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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观音阐法,鱼儿遭殃

池水中,碧绿的莲花瓣儿浮在水面上,柔软的根茎柔弱无骨,好似清纯少女细腻的蛮腰,慵懒而迷人般随风轻摆,含苞待放的莲子芩儿青涩中带着晕红,在碧绿的叶子丛中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仿佛那怀春的少女初见心上的人儿,遮遮掩掩的,娇羞无限,又欣喜异常。

缤纷的蜂蝶在山林间的花草间嬉戏,潜水的鱼儿在水中欢乐的畅游,轻如罩着面纱的雾气,在珞珈山的紫竹林中飘荡,带着料峭的寒意,让人捉摸不定。

普陀岩仿佛万古不化的老僧坐定,似乎喃喃低语,在讲那永远也讲不完的经卷,意境深沉而空旷,纵然是孤独一人,却也怡然自得。

蓦地,那清澈透亮的莲花池水中,先是冒起几个水泡,紧接着一只仅仅半个巴掌大小的七彩鱼儿跃出水面,金色的尾巴一甩,在离池水水面半尺的高度,轻轻挽了个水花,然后又忙不迭钻入池中,眨眼间消失不见,也不知这会已经游到了那里。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鱼儿钻入水中,在浅浅的池水中肆意畅游了一遍,这才蜷缩在池水的一角,翻着鱼肚白,慵懒的横在淡淡灰色的岩石块上,那模样,居然是……在睡觉。

“哎,没想到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落入观音这小皮娘的手中,幸好她没发现我就是她家本来就豢养的那只鱼儿,否则也不知她会怎么狠狠地折磨我?”

这当然并非口吐真言,而是王灵心中腹诽。王灵那日在通天河水底的地下洞穴中,通过第二元神帮助他返本还源,炼神魂,塑精血肉身,虽然本体已经无碍,但是问题却是连带的一大窜。

首先,此时的他法力几乎接近于零,唯独头脑中的记忆尚存,保留了大量的修炼功法秘籍修炼的方法,这还算好的,否则他可要憋屈致死。其次,让王灵十分郁闷的是,当时第二元神神念耗尽,陷入地底沉睡,无论他如何催动神念召唤,第二元神就是没法醒来,根本上的原因,就是他一只小小的鱼儿,那里来那么强大的神念去呼唤一名实力堪比大罗金仙的第二元神?最后,让王灵欲哭无泪的是,他几乎所有的法宝,珍藏的东西,都在第二元神手中。

“这还让人活咩?”

天幸当时第二元神犹有余力的在炼化了四象神兽后,这才彻底陷入沉睡,王灵憋红了脸儿,使出了吃奶的气力,这才成功挤出一丝意念,让四头不怎么听话的四象神兽破开了海底地穴,开了一个通道,顺着涌下的水流,这才返回了河底。

这四头神兽,虽然乃是王灵念头炼化的七十二地煞神符,但是显然第二元神仓促间,没有完全将两条青蟒和两条黑龙的念头打散,因此指挥起来,颇为费力,结果等王灵终于逃之夭夭,这四头灵兽也十分不客气的就拍屁股走人,如今也不知在下界那个地方作乱去了。

王灵顺着水流游走,才涌入了河底,猛然就被一只嫩白的玉手给捞个正着,当他睁眼看见把他抓住的主人的身份,登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在那纤纤玉手中死命挣扎。

“哇,好可爱的鱼儿,比我家的死鱼好看多了。当初若非是因为那鱼儿长的好看,我才懒得理会他咧!也罢,如今我家的鱼儿已经死了,他却不知道,我是多麽疼爱他的。老是不听话,这下被孔宣那横人给弄死,又怪得谁来?当初的因果就就一笔勾销。你这鱼儿既然落难,就由我来抚养你好了。我家那鱼儿虽然很不听话,估计是我平日管教不严的缘故,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好生调教一番,你可不要再像灵感那般,背着我偷偷干坏事哦!这样的话,我可不会饶你的。”

这玉手的主人,居然是观音娘娘。观音娘娘那日本来想去通天河走一趟,可是因为另外的一件事儿,让她耽搁了一些时间。西游已经开始,她忽然又接到佛祖的通知,去了南赡部洲一趟,点化圣僧唐三藏,这往返的路途甚远,等她赶到通天河的时候,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观音娘娘在水府内巡游了一圈,知道自家的鱼儿灵感大王确实是已经死了,这才神色黯然的离开。灵感大王乃是她亲手养大的鱼儿,无论怎么说,到底是有些感情的。只是因她平日繁忙,一则讲经说法,二则西游在即,四处忙碌,倒是冷落了这只跟自己有大因果的鱼儿,因此观音娘娘对灵感甚是感激愧疚遗憾。只是,如今人已经死了,一切的恩怨因果都不复存在,观音娘娘心中虽有遗憾,但总算是修炼有成的菩萨,很快就释然,也就把一切的烦恼放过,专心起西游的事儿来。

路过这处水域的时候,居然发现一只七彩的金尾鱼儿,十分好看,观音娘娘一时兴起,就把这鱼儿抓住,打算带回珞珈山豢养。也是她天生的女性慈爱心肠忽然萌发,加上又有些缅怀自家那已经丧命的灵感鱼儿,这才打算收了这七彩的鱼儿,否则以娘娘平日心狠手辣的手段,又怎会在意一只普普通通的鱼儿。

