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呢,就在花神祭那天楚家傲娇的小小姐带着仓府闷骚的四少爷,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入夜前正做着准备工作的花神祭现场。
“这条街名为送灯。”在由依左顾右盼着各种忙碌景象的时候,仓玺不经意地轻声道。那飘渺的声音仿佛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
由依回头看他,异色的左瞳径直映入眼帘。由依这才想起,那偶尔泛着幽蓝的左瞳,她几次都不确定是否是她的错觉,那她从未见过相同的瞳色,幽幽的一抹蓝,像是闪着碎碎的星光,无法用任何颜料调出的颜色。她看得恍然入了神,这样的仓玺,她在他身边却又仿佛遥远得怎么也触碰不到。
“怎么了?”感觉到有人碰了碰她,由依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了仓玺放大的俊脸。啧啧,这小子初见时那副邋遢样子是装的吧?这小脸嫩的完全看不到毛孔,哪像是营养不良备受冷落啊。
“啊,我没事。要开始了吧?”由依转头回避他询问的目光.
“嗯。走吧。”说着,仓玺环顾四周,拉起由依的手走入人群。
牵手诶~~由依瞪着两人交握的手,无奈得承认自己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后,很有骨气地回握了仓玺的手。嗯,她的理由是,这么细皮嫩肉,多摸摸沾点仙气……
由依两人沿着热闹的送灯街一路走着,慢慢就融进了人群。早前冷清的街道不再是只有几个地摊小铺,此刻正是灯会前。
许是难得的庆典大家都走上了街道,路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商贩们都把自家得意的商品放到了摊位上,吸引了不少人驻足留连,这样一来交通就更加堵塞,东一块西一堆的人群,在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大街上占足了空间,使得那些灯会还坐着马车乘着轿子四处得瑟的官家少爷富家小姐们都恼怒不已,甚至是与一些平民较上了真。
“呀!糖葫芦~~”很快,由依就被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吸引了视线,拉着仓玺挤啊挤的挤到了摊边。“姑娘,来串糖葫芦吧?”那小贩一看由依盯着糖葫芦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知道生意来了,‘我们的糖葫芦可是选用上好的山楂,绝对没有一颗坏的,裹得的糖浆那可都是......‘那小贩滔滔不绝地推销自家糖葫芦,由依看的口水直流,刚想买,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来了这边一直呆在仓府,这里的钱币别说有,见都还没见过哪.由依受打击了,这么重要的问题她居然到现在才想到,她是有多神经大条啊!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之间仓玺给了小贩两个铜板,从棍上拔了一根糖葫芦下来,递到由依面前,由依愣愣的接过,傻傻的咬下半颗糖葫芦,啊,这古代的糖葫芦果然是天然无污染,不添加色素防腐剂,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葫芦!不对不对,关键不是糖葫芦有多好吃,关键是这家伙居然有钱,他不是落魄不受宠的私生子吗,屋子里也从来没见过疑似货币的东西,这这这家伙居然私藏小金库!由依想到这,愤愤得抬头看向仓玺.
仓玺瞥了她一眼,说:‘怎么,不好吃.‘说着凑了过来,咬去那剩下的半颗糖葫芦,淡色的唇沾染了艳红的糖,在晃动的灯影下显得尤为诱人,恨不得让人想帮他抹去,却又被他舌尖一抿,将那残糖舔去,只留下水色潋滟的唇.‘嗯,好甜.‘他看着她,笑着吐出一句.说着又牵起由依的手说:‘走吧.‘
由依早已忘了要质问他钱的事,只能红着脸低着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再次走入人群.
由依惬意地啃着糖葫芦,眼睛又不停瞟着来往人群和各个摊贩,心下感叹这祭灯会真是热闹啊!如此这般左瞧右盼了一会儿,手中的糖葫芦也解决了,正想着要怎么处理这根竹签,不知道古时候有没有垃圾桶,一回头却发现仓玺竟不知影踪,她对什么都好奇四处乱窜,什么时候手挣脱了她都不记得。
由依这下急了,之前人群挤来挤去只觉得热闹,现在却只觉焦躁,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你推我我推你的集体饭后减肥吗?这样我怎么找人啊……还好靠着自己的小蛮腰、小细腿,英勇神武披荆斩棘地闯出了人群,来到了一个相对空闲的路口,额……貌似也太空闲了吧,与身后的大街形成强烈对比,这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黑黢黢的没几个人。
不管了,还是找仓玺重要,这样想着的由依正要到别处去找人,便听到巷子那头传来小孩子的叫喊声,男童女童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甚是好听,虽然内容听不清,但是隐约能觉出有些许节奏感,他们是在干什么呢?好奇的由依向声源处走去,才发现是一群大约五六岁的男孩女孩正围着一个女子转圈,嘴里还不停说着类似歌谣的东西。由依走近了些便能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大概是“傻女傻女,涅桥东隅;天生红雨,无聘无娶……”这什么歌谣?怎么听都不像好话,不过这围在中间的女子竟然还呵呵傻笑,跟着拍手,难道是个傻子?就是个傻子也不能欺负人啊,由依眸光一闪,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孩,撩起袖子准备解救围困的女子。就在这时,却有人抢先她一步,将女子从那些孩子中拉了出来,接着也不知他对孩子们说了什么,只见孩子们竟嬉笑着各自散了,远去的歌谣亦换了别样的内容。由依这下才发现,那拉着女子解脱的人竟是仓府二少爷仓珏。喝!怎么在这地方遇到他,该死的,不会是替那大少报仇来的吧?由依下意识便要躲避,可还是晚了一步,那方仓珏一副早已瞧见她的模样,高喊了一声:“丫头。”丫头?他是喊鬼呐?谁是丫头,你全家都丫头!由依想装作没听到或是路过,依旧低着头想要走出巷子,却在这时被人从后头拉住了衣袖。完了,她知道这下躲不掉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