人,嘴巴都是凉的,还有股淡淡腥味。
“好啦,睁开眼吧。”傅年玉将锦鲤扔回鱼缸,开心地拍拍他的脸。
花书阅睁开眼,摸了摸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似乎有些怀疑。
“快说快说,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傅年玉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连晃几下,不给他怀疑的时间。
花书阅对上她那一双殷殷期盼的眼,顿时觉得豪情万丈,轻咳两声,将他昨日进宫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