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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王义病中引谏主 雅娘花下被朕擒 (2)

第三十三回王义病中引谏主 雅娘花下被朕擒 (2)

一连看了二十余道奏疏,皆是奏盗贼反叛等情,炀帝大惊道:“天下如何有许多盗贼?虞世基也该早早奏闻,为何竟不提起?”遂批出旨来切责虞世基。虞世基慌忙具疏回奏道:“传闻盗贼不过是鼠窃狗偷之辈,无甚大事。郡县捕捉,自当殄灭,何足有乱圣心?”炀帝看了,复喜道:“我就说天下这等太平富庶,那有甚么盗贼,不过是鼠辈耳!好笑这些郡县,便奏得猖獗如此。”心下虽然放了,却也没甚兴趣,遂把其余奏疏推在一边,立起身来闲步。东边走一回,又到西边走一回,殊觉无聊,须臾左右排上午膳。炀帝拿起酒来欲要吃,独自一个却又没兴;欲待不吃,又无以消遣,只得勉强一杯一杯的灌将下去。争奈飞酒难饮,又无人歌,又无人舞,吃不上一二十杯,便颓然醉矣。也不吃饭,就连著衣服,倒在床上去睡。只见袁宝儿来说道:“万岁独居寂寞,长春殿芍药盛开,吴绛仙、朱贵儿众美人已备酒肴,何不前去一游?”炀帝道:“朕去到要去,只怕萧娘娘得知要笑。”袁宝儿道:“瞒著萧娘娘往后边去就是。”炀帝道:“这个使得。”遂走起身来,随袁宝儿转过后殿,只见一个小黄门,早推了转关车儿来接。

炀帝上车,须臾之间,忽推到长春殿,只见吴绛仙、朱贵儿、韩俊娥、薛冶儿、杳娘、妥娘、月宾、一班美人笙箫歌舞来迎接道:“妾等与万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见芍药盛开,聊具一尊,私请万岁来赏玩。”炀帝道:“朕孤寂之甚,正要瞒了娘娘来游,不期汝等多情,大快朕心。”说罢,众美人献上酒来,炀帝因寂寞了一日,遂放量雄饮。大家说说笑笑,正吃到欢娱之际,忽见萧后从屏风背后转将出来,大声说道:“好静养!好静养!昨晚连殿门也不容我进去,今日却躲在此处饮酒,是何道理?何欺妾之甚也!”炀帝猛然看见,著了一惊,忽然惊醒,却是南柯一梦。连忙爬将起来,早已黄昏时候。心下暗想道:“朕自要静养,为何又做这等乱梦?”又想道:“说便是这等说,还是梦中快活。”又想道:“朕原为保养精神,梦中行乐,却又不费精神,到不如多做几个好梦,也是快事。”遂照旧倒身去睡。不料酒醒了,翻来覆去再睡不著。翻覆了一会,心下不快,又爬起来东走西走,就如害相思的一般,到有百分凄凉难过。正是:入骨风流病,如何寂寞医?心猿羁愈跳,意马系偏迟。荒志应难定,狂魂岂易持?只愁孤枕上,难度五更时。

不多时,天色昏黑,左右点上火来。炀帝倚著龙案闷坐,欲要吟诗遣兴,却又情景索然,只得又叫拿酒来吃。众黄门忙将夜膳排上,炀帝没奈何,把闷酒拿著苦捱,才吃得十数杯,早依然又醉,再吃得三两杯,使榻伏在龙案上,昏昏沉沉睡去。才朦胧之间,忽梦见一个美人,生得梨花容貌,杨柳腰肢,袅袅婷婷的走到面前说道:“妾邯郸女也,见陛下独处凄凉,愿荐枕席。”炀帝大喜道:“美人素不识面,何多情若此!真妙人也!”慌忙抱到床上,将衣带松开,露出一身白雪般的肌肤。炀帝看了,欲火如焚,随将身跃上,狂逞起来。不期用力太猛,那美人禁当不住,忽娇啼一声,尽力将炀帝往上一推,炀帝不曾防备,连忙将双手去撑,撑了一个空,忽然惊醒,几乎将龙案都推倒。众黄门见炀帝梦惊,慌忙上前扶定,炀帝定了定神,追想梦中女子,甚是懊悔,然此时情兴已放,引得满腔欲火,就如烈焰一般,如何按纳得定?就有个要到十六院去的意思,忽抬头,只见一个小黄门站在面前,止好有十六七岁,倒生得唇红齿白,有几分俊俏,怎见得?有诗为证:妙年同小史,姝貌似朝霞;谩道非佳丽,风流实可夸。

炀帝忽见小黄门俊俏,心中暗想道:“朕闻娈童之妙,从来未试,今日这腔欲火,也说不得了,且借他一泄。”因问道:“你叫甚么名字?”那小黄门答道:“奴婢叫做柳青。”炀帝道:“你会吃酒么?”柳青不知炀帝有意,见问吃酒,慌的不敢做声。炀帝笑道:“不要著慌,朕问你乃好意。”也随叫赏他一杯。柳青不敢推辞、忙磕一个头起来吃了。原来柳青不会吃酒,才吃得一杯酒,早微微的红上脸来。炀帝看了,一发可爱,随亲手将他头上的排帽除去,露出一头乌云般的黑发,直披到肩上,更觉可人。炀帝看了,那里还耐忍得住,随起身将柳青推到龙榻之前,去采取后庭之妙。

