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怎么这么多人啊？”
下车以后，张凡意外地发现庙街比他印像当中的还要热闹许多，于是忍不住说道。其实这也是自然的事情，因为他上一次来庙街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他的父亲张明成还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小伙子呢，可现在已经是步入中年了。而他当初之所以要带张凡来这么个地方，其实就是想买几个瓷碗而已。
当然了，此“瓷碗”非彼“瓷碗”。这种“瓷碗”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仅仅只是庙街“生产”的几个“工艺品”而已，它的外观虽然也很漂亮，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都没有的。
“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本摊新进正宗的唐三彩，只卖一万九千八了，只卖一万九千八了，快来买，快来看了…”
“先生，先生，我这里有唐代柳公权的真迹，过来看看吧，包你满意，包你满意…”
……
一路走过去，整条街上的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特别是街道两旁的地摊上各个商贩，他们嘴里所吆喝内容简直是让张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三彩”？“柳公权的真迹？”就是像他这样完全没有收藏方面知识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应该是世间罕见的“宝贝”，可是就是这样的“宝贝”，有的人居然就这么摆在地摊上就吆喝着出售了？这未免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看到张凡这一路上东张西望的样子，贺军就笑了，说道：“…怎么，臭小子，动心了？嘿，你可别听他们胡说，这地方的东西，一百个起码有九十九个是假的，你要是信了他们，那可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呃。不是，我又不傻，怎么会买这破‘瓦儿’？再说了，我就是真有这个兴趣，也没有这个钱啊…”
张凡无奈地摇着头说道。他倒不是真有兴趣买这种东西的，他只是有些感慨在这里的“钱”是如此的不值“钱”而已。像这样只摆在普通地摊上，明显是假东西的物件居然都敢叫价一万多块？这真是让他大开了一回眼界了。
“呵呵，没兴趣就好。”
听到张凡的话，贺军笑道。想当初他刚来这里应聘的时候，和张凡现在的心情何尝不是一样呢，只是后来时间久了以后，也就见怪不怪了而已。
“对了，军子。问你个事，既然大家都知道这地儿卖的东西都是假的话，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买呢？…”又走了一会，张凡看着两边地摊上正红着脖子砍价的人群，突然又疑惑地问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古玩行业，有一个非常有名的词语叫‘捡漏’，说的就是以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很值钱的古玩。”
“…这地摊上的东西虽然大多都是赝品，可没被档主认出来的‘宝贝’还是有的，只是数量极其稀少而已。另外，你别听那些档主叫价叫得那么‘狠’，实际上，他们也只是骗骗那些似懂非懂的外行人而已。真是行内人想买一个物件的话，往往他们叫价一万块钱的东西，几百块钱就能买下来了。”
“啊？不是吧…”
听到贺军的这番话，张凡有些嗔舌。这价格未免也相差得也太过离谱了吧，五位数叫价的东西居然直接降到三位数？这要是真被那些档主人用原价做成一笔生意的话，那他不是赚翻了？
“呵呵，说得不错。所以这些档主们只要挣了一笔大的话，往往就会转移地方的。免得那些外行人回来找麻烦。至于内行人？那是基本不会有这样的纠纷的，因为，古玩界有古玩界的规矩，根本不存在什么骗人和被人骗一说。一个人要真是被人骗了的话，那也只认为自己是‘打眼’而已，意思就是说，他看走了眼，没有眼光而已，根本是不能以此来向别人索赔的，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成笑话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
听到这里，张凡更加惊奇，看来这古玩界的规矩还真多啊，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而贺军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搞懂这么多事，看来在这庙街里也算是“混”得不错的吧。
当张凡把这些话说出口以后，贺军顿时就笑了，乐道：“哈哈，小子，那你就太高看我啦。其实我这点本事在这庙街上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就是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我前几天来从我的老板的那里听到的而已。纯粹复述，纯粹复述，呵呵…”
……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一幢古色古香的木楼前了。在这里，贺军没有再带着张凡往前面走，而是带着他径直走了进去。而张凡在进门前注意往门框上看了一眼，只见门框上“风雅楼”三个大字正闪着金光，看来这就是这家店铺的名称了。
“老板，我来了。那个人还没有来吧？呵呵，对了，这是我的兄弟张凡，我带他来见识见识…”
进门以后，贺军没有管店内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密集的人群边上凑，而是带着张凡径自去到一位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面前说道。
“你好，张老板，打扰您了。”
在来的路上，张凡就问过贺军他的这老板的姓名了，原来和他本姓一样，都姓张，叫张世亦，所以他这时候才会这么称呼道。
“哦，小兄弟不用客气。小军是我们这里的伙计，你又是他的朋友，那就都是自己人了，来到这里，不用那么拘紧，随意些就可以了。”这个张老板的态度还算不错，而且他并没有因为张凡只是一个学生就看轻了张凡。所以这几句话说下来，让张凡对他的观感“蹬蹬”地上升了一大截。
“谢谢老板。呵呵，小凡，走吧。趁那个人还没来，你先帮我干点事…”
贺军听到张凡被允许留在这里，他顿时高兴了，和张世亦打过招呼以后，拉着张凡很快就往店铺后面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