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大天王?”魔家四兄弟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他们本就神经大条,不然也不敢和一个修炼者称兄道弟了。
“阁下莫不是视我们于无物么?”一道森然的声音响起,透漏着几分压抑的不悦,想想也是,自己几十号人临阵对敌,他们五个居然在话聊,焉有不怒之理。
正欲解释的杨有臣抬头望去,只见甲士阵营中一位主将驱马上前来,脸部的兜罩已拿掉,露出森寒的表情。
“我们几兄弟在交谈,你唧唧歪歪干什么?”魔四瞪着怒眼。
连锋的脸色变得更寒的,眼中掩不住的杀机。
“你又是何人?”杨有臣盯着连锋道,他感觉出这个人是个危险的人,修为不下于自己。
“大胆,此乃庐陵野都头连锋连大人,你是要找死吗?”一旁的周康厉声喝道。
“庐陵野?什么地方?”杨有臣一脸的茫然。
然而,连锋等人却将杨有臣的不知情当做是轻视,心头不由得大怒,连锋道:“阁下虽然修为不弱,但是也没有超过炼脉六转吧?即便是六转的高手也不敢在我庐陵甲士排好阵势的情况下如此狂傲无边,你是第一人?”
杨有臣一笑,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想要解释,反正自己救完人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谁又找得到自己呢?
“总有第一次的,你庐陵甲士的第一次就让我来破咯!”杨有臣似笑非笑,他的话歧义极大。
果然,连锋听完脸色铁青,不是吓得,是气的,大怒:“狂徒,让我来称称你的斤两!”
“唰”的一声,纵马跃来,手中提着一杆银枪,待距杨有臣有二丈之遥的时候,银枪猛然扭动,只见枪尖银灰色能量大盛,枪身一震,响起阵阵枪吟之声。
“噬浪!”连锋大喝。
“噬浪”是连锋掌握的唯一的斗战法门,荒阶低级,要知道如果无门无派的话根本不可能得到斗战法门,在拍卖会上单单荒阶低级便要炒到几万金币,庐陵甲士也只有都头以上才有资格修炼“噬浪”。
几十年的修习,让他将其炼至炉火纯青的境界,他有信心,即便是炼脉六转的修炼者他也有一战之力。
庐陵甲士大叫,“嚯嚯嚯”,眼见自己都头出手,轰然叫好,要知道都头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以前一些犯禁的修炼者皆是死在他们庐陵甲士的陷阵中。
随着连锋的怒喝声落下,银枪尖上涌出狂暴的能量,幻化成一重银灰色的气浪,冲天而起,卷得周围漫天烟尘,狠狠朝着杨有臣卷去。
后退很远的周康见此,一脸的羡慕,想来都头的修为又有所精进了吧,一招“噬浪”鲜有敌手,今**得他出手,又要多出五条人命了。
银灰色气浪翻天而起,席卷而来,依稀间可以注意到翻卷的巨浪中寒光点点,竟是连锋的银枪趁势刺来。
“死去吧!”连锋大喝道,狞笑一声,眼中尽是冷森,好像已经看到杨有臣倒在他的银枪之下。
庐陵甲士纷然叫好,他们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都头有过怀疑。
魔家四兄弟惊叫道:“杨兄弟,小心!”
望着越来越接近的脸庞,连锋眼中一凝,杀机大盛,胆敢触犯庐陵甲士者皆要死!
枪尖越来越近,然而,就在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蓬”的一声,一直未动的杨有臣身上爆发出强劲的气势,随后身形晃动,一股对于众人来说几乎是强大无边的力量自杨有臣的右臂透体而出,幻化成纯能量的火焰之刀,几乎在同时,枪尖和刀尖相交,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场之人皆俱被耀眼的光芒刺得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待得睁眼之时,皆是大骇,犹如被砍断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张大着嘴巴。
庐陵甲士是惊喜地大骇,而魔家四兄弟是恐惧地大骇。
只见场上,连锋已经下马了,一个人站立着,手持银枪,神色凛然,马匹已经倒地不起了。
反观杨有臣,半跪在地上,嘴角有着抹不去的血迹。
突然,他的脸露出妖异的笑容,没由头地大笑特笑,缓缓站起。
全场人皆是一愣,都伤成这样还笑得出来?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噗嗤!”
突然,连锋一个倒退,口中鲜血喷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雾,“咣当”,手中银枪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庐陵甲士皆俱大惊,都头受伤了?
“都头?”距离最近的周康脸色大变,赶忙跑过去,急声道,“都头,你没事吧?”
连锋稍作调息,脸色好多了,站起来,既惊且怒还带着一丝惧怕,看着杨有臣沉声道:“阁下的修为本将佩服,自愧不如,但是你若想插手我庐陵甲士的事情,只怕火候还稍差那么一点,胆敢得罪金阳宗,哼哼,简直是找死!”
“嚯嚯嚯!”
