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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色的木杖

希望总归是希望,现实却不那么美好。

这是第七日。

双手在温暖的光芒中浸泡良久,可冰冷的感觉却仿佛扎进骨子里,一股冰寒之气不断从手足散发出来,一般人稍稍靠近,手上立刻便结上一层寒霜!

艾尔丝静坐在床边,神色之间除却焦虑,还有那么少些谨慎,似乎正在为古小枫这一异常伤脑筋,这种寒冷,换做常人恐怕手脚早就冻断了,可是这个孩子居然还能装作无事一般,几乎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头,但这种寒冰现象绝不是无凭而来,必有人动了手脚。

“可恶的小鬼头,你到底接触了什么人,我堂堂艾尔丝魔导师,居然连这点寒气都解决不掉,传出去可是要被魔法界笑话的……”艾尔丝一脸沮丧神色,想不通自己连精神力都能够抽出体外的剥离术,为何却连这区区一点寒气都不发剥离?

古小枫呆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那日的事情告诉艾尔丝,但那个老人似乎很神秘,随便告诉艾尔丝的话,万一再给艾尔丝招来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那可就弄巧成拙。一念至此,古小枫不禁道:“没事啦,过去今晚就没事,对了,我把魔法书忘在家里,我去取……”

“你给我呆好,我去帮你取回来,等下我回来若是还没好的话,我便带你去圣魔学院,艾尔丝的导师可是一名专门研究寒冰系的大魔导士,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艾尔丝提了提神,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又叮嘱道:“在屋子里呆好,哪都不许跑!”

“嗯,走吧走吧。”古小枫挥手,脸上堆起的笑意异常难看。

就在门关后不久,古小枫‘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一面大叫好冷,一面穿好衣服鞋子,一溜烟跑向远处的教堂。——可恶的老头子说七天就没事,可是都已经第七天,居然还冻得要死,在这样下去就算寒气消失,自己也要冻出残废,不行不行,得马上去找那个怪老头!

脚上的神经已经麻木,以至于路上崴了一脚,古小枫都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一直到再次看见破烂教堂,跑进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裤腿已经渗出了血,但仔细一看,那些血都冰在衣服上。

“老伯伯,别睡了!”

古小枫大喊跑进去,匆忙跑到老人面前,急不可耐的喊道:“老伯伯,这寒气再不散去,我可就玩完了,好冷,估计血液都被冻成冰块,你……你可不能害我!”

老人的眼神仍旧空洞,神色之间没有半分清醒的意识,只是脸上的皱纹,不知为何要比往日稀少许多……

“难道又是这鬼玩意!”

古小枫一把攥住水墨蜡烛,冰寒的双手一用力,只听啪嚓一声巨响,书架冷不防的砸在古小枫身上,撒落满地的书籍,而那根水墨蜡烛却像是钉在书架上一样,一动不动!

想要推却推不开,想要出来又出不来,此刻的古小枫,大概只有‘憋屈’二字可以形容了。

“该死,自从遇到这个老头子,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古小枫心中暗暗骂道,双手又是一阵用力,但不知为何,书架似乎多了一层重力,即便古小枫如何推,却都动不了一下……反而被书架压的有些喘不过起来。……如果天亮前还没能推开书架的话,那么古小枫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书架压死的人。

想想贻笑万年的感觉,古小枫心里一阵莫名滋味。

就在此时,一阵浮动之力自书架上传来,原本不断下压的书架,居然再次慢慢竖立起来,一本本书籍如同灵物似地回到书架上,排列整齐,而那根水墨蜡烛,却也开始无火自燃……

耳边传来一阵叹息声,老人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小鬼,不是说好第七日才能来找我么?”

“呼……”古小枫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回答什么,直接道:“老伯伯,手脚都要冻断了,这寒气怎么还没散!”

“第七日就能散去……”

“已经第七日了啊!!!!”

老人:“……”

仔细看过一眼古小枫,老人似乎明白什么,伸出一只枯干的手,拉住古小枫的左手,慢慢牵引,手中如同握住那股寒气,寒气所到之处尽是冰冷难以忍受的触感,但其后,就在老人将这股寒气凝聚在古小枫右手的时候,左手居然已经开始慢慢变暖,露出血色。随后,老人又以同样的办法将古小枫脚上寒气慢慢抓住,移到右手上……

“是我估计的有些错误,你身体太差,不能完全承受这玄晶密文字的功效,我将剩余寒气移到你的右手之上,再加以驱除,只是日后你的右手实力要比左手弱上许多,你觉得呢?”

“我只知道你再不动手,我的这只手就保不住了。”古小枫面色异常难看,只觉的右手冰寒如同堕入千年玄冰之中,也难怪,四道寒气齐齐压在右手上,就是武师也未必承受得住,何况一个练武者都不是的孩子。

老人暗叹一声,伸出手的枯干手臂,忽然浮起一阵赤红色光芒,光芒刚一接触到右手,立刻便激起一层白光。老人更不犹豫,猛地将古小枫右手拍向地面,大股赤红色气息涌入古小枫全身的同时,寒气簌簌离开身体,渗入到地面中。只听‘哗啦哗啦’的声音,地面居然结出一大片冰晶,伸展开十余丈!

赤红色气息入体,身体顿然暖和起来,等到古小枫手脚浮出血色,老人这才收回手,将苦干的手隐入红袍中……

动作太快,甚至古小枫都来不及眨一眨眼!

“老伯伯,这……”

“无妨。”老人摇头示意,淡淡道:“这七日过的真快啊,呵!说好了要送你一份礼物的。”

老人慢慢从怀中摩挲,从他露出的枯干皮肤看来,古小枫毫不怀疑这个老人已经是一架皮包骨头,干丑的样子即便是老太婆看到都会嫌弃,但不知怎么,他却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也许是以为这个老人的遭遇很惨,就像自己从一个世家子弟,一眨眼变作落魄王孙一样。老人那满是沧桑的脸,还有空洞寂凉的眼神,都仿佛是那经过无尽磨砺,最后却走上一条败路所遗留下来的,那种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周而复始令人在痛苦中折磨无数年,岁月的感觉!

终于,老人像是抓住了什么,干枯的手慢慢从红袍下拿出来,却是一个漆黑色,一尺长短的木杖。

“你先天资质虽然不好,但魔法资质却是凑活,这一根风魔杖,乃是我年轻时候用过的,你收着吧。”老人说完,递过黑色的杖子,交到古小枫手中。

“没成为魔法师之前,不要妄想动用它,不得在常人面前使用。”老人叮嘱道,眼神只在风魔杖上停留片刻,却又转过头,看向那一盏徐徐燃烧的水墨蜡烛……空洞的眼神,映出火色光芒。

忽然见老人把手缩进衣服里,淡淡道:“我马上就要睡了,不能再告诉你什么,如果你想的话,去古家后山,那里有一个山崖,山崖下的洞中藏有一剑一魂,若是想取得那把剑,就去后山吧……看到那里的故事,你也许能够帮到我。”

火光渐渐从眼中消失,老人的气息再次退散,变做一个不会说话,只懂得发愣的老人。

古小枫当然不知道,手中这根魔杖,究竟是如何的珍贵。

“艾尔丝说过,接受别人的礼物,要说谢谢的。”古小枫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老伯伯,谢谢你。”

攥紧魔杖,少年糊里糊涂的走向远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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