炀帝不知娈童比不得妇人,也认做一般,竟尽情狂性的狂逞起来。柳青虽然秀美,却从未经过龙阳,忽被炀帝捉住,又不敢拗强,弄得他痛不可忍,在龙榻上只是呻吟叫死。炀帝满心快畅,足狂够多时,方才倾倒。炀帝乐不可言,又将柳青带了饮酒,左右忙献上热酒。炀帝一连饮了几杯,对柳青说道:“朕自今以后就赏你做个随朝近侍,不许时刻离朕。”柳青就要跪下去磕头谢恩,争奈臀股中伤,一时合拢费力,就要连身蹲下。炀帝看见,连忙止住笑起来说道:“汝亦良苦矣!”再赏酒一杯解痛。柳青吃了,也献上杯与炀帝。炀帝看了柳青,左一杯,右一杯,直吃得八分酩酊,方才睡去。正是:天生风流,自然消受;不得於前,取偿於后。

炀帝这一夜,也不知有多少胡梦乱梦。到了次日起来,虽然有柳青解渴,毕竟不能曲畅柔情。梳洗毕,也等不得吃早膳,上了香车,竟望中宫而来。王义闻知,慌忙赶来谏道:“陛下潜养龙体,为何又轻身而出?”炀帝忿然道:“朕乃当今天子,富贵无,安能悒悒居於此中?此与幽室何异?”王义奏道:“居此静养,可多得寿耳!”炀帝道:“若只是这等闷闷独坐,虽活千岁,亦何为也?”王义默然而退,不敢再谏。炀帝到了中宫,萧后接住笑说道:“陛下潜养了这一两日,不知养得多少精神?”炀帝笑道:“精神到未曾养起,思想欢娱,梦魂颠倒,反不知费了多少精神。”萧后道:“也不必闭宫静养,只是时时节省淫欲,便是养也。”炀帝道:“御妻之言有理。”萧后便要看酒来吃,炀帝道:“朕闷了两日,此处只好吃饭,若要吃酒,还须得个疏旷所在,豁豁心胸方快。”萧后道:“月观中倒久不去游,闻里面蔷薇开得有趣,去看一看何如?”炀帝道:“最妙!最妙!”左右排上早膳来,炀帝同萧后吃了,遂同上辇到月观来看蔷薇,到了观中,早有吴绛仙接住。

此时乃四月望后,蔷薇果然开得满架,香气袭人,十分可爱。炀帝又传旨宣袁宝儿一班美人来侍宴,须臾排上酒来,大家共饮。就像离别了许多时,今日才乍会的一般,你酬我劝,倒吃得比平日快畅几分。歌一回,舞一回,整整吃了一日方住。炀帝酒后不放萧后还宫,就留在月观中同住,众美人也不放回。此时天气初热,炀帝不肯入房,就在大殿上铺了一榻,与萧后共寝。二人俱有酒意,上了榻,云雨一遍,竟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三鼓后,二人方才醒转。及睁开眼看时,万籁无声,朦朦的月色已照入殿来。炀帝与萧后说道:“月临宫殿,清幽澄澈,朕与御妻同榻而寝,何异於仙?”萧后笑道:“想昔日在东宫时,日夕皆侍奉枕席,如此光景,不以为异,今老矣,不能如少艾亲昵,偶蒙圣恩一幸,真不异仙也。”炀帝道:“朕与御妻,夫妻天长地久,安有老幼之分?”正说未了,忽听得阶下吃吃笑声。炀帝惊讶道:“是谁在此戏笑?”萧后道:“只怕是那个美人戏耍。

”炀帝慌忙披上单衣,悄悄的走起来看,走到帘栊前,往阶下定睛一看,此时月不甚明,只见蔷薇花外,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交动。炀帝望见影儿瘦怯怯的,心下只疑是袁宝儿与谁有私,忙跑下阶来,直到花丛边去擒拿。原来不是袁宝儿,却是小黄门柳青,与宫娥雅娘调戏,衣带被蔷薇刺抓住,再解不开,故此笑声吃吃不住。二人抬头,忽看见炀帝跑来,慌做一团,没处躲藏。炀帝看见不是袁宝儿,也不说长短,竟自大笑走回殿来。萧后也穿了衣服,迎下殿来问炀帝道:“是那个?”炀帝知道:“朕只当是袁宝儿有私,不期是柳青与雅娘两个调戏。”萧后笑道:“既不是袁宝儿,陛下空费了一番心力矣!”炀帝道:“花荫私会,大是妙境。朕往年在东京十六院中,私幸妥娘时,光景正与今夜相似,彼时就如遇了仙子一般,尽心狂荡,虽有性命,亦不复惜矣!后来在迷楼中,被月宾做尽情态,令人点点魂消,此皆风流佳境,历历可想者也。今夜与御妻相对情景,又是后日一段风流佳话也。”萧后道:“往时曾有一夜,在西京太液池纳凉,花荫月影,正与今夜相似,陛下还记得否?”炀帝道:“怎么记不得?朕那夜曾效刘孝绰为杂忆诗二首,念与御妻,御妻只怕倒忘了。”萧后道:“不忘!不忘!”即信口诵道:

忆睡时,待来刚不来。卸妆仍索伴,解佩更怕催。博山思结梦,沉水未成灰。

忆起时,投签初报晓。被惹香黛残,枕隐金钗袅。笑动上林中,除却司晨鸟。听之咨嗟云。

炀帝听完说道:“御妻到还记得不忘!好快日月,回首一思,又是几年事矣!”萧后道:“当时天下承平,故时光易过;近闻得外方群盗蜂起,陛下亦当图之。”炀帝笑道:“御妻何必过虑,人生天地间,其寿能有几何?且图眼前欢笑,后日纵有他变,侬终不失为长城公,御妻亦不失为沈后。今日忧之,不亦过乎?”萧后闻之,默然不语。正是:宁可不为天子,安能负此风流?笑杀杞人邻妇,无端空替人愁。

不知炀帝与萧后毕竟又说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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