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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人的故事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透过这层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地方连自己都看不清,但古小枫却觉得,自己已经清醒了过来。

“我不是昏过去了么,这是哪里……”古小枫抓了抓头,确认周围的确是一大片黑漆漆的存在,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难不成我已经死了,这里难道是地狱……啊,不要,该死的老头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都是你害的!天呐,你不能这么对我……”

砰嚓——!!

随后是‘坷垃坷垃’的撞击声,古小枫耳旁一阵嗡嗡作响,随后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声音清脆好听,如出谷黄莺般:“天武,别挖了,快点上来吧!”

这只是一刹那的声音,但这声音却令古小枫感觉脑子猛的一下撞击,嗡嗡之中变作一片空白。紧跟其后,一条条陌生的信息传入脑中。——这里是天云国,北方小镇,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名作断天武!父亲是一个落魄的士兵,但听母亲说,他是一个曾领导过天云国大战役的英雄,因为政事不合而遭到陷害,他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一生不干涉一点国家政事,要我好好的修炼武道,有朝一日成为名扬天下的武王!

我从没想过要成为武王,因为爷爷告诉我,高处不胜寒。

爷爷说:你父亲之所以失败,并非因为他的性格合不来,因为他处的太高,当他走到云端的时候,他会摔得被谁都惨。

所以,我从小都逃避他教我武道,甚至将他花重金请来的武师气走,我就是要证明给他看,不会武道,我一样会活得好好的。

“天武,你怎么还不出来!”

“来了!”断天武应了一声,终于从黑漆漆的土洞里钻了出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笑道:“藏好了,咱们走吧。”

在她身边的女孩,比他要矮一头,精雕玉琢的粉嫩小脸上,正有一点稚嫩的笑容:“好哦,等我们有朝一日回来,就来取这个东西,那……先把它填上吧。”

填上土洞,断天武与女孩走回家,他已经打算好,晚上父亲如果要问起来他做什么去了,他就说去爷爷家,如果父亲不相信,自己就让他自己去找爷爷,反正自己会有很多的理由,绝对不会被他要挟到,逼迫自己去武馆。

但就在这一天,这一次回家,彻底改变了断天武的命运。

还没进门,断天武就已经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孩的尖叫声,他猛地跑进院子,看到了这样一幕:院子里一片血红,他的母亲正倒在血泊中,父亲站在自己不远处,胸口还插着一把大刀,贯穿了整个胸膛。父亲的眼睛望着门外,似乎在等什么,直到他看清楚,门口出现的少年。

“父亲!!”断天武脑子一片混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快跑几步到父亲身边,大声嚎道:“谁干的!父亲,这是谁干的!谁干的啊啊啊!!!”眼泪住不住的流下来,少年眼中出现的惊慌,还有满手的鲜血,似乎格外刺眼。

他的父亲只是笑了笑,却不言语,断天武不知道,父亲一直在用着最后一口气撑着,撑到他回来……

就在这时,父亲做了一个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他的一只手握住胸口的大刀,就在断天武注视下,猛的拔出体外!——鲜血喷涌而出,断天武被染了一身的鲜血……也许这个男子已经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去找他心爱女人去了,又或者,他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蒙上一层复仇的阴影。

但这一切,似乎并不代表什么。

因为他父亲倒下的同时,嘴里吐出这样两个字:“石莫……”

石莫,在天云国只有一个这样有关的信息,那便是天云国大将军,全国兵马总元帅石莫为,同时,他还是一个上位武王!

那是少年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但却因为这复仇的烈焰,让从不喜欢武道的断天武,走上一条修炼的道路。不得不说,断天武有着修武的天赋,他自小不曾与任何武师接触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武者,在他十三岁踏上修炼一途后,更是日以继夜的狂修武道,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不可收拾!

天道酬勤,十七岁的断天武,已经是一名大武师极端的人物。

年少多心,十七岁的断天武将自己妹妹托付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混入天云国皇宫,暗夜刺杀石莫为!

但那一晚,他终于明白石莫为的修为是如何高深,即便是在他睡觉时候用匕首刺杀他,断天武的匕首居然否无法刺穿他的皮肤!自己这个刺客,不但被他羞辱了一顿,石莫为反而不屑于杀自己,把自己像条丧家犬一样丢到了山野之中!

那一天,断天武就这样消失在大陆上,一消失就是三年!

三年后,一名青衣少年在极北洛神峰大战世间三大高手,夺取北冰至宝,开阳剑!从此之后,少年名扬大陆,无人不知!但那时的断天魂,却没有着急回去,似乎少年的心中,已经多了一些其他的牵挂。

一年后,断天武再次回到天云国,一招击毙上位武王石莫为,在他为父母血仇的那一天,他入了魔,屠尽了天云国首城十三万八千余人性命,这其中,还包括他在世间唯一的妹妹。但这种厮杀并没有就此结束,断天武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绝无活物生还,无数次!这种厮杀已经成了他的嗜好!

当上天也不容忍这样的杀戮之后,世间高手集合起来,要灭掉这个嗜血狂魔的时候!断天武却再次如同烟云一样消失在世间,直到十年后他再度现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魔性,没有一点。

如果说犯下的错位仅仅因为一个道歉就可以解决,那么断天武剥离恶念,却不能被人所原谅。

那一年,仍旧是在极北落神峰,世间三十余名高手围攻断天武,直到将其封杀!弃尸峰顶……

寒风,空荡!

一晃眼,岁月如同刻印在脑海之中的光明黑暗,短短的一眨眼,古小枫却仿佛经历了一个无比坎坷的人生,直到眼前的一幕如同液体一样融化,再度浮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把古剑,还有漫天飞舞的蓝色光点。

“你都看到了么?”身旁传来冷漠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古小枫却再也没有一点害怕之意。

“没错。”鬼魂的声音很轻,仿佛知道古小枫想的什么,苦笑道:“我就是那个恶念,那个被他封存在这个小山崖里面的恶念。”

“我想我知道。”年幼的脸色,慢慢浮现出一丝同情的目光:“你这一生,真的很惨。”

鬼魂的肩膀突然抖动了一下,仿佛要笑出来,只是过了片刻,他却慢慢将这股想笑的冲动压了下去:“你看过后,也许并不同情他吧,一个因为复仇而走上修炼的人,最终只会走火入魔,成为杀人狂魔,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怜惜。”

古小枫默默点头。

但其后,他就听到鬼魂一声凄惨的笑声,声音如被扼住嗓子,尖锐而刺耳,带些讽刺的笑声。

“那么,就让我来把这个故事补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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