就这样,观音娘娘把王灵带回了珞珈山,放在莲花池中豢养,每日悉心照顾,尽管她因为筹办西游的事儿,十分忙碌,但娘娘每日必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这七彩的鱼儿,她打算不再让自家的鱼儿似从前那般造孽,因此下了决心,每日要跟这七彩的鱼儿“沟通”。

这却苦了王灵。

王灵因为自从修炼了先天一气混元功,乃是妖法,从根本上,跟西方佛门的大小乘佛法格格不入。那时候他能修炼先天一气混元功,是因为本身的妖气压制住了佛性,因此修炼上并无碍难。但是,自从来到这莲花池后,他就痛苦不堪。原因无它,观音娘娘因为想要“调教”这鱼儿,因此每日都要对着他“讲经”,这一讲就是舌绽莲花,地涌金莲,光雨缤纷,好看是好看,但是王灵那里有什么心思去修炼佛门大法?这经文跟他体内残留的妖法相冲,结果的情形便是,他每日都要苦苦抵挡观音给他念的经文,难过的几乎想要一头撞死……

这样的日子在无声无息中度过,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灵依靠本来的记忆,逐步修炼,虽然每日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炼化观音娘娘的经文,但总算让他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而他的法力,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这珞珈山不愧是洞天福地,灵气充足,比在通天河水底的时候,要快上许多。王灵毕竟曾经踏入了大罗神仙的境界,缺乏的只是一股“意境”,因此当他修炼起先天一气混元功时,排除观音娘娘每日灌输的经文影响,就要比原来快上许多。如今他只须要领会意境,一旦领悟的出来,就会鱼儿化龙,一飞冲天。

“如此一来倒也甚好,至少等我修炼有成,就无须诸般功法在体内来回冲荡,相互排斥的情形出现。一心一意修炼我的妖法,多么爽快。记得当时我水火同修,体内的三昧火跟本身的水属性资质相冲,修为进境甚慢。”想到三昧真火,王灵轻轻惊咦了一声,“我用祖巫共工的本体炼化精血肉身后,好像那红孩儿的三昧火也消失不见,这却是怎么回事?”

王灵忽然想起这事儿,便是心中一愣,急忙放开神识扫了一遍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骨骼,内脏,但是让他感到古怪的是,居然没有丝毫发现。

“也许是因为我如今实力太过低微,神念不够强大,那一丝祝融精血被隐藏起来也说不定。也不知道那一丝祝融精血一旦被激发,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情况。要知道,这具肉身可是祖巫共工的。共工乃是水神,而祝融却是火神……”

王灵悲哀的发现,无论他如何修理,总摆脱不了这个循环,水火天生不容,除非能够找到水火同修的法门,王灵不自觉又想起了灵山上的那个冰火罗汉。

“这倒是个隐患,等我修炼出人身,召回第二元神,便去灵山走一趟好了。就是强行逼供,也要把《水火同源真解》给逼问出来。否则这个隐患迟早会出大问题。”

暗自思索的王灵,慵懒地躺在岩石上,正打算闭目休憩一番,这几日修炼的甚为刻苦,为了恢复本来的实力,不刻苦怎么行。因此他可是比以往修炼的时候,用心不止百十千倍。虽然十分的枯燥无聊,但是王灵在确认观音娘娘并非对自己存有敌意的心思,这才怡然自得的放心修炼。经过这些时日的悉心观察,王灵倒是对观音娘娘有了个新的认识。

“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坏。”

王灵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毕竟来自后世,观念自然复杂些。他一直是以上一世读过的书籍,对观音娘娘一直存有偏见。哎,网络小说害死人呀,谁说观音娘娘一定就是心狠手辣的,丫的,当初看过不少洪荒文,都把慈航道人,观音菩萨写得十分不堪,这还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吗?

王灵心中鄙视,暗想:“也许是我平日为人太过谨慎,才会‘以小人之心度美女之腹’。说起来,观音娘娘笑起来,还是很美的……”

王灵忽然想起前几日,观音娘娘在对自己念诵经文后,婆婆妈妈,啰啰嗦嗦一阵教诲后,忽然回眸一笑的神态,真个是美艳不可方物。只是不知怎么,这些天他忽然发现,观音娘娘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秀眉间隐约透露一股淡淡的哀愁模样。王灵感觉的到,观音娘娘对自己还是很爱护的。就是自己还是灵感大王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发现而已。

因为,观音娘娘这些时日,总会抽出一些闲暇,然后在莲花池边把自己装进鱼蓝中,轻轻摇晃,那情形,真像哄孩儿睡觉一般好笑。然后,观音娘娘都会一边哄一边自言自语:“好鱼儿,从今而后,你还是叫灵感好了。那时节我没有时间照顾灵感鱼儿,平日的管教方法也甚是不对,这才害苦了我家鱼儿。如今,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那样对待你。我要待你更好,更贴心,让你感觉到我的好,从此心眼里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别人……”

王灵听着观音娘娘的话语,不知怎么,总觉得别扭。“这话好熟悉,恩,好像是《红楼梦》里凤姐儿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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