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崇山峻岭间奔驰,景色像走马灯般的在眼前晃过,带着点兴奋和好奇的猜想。
“我以为最不济都是驱鬼,谁知是看风水,杀鸡用牛刀!”莫颜有些失落,甚至祈祷任务艰难,可让她大展身手。
倾莫安静地凝视着窗外,像尊雕像,素愫则安静的注视着他,神绪飘渺,没人接话,也就无话可说。
我下意识的摸着脖子,那儿曾有根莲花吊坠,张若宇追责的问它去向,然后在我绞尽脑汁的谎言中平静的说,他被别人通过这根项链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令我愧疚不已。哪人是谁?他却百缄其口。
从在予馆上车起,他就在我身旁呼呼大睡,好似几天几夜没合过眼,我担惊受怕,伸手探他鼻息,一切如常,他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顺着山路的蜿蜒,他身体左右摇摆后在我肩膀靠定,均匀的鼻息若有若无的扫过我的脖颈,令我心猿意马。谁让他此时此刻是林煜,否则我难道会因我弟弟靠着我,就大惊小怪的一掌把他拍醒,吼道:“起开,离姑奶奶远点。”下车后他神清气爽,带着美梦后的惬意笑看着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司机送到庭院,西装革面的管家给了打点钱,便沿路折返回去。张若宇两手空空便主动帮我背包,宝石般的眸子上下打量这栋别墅,仿佛从里到外都剖解清晰。
庭院内种满灌木花丛,星星点点的开着,香甜的味道令我有些陶醉。见过莫家连绵群山的宫殿群,这山间千亩的独栋别墅也就显得没什么稀奇。管家不着声色的留意着我们,见不足为奇的神情后,脸上便多了笑意盈满的热情,上前接过我们的行李,被倾莫微笑着阻止,又急忙吩咐女佣去收拾客房。
“几位小师傅一路劳累,我叫人收拾好了房间,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管家上前引路。
张若宇却久久伫立,似笑非笑的冷淡:“看风水不过个把小时,用不着长留。”众人惊愕,细想也是,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管家尴尬的干笑两声,说道:“予馆威名在外,几位师傅虽然年纪尚轻,也不敢怠慢,不愿师傅们劳累工作,免得外界笑话我白家吝啬。”
“我看这房子风水极佳,可放心住着。”见这咄咄逼人的小子似乎看穿一切的笑意,管家口气温和道:“小师傅说笑了,若还是风水极佳,小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染病一年不愈,怕是有人无意触碰到什么,招惹了一些东西。”莫颜眼里尽是梦想成真的激动,感恩的望向耸立山水之间的欧式别墅。
别墅后靠山,前有水,风景似景,地势平坦开阔。倾莫一眼扫尽,正如林煜所言,风水极佳,没有不妥之处。
“山里灵气充裕,没有鬼怪邪气,白小姐要是身体不适,应该尽早上医院才对。”
管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叹道:“要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么会请人看风水,大小医院都跑过了,没用!”
两人交谈之际,庭院的铁门嘎吱一声开了,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最后慢慢消失,远远瞧见几辆奥迪男女老少下来七八个人,双方对视后,便鸟散状,谁也不愿过多的搭理。管家道了歉,便心急火燎的迎上去,恭敬的相互引见,却招来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素愫怨愤,莫家的光环让家族中人都有高人一等的傲娇,自己被车拉来,他们却被人请来。这落差让她愤怒不已,快步上前,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圣神。
管家紧跟在穿唐装的老者旁,像是随时准备差谴的奴仆,那种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神情,像是微服私访的帝王。
我噗嗤笑出声来,顶了顶张若宇的腰肢,说道:“那老头的目中无人的表情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张若宇托着腮,认真打量核实,无人可与记忆对坐入号后,摸着我的脑袋,自恋道:“可他没有小爷我的帅气。”
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忆起他的反常,不安的问道:“这里难道真有什么脏东西!”张若宇的反常让我很是介意,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着怪异的话,如果连他都感到在意的东西,那肯定是要命的。
见我颤颤巍巍,小心谨慎的样子,噗嗤笑道:“没有啊!”