喊声震天,这些庐陵甲士根本不惧修炼者,要知道他们可是狙杀过炼脉七转的修炼者,庐陵甲士的陷阵远近闻名。
“什么宗?”杨有臣问道。
“金阳宗!”连锋以为杨有臣怕了,得意道,“你若是陷阵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不做计较。”
“哈哈,收手?金阳宗?若你是别的门派我还可能稍作留情,但是金阳宗嘛···”说着眼中流露出怨毒的眼神,从牙缝里崩出,“斩尽杀绝!”
“没错,杀他个娘的!”魔四兴奋地喊道。
“哼,但愿你等会仍旧这样说!”连锋道。
“哦?那么我们只有手下见真章了,但愿你的这些下属不会像你这般窝囊!”杨有臣站起来,丝毫看不出他受过伤。
连锋恼羞成怒,一阵气结,身形一退,喝道:“结阵!”
一时间,人喝马嘶,四十多匹战马径相奔走,从上空看去,只见两道黑线开始以一种古怪的路线游走,仿佛太极图中的阴阳鱼,气势冲天。
杨有臣后退至魔家四兄弟身旁,低声道:“等会我们一起向西北角的森林冲去。”
“为甚?为甚不杀他个片甲不留?”魔四愣愣道。
“敌方势大,不可力敌!”杨有臣道。
“听杨兄弟的!”魔家四兄弟点头同意。
陷阵已经快要结成了,但是西北角却有漏洞,因为刚刚被魔四杀死的三个人就是镇守西北角的方位的,如今却缺了三个人,故有着难以弥补的缺憾。
“事不宜迟,跟我冲!”杨有臣大喊一声,手持火焰之刀率先闯入阵中,魔家四兄弟并不落后,一起杀向庐陵甲士。
远处,坐在马上的连锋脸上露出冷笑:“刚刚与我硬拼了一记还敢闯我陷阵,简直是不知死活。”
周康脸色一变,道:“都头,他们朝着西北角冲过去了。”
“那又如何?”
周康嚅诺道:“刚刚战死的三位兄弟原本便是镇守西北角的。”
“什么?”连锋突然吼道,“你是说西北角空缺?”
“是!”周康冷汗连连。
连锋将插在地上的银枪一扒便欲冲过去,突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差点落马。
周康赶忙扶住:“都头,切勿动怒。”
“还不快过去堵住他们!”连锋怒吼道,眼中布满血丝。
不消他说,周康提着柄九尺长刀纵马冲去,大喝道:“不要放走一个人!”
但是杨有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凭着敏锐的神念探查出西北角的弱点,手中一柄火焰之刀无人可挡,每一次挥舞皆能带走一条性命,将整个人烧成灰炭,身后的魔家四兄弟更是猛,纯粹的蛮力之下,那些甲士裂骨之声连连作响。
待周康追到之时,他们已经冲进了森林之中,身着重甲的甲士不能进林,只能望洋而叹。
连锋驱马过来,看着黝黑的密林,脸色铁青,良久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走,回撤!”
一干甲士卷尘离去。
“哈哈,真是爽快啊,他奶奶的!”见庐陵甲士离去,魔四笑哈哈道。
其余四人也是一脸笑意。
杨有臣忽然问道:“四位兄弟,你们怎么会惹到金阳宗?”在杨有臣心中,金阳宗可是个庞然大物,因为单单那个黄柏道自己就看不透。
魔一摇头叹息道:“非是我们要惹他们,而是我们被逼得无路可走。”于是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四兄弟本是老实的庄稼汉,生的一身力气,平时也爱舞刀弄枪的,庄稼之余进山林打打猎,而且所获颇丰,四人将皮毛卖去也能有不少余钱,奈何村庄的保长觊觎他们的钱财,寻了个由头要收他们什么“猎税”,四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理,老实地交了。
奈何保长贪心不止,三五日便寻个由头要钱,四兄弟被逼无奈,找其评理,当时他保证再也没有税了,哪料趁他们入山打猎,保长竟然纠集一大堆人将其屋里东西抢劫而空,房屋付之一炬。
四人回来见此大怒,但还没有找上门,保长带着一大推人便来了,说四兄弟想要造反,奉上峰之命擒拿,四兄弟见活路都没了,索性拿起兵器将一干人等杀了个片甲不留,将保长人头割下吊在村口,扬长而去。
这庐陵甲士是今日追上他们的,说是奉命剿贼,接下来杨有臣便全都知道了。
“真是贪污腐败啊,天下官吏一般黑!”杨有臣叹息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魔二道:“河间府我们是不能待了,这里都是金阳宗的范围,待在这里早晚得死,我们欲前往邻边的衡阳府,要不杨兄弟也和我们一起走吧,金阳宗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与我们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是啊!”其余三人纷纷道。
杨有臣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待在这里,等我玩腻了再去找你们,而且,金阳宗?哼哼,我和他们的恩怨都没有了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