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以为同你无关,并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认为。
麻烦通常就是这么找上门的。
这时,时间已经跳到了第二天早上。
正是星期天,妈妈在打扫卫生,楚长生则和妹妹两个在阳台上画画玩儿。妹妹先画了圆圈,然后,就轮到楚长生,楚长上在圆圈里点了两个黑点,妹妹又画了两个长长的耳朵,楚长生则在圆圈里加上了个猪鼻子。
妹妹大张着嘴,无声地笑。
用旁边的写字板字道。
“兔子怎么能长猪鼻子?”
楚长生则理直气壮地道。
“我画的是外星兔子。”
这是妹妹最近十分爱玩的游戏,两个人共同完成一副画,周医生说这样有助于让妹妹保持和别人的交流,对她有好处。画画并不是楚长生擅长的事,不过,好在是玩游戏的形式,并不太要求技巧,主要是在想象力。楚长生并不是个喜欢天空行空乱想的人,但为了让妹妹开心,他还是尽力想些有趣的东西画上去,只为博得妹妹一笑。
现在,见到妹妹笑得眼弯弯的模样,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其实,周医生上个星期还说了一个提议,那就是将妹妹送到聋哑学校去,毕竟,以妹妹现在的情况,到正常的学校上课也并不是个适当的选择。但一直关在家里,就算是有家人的照顾,这个年纪的孩子是需要同伴的。而且,目前什么时候妹妹能再度恢复语言能力也不知道,让她错过了学习的最好时机是不太恰当的。
这是周医生出于医生的专业角度提出的考量。
楚长生也知道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这样应该是正确的做法,连妹妹也表示同意了,可是,楚长生心理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将妹妹送到聋哑学校,和那些残疾儿童放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楚长生并不是歧视残疾儿童,如果,妹妹真的聋了、哑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那样的学校里,她能得到教育,有同样身体残疾的同伴,自然能得到安慰和力量;可是,妹妹她并不真正是啊。如果有一天,她好了,肯定还要回到正常人的学校里。有这么一段经历,她和原来的同学,还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隔阂地相处吗?
爸爸估计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出决定吧。
楚长生静静地看着妹妹,妹妹虽然笑得很开心,可是,这样笑容,和以前那种毫无心事的明朗笑容到底是不一样了。
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她竟然显得成熟了许多,看起来,不再像个孩子,而是一个少女了。
这样的成长,楚长生真不想看到。一时,心情有些沉重。
“哥哥,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妹妹发觉了楚长生的异样,担心地举起了写字板问道。
楚长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换来妹妹微撅的小嘴。
“长生,电话。”
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楚长生拿起话筒时,还有些疑惑是谁找他。陆信走后,基本上会找电话到家里来的人就不怎么有了。莫非是李小曼?虽然她总是习惯在熟悉的时间点默默地下面守候,虽然楚长生有告诉她电话号码,也极少打来。
但除了她,楚长生再想不到别人了。
昨天刚刚见过面了,今天又来,不大像是李小曼的作风。不过,对这样意外的惊喜楚长生倒并不讨厌,拿起话筒时的心情是十分愉悦地,甚至,连出口那一声“喂”都比往常温柔了几分,惹得正避到房间去的妈妈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过来。
楚长生本以为是李小曼,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分明不是。
电话里的语声异常地甜美,带着那种软糯糯的尾音。
她说。
“楚哥哥吗?我现在在楼下等你,请下来一趟好吗?”
楚哥哥?
楚长生先是愣了一下。
长这么大,除了妹妹小卿,他还真没怎么被人叫过哥哥。当然,小区里的一些小孩子也有被大人要求打招呼,说什么“哥哥好”的,但那都是些呀呀学语的孩子。
而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属于少女的。
难道是谁打错电话了?
应该是另外一个姓楚的?
巧是巧了点,但也未必没有可能。
于是,楚长生十分客气地道。
“你好,请问你找谁?你可能打错电话了。”
“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一串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错没有错,下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我等你。”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都已经挂断了,楚长生只得跟妈妈说了一声下楼去了。路上依稀想着这声音怎么似乎有些熟悉似的,好像在哪里听过。
妈妈刚才为了避嫌,离开了客厅,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楚长生同她说要出去时,她才出来,这时候,深思地看着楚长生的背影,
在妈妈的心里,要说楚长生的性格,温和是的确温和的,可是,这种温和就像是客人一样,只能远观,就像一栋围了篱笆的屋子,看似就在眼前,实则隔了千里。
刚才那一声“喂”实在有些太温柔了,这样的语气,妈妈还只曾在楚长生同妹妹说话时听过。但显然,电话那头的女孩可不是妹妹。
是谈恋爱了吗?
妈妈猜测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有些担心。虽然现在小学,甚至幼稚园里的孩子交男女朋友的也不在少数,但是,爸爸是个比较古板的人,他是不太赞成早恋的。楚长生和妹妹也一向听话,并不是调皮的孩子,从来都没让她操过这方面的心。
眼看着都要上大学了,进了大学再谈恋爱也是爸爸的观点,可竟然在高三这个马上就要考大学的当口如了这事,如果让爸爸知道了,一定会认为她没有把孩子教育好的。
昨天说有事出去,难道也是同这个女孩进行约会吗?
妈妈想起月前那个晚上,楚长生也跑出去得有些匆忙;还有那些邻居街坊说的,看到楚长生和个女孩子还在在附近的奶茶店里喝奶茶的事情,难道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