我眼里刀光剑影:“那你说什么怪话。”他倒委屈的紧,嘴里依旧取笑道:“坐了一两个小时的山路谁心里会痛快啊!”顿时眼里千刀万剐。
这行人擦肩而过时,突然人群里有人惊呼起来:“倾莫,你是倾莫吧!”这倒把老头的目光呼唤了过来,注视十几秒后才被管家送进了屋。
倾莫丈二和尚,若有所思后,暖暖笑道:“你是易家……”提及易家,张若宇条件反射的认真起来,骤然改变的气氛,让激动的年轻人如芒在背,冰冷的寒意封在心脏,窒息般的恐惧。探知对方无公害的实力后,张若宇像泄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托着腮坐在一旁。
青年人对刚才一瞬间的感受仍心有余悸,低声问道:“他是?”
“同伴。”只是在莫家曾经跟他有切磋之缘,淡薄到连年青人名字都不记得,恍惚有种熟悉感,没想到今日再见:“他叫林煜,林瑶的弟弟。”我报应友善的微笑,歉意的朝他点点头,我可没有张若宇那能力,可以处处树敌下还可以逃出升天。
“我叫阙千云。”年轻人环顾四周后,问道:“看风水为什么会找那么多阴阳师,还一起看呢?”一语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怪异,也令心不在焉的张若宇,郑重其事的重新推算起整栋别墅。
“喵!”凄厉的嘶叫声混合着人的尖叫响了一片,肥得流油的黑猫,旋风般的朝我们这边扑来,那感觉如同一头壮硕的公牛。莫颜尖叫着手下胡乱一拍,黑猫被打翻在地,黑亮的瞳孔如同夜空般深邃,此刻仇意的对着她嘶吼:“喵……喵……”如同啼哭婴儿。见众人围来,黑猫翻身跃进灌木丛逃向后院,丝绸般皮毛像线条般滑动。
“六……六六?”我疑惑不定。
张若宇早已纵身追了过去,尘土飞扬后一猫一人都不见了人影。
“喵。”追至拐角,一双纤细露骨的手抄起了黑猫,将它抱在怀里,羸弱的身子瞬间像要被怀里的肉球压垮似的。
张若宇目光炯炯像要洞穿她般,女子眸里平淡无波安静的与他对视,怀里的黑猫俯着脑袋,像睡着一般。
我冲过去的瞬间吓了大跳,宽松的白色棉布睡裙,罩在她精瘦的身上,像具行走的骨架,未加修饰的脸上皮肤松垮暗沉,像套着张脸皮,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怀里的黑猫,想从中找到一丁点的证据,可若它不叫我小白,我又怎么认得出它是六六,毕竟全天下的猫都长着近乎一样的脸。
我求助般的转向张若宇,见他和女子依旧沉默的对视着,那诡异的安静,让我觉得闯进这一切是不合时宜的。
终于女子动了动,抱着猫不发一言的从旁的偏门进入别墅。而张若宇也未加阻止,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离开。
我有些气愤的望向他,又不是美女,怎么见了她就方寸全失,一改从前呢?
“美女都走了,现在不追没机会了。”我嘴里酸溜溜的取笑,可看他一本正经无半点**的痕迹,又懊恼自己不由得愤怒简直愚不可及,难道就因为他对别的女孩都是把玩姿态,而他对她的反常?
“它是六六吗?”
“它不是妖!”说完领着我出了后院。
“姐姐刚刚是在吃醋吗?”他眉眼狡黠的俯耳问到,鼻息带着酥麻的暖意扑上颈项,心打鼓似得乱跳,脸上火红一片,刚欲狡辩,猝不及防下被他深深吻住,整个世界都感觉消失般的,只留唇瓣触及下的湿润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