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空气清新,阳光灿烂。
庞勒城中,一家成衣店里。恢复了面带黑纱的哚娜,正与李德钢兴致勃勃地大肆采购。目光盯向的都是华贵的衣服。
对此,哚娜言道:“这世上,总有些人狗眼看人,因此,华贵的衣服是很有必要地。”李德钢深以为然。当下二人里里外外换得焕然一新。随即径向城东缓行。
沿途行去,李德钢注意到,哚娜似是对庞勒城异常熟悉。走过几条街,便来到一处青石铺就的巷子里,又转了两个弯,到得一座大门敞开的院外停下。
“就是这了。”哚娜低声道:“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及。”李德钢笑道:“姓李的做事,几时后悔过了?”
哚娜睨了他一眼,神气有点古怪。却不再答话,径向院门走去。
只见大门处,相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李德钢见了便是目光一凝,这四人目光炯炯,身形稳重如山,竟然拥有不低于自己在军中时的修为,却只是放在守大门迎客的仆役而已。
这地下拍卖会,果然是拥有深厚底蕴!
见二人走近,当中一人躬身问道:“二位驾临,请问有无请帖?”哚娜道:“没有,不过我们是来寄拍物品的。”那人脸色和缓了下来,道:“我们这里,寄拍的物品不珍贵是不收的。”
哚娜从怀中取出一物,顿时间光华四耀,是为一面巴掌大的小巧盾牌,非金非铁,却又宝光耀眼。正是李德钢拿与她寄拍的传奇武器之一。
那四位迎宾者同时目光一亮,先前那人忙道:“请,二位请随我进去小坐。格里,你快去告知埃尔温先生。”说着喜孜孜的当先领路。
进得院中大厅来,李德钢看了看那些穿着讲究的佣人,一个个都干净光鲜。这才明白哚娜先前的购衣用心,按原先的那身打扮,怕是比这里的侍者还要寒酸了,那样可真丢自已男人的脸了。
入目所见,大厅里到处都是着装统一、举动幽雅的美女,可是即然见识过了哚娜的精致,这些女孩,便如一轮皎洁明月旁的尘埃,已经吸引不了李德钢的丝毫兴趣。
忽听得厅内一人大声道:“就是这二位贵客么?怎么能坐大厅,快请,快请,请到雅室伺候。”叫嚷声中,大步流星地走进一个人来,只见他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光是这像貌,就能让人好感顿生。
但作为穿越男的李德钢,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一扭头打量之间,就觉得对方无论是从举质气度上,都瞧着眼熟,分明是电影中那种外表一副仙风道骨,内里一肚子坏水的老神棍经典造型。
偏偏就是这种人,反而最不好对付。
他和哚娜对视一眼,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接下来的托卖方案来。
随后,雅室里,那自称为埃尔温的老者,热情地亲自提起壶来给二人上水,殷勤道:“二位,来来,喝水,喝水。”
李德钢把杯子推过去,不动声色地道:“我想知道,贵拍卖会有哪些可供寄拍物品的选择方式。”
埃尔温一抚胡须,呵呵笑道:“一般有死拍、活拍、指定价位拍,您需要的是……”
李德钢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活拍的话,能先提取一部份钱么?”
埃尔温目光一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怕是不能。”
“那么,死拍又是如何定价位?”
“死拍么,就要看来路问题了,”埃尔温说着,左右看看,把身子俯在桌子上,声音压低了一些:“二位,是从大荒地来的吧?”
李德钢冷冷一笑,傲然道:“我从什么地方来,不需要你操心。一句话,我不是来跟你套交情的。”
埃尔温不以不忤,又四下溜了一眼,压低了嗓门,说道:“按理说,做生意的就不怕没得生意做。可是,最近光明糸装备风声紧,若不能弄清楚顾客的货源来历,这风险……就冒得太大了。”
李德钢嘴角微微一歪,带着一丝邪气。脸上浅笑,眼神却象冰雪一般冷:“死拍的话,能得到原物价多少价钱比例。另外,你们这里出售七品以上丹药么?”
埃尔温一听,登时眯缝起眼睛,眼缝中有兴奋的光芒一闪即灭,“死拍的话,按原价八成定价。您放心,我们这里有专门的估价刀眼,绝不会在品质上让您吃亏。至于七品以上丹药,我堂堂一个大型拍卖场所,自然是有备份的。贵客若需要,我可以作主,给你们打些折扣。”他一鼓作气道:“那么,贵客可是要死拍?”
李德钢沉思片刻,慢慢地道:“活拍,怎么个拍法?”
埃尔温脸上带着笑,声音却不容置疑:“活拍,标底一千金币,价高者得。我们会所抽二成。”
“二成?”李德钢顿起抵触,怒道:“哪有这么抽的道理?太高了!”
埃尔温沉吟一下,展颜笑道:“若是贵客能够提供要寄拍物品的来历,我会所只抽5%的费用,也不是不可以。但若不能,我会所也就等于是要冒风险了,这个……总得要有个让我们甘于冒险的甜头才行吧。是不是,贵客?”
“不成。”李德钢直勾勾地看着老刀,用力摇了摇头,道:“你们要赚一些,我可以理解,可是,二成太高了。一成。”
埃尔温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也猛摇头:“一成?不不不,那就不值得我们会所冒风险了。这是底线,没得谈。”
李德钢凝起目,看着那张虚伪的清癯脸庞,忽然有种一拳把它砸成红烧狮子头的冲动!
埃尔温见他表情,眉尖一挑,又眯起眼盯着他打量半晌,忽然笑笑:“另外,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你,就算放眼整个大颉帝国,还敢在这个当口儿接下拍卖光明糸装备的拍卖所,除了我们这一家,再无第二家。”
“是么?”李德钢古里古怪地一笑,也不解释,转身便拉起哚娜向外走。
哚娜柔顺地让他拉起,目光明亮。
李德钢动作一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忍住了怒火,轻声道:“把武器拿出来给他看。”
哚娜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愤懑地说:“不要。这家伙是个黑心鬼。”
李德钢无奈地笑笑,解释道:“人家明码标价,要不要上当,在于我们自己是不是需要。”
哚娜气得跺脚,焦灼地道:“可是,我们卖两件给他,就等于先送给他半件了。”
李德钢摇摇头,俯头到她耳边,慢慢地说:“不怕,回头把你病治好了,咱们俩人联手,抢他。”
哚娜被他逗得“噗哧”一笑,嗔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李德钢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地说:“自然。你以为我是个吃得亏的人么。”
哚娜想想,这话的确在理,不禁满意地叹息了一声,笑道:“既然这样了,接下来,我来谈价。”
“好啊!”李德钢眼底有抹戏谑地笑意:“你要是比我还谈得差,怎么惩罚你。”
哚娜目光闪动,忽尔启齿一笑。向他轻施一礼。
“放心好了。哚娜……定不辱命!”
李德钢一愣,豁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