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颜一出现,本来趴在樱桃树苗边上篱笆旁边的懒懒就咻地跑远了,和颜心觉有异,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三株小树苗已经被它啃掉了两株,剩下一株也被咬得只剩顶上一片叶子了!
和颜心疼得不行,这几株树苗可是她发家致富的指望,就被这只破猫给糟蹋了,她真是恨不得把懒懒拎过来好好教训一顿,叫它以后见着树苗就绕道走!
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了,懒懒一连好些天都没敢出现在和颜面前,连许玄籍都觉察出异样了,“小颜,最近怎么不见懒懒?”
一提起那只猫,和颜就气得咬牙切齿,“被老鼠吃了!”
阴恻恻的声音落下,缩在角落里的懒懒更加委屈了,它不过就是看主人常盯着那几棵绿色的玩意儿瞧,心里好奇就去看了看有什么特别而已,结果温柔可爱的主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它想上前撒个娇都不敢……
自从两株树苗惨遭毒手之后,和颜就用竹蔑条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唯一剩下的那株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又担心树苗见不了光不肯长,于是让赵力把竹条劈得细细的。
好在剩下的这株树苗终于有惊无险地长成了,到了秋天,已有尺来高。
九月有授衣假,离家好几个月的和逊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回家来。恰好他到家的那天和策也休沐在家,一家人终于又能在一起吃饭说话,别提有多开心了。鉴于剩下的那株樱桃苗长势良好,懒懒也终于重新获宠,能够整日窝在和颜怀里酣睡了。
当天晚上一家人都睡得极晚,第二天和颜就起得迟了,到处不见和逊,于是问王氏道:“大兄呢?我明明记得大兄昨日回了啊?”
王氏笑道:“你大兄这次跟陈家大郎一起回来,这会儿找他去了。”
和颜问道:“哪个陈家大郎?”
王氏回道:“上一回童子科得第一的那个陈家大郎,也被推举去州学了。听你大兄说他们走得近着呢。”
王氏这么一说,和颜倒是想起来了,去年得第一的好像是姓陈,听说他家还是书香门第来着。大兄一个人在州学,有个人互相帮衬着倒真是件好事。
下午和逊回来,和颜就把他拉到他的屋里,把他这几个月的州学生活不分巨细一一问来。和逊失笑:“暖暖,你什么时候变得比阿娘还罗嗦了?”
和颜瘪嘴,“我这不是担心你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欺负么!我想州学那样的地方能人肯定很多,家世不俗的人肯定也不少,怕你不小心得罪了他们么。”
和逊摸着她的头发直摇头,“你呀,人精似的!念书的地方,哪里那么多弯弯道道!对啦,我早上去看你说的那株樱桃树了,长得挺好,暖暖你真能干!”
和颜得意地扬头,“那是,总不能比大兄差太多,丢大兄的脸啊!”
和逊笑得温柔,“暖暖是最好的,大兄才怕给暖暖丢脸呢!上次你来信中抱怨写信艰难,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两本书,都是欧阳令公的,我记得你很喜欢他的字。”
“欧阳令公?”和颜表示很迷茫,她看着谁的字都觉得好,也都喜欢,着实不知道哪些字是什么欧阳令公的。
和逊不多话,伸手取出一本书来,和颜一眼望过去,只觉得那字骨气劲峭,法度谨严,险绝与飘逸共融,犹龙蛇战斗之象,云雾轻宠之势,只需一眼,就能体会写字之人的风骨。当下大喜,翻开一页仔细看去,一横一竖都细细思量。和逊见状,嘴角笑意更浓:他就知道,他的小妹是极聪慧的。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中,和颜已经八岁了,后院里的那株樱桃树,也已经比人还高了。今年四月最末的那几天,和颜拿刀往树上选了几枝健壮的枝丫,小心地砍断一半,拿布条包了土绑了,等来年,这几根树枝就会生根,变成新的小树了。树只有一株,扦插的成活率不敢保证,所以和颜只敢用压枝的办法来开始最初的繁殖。
八岁的和颜,开始显现出少女娇俏的模样了,穿一身粉红站在桃树下,比桃花还娇美几分,可惜也只有和逊每次回来才会欣喜地夸赞她:“我们家暖暖越长越好看了!”要不然,她会以为自己的审美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早些时候,和策透露了他今年有可能升成从九品的消息,一家人都喜出望外。和策当差,从来都当得起‘清谨勤公’四个字,只是官场之中,从来就不是一就是一而就是二那样简单,是以他以前竟从未在考核中得到过‘上’,最好也只是个‘中’,有时候还会是‘了’。不知是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兢兢业业还是时来运转了,今年竟有了这样的好消息。
就在一家人欢欣等待着和策被提升的时候,出了一件让和颜始料未及的事。
这天下了点小雨,和颜窝在屋里刺绣,现在她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绣出一尾红鲤鱼或者一株红梅花了。刚刚把鲤鱼的眼睛绣好,就发现红色的绣线没了,于是起身往王氏的屋里去拿。等到了门口,听到外屋有人说话,却是吴氏的声音。和颜心中疑惑,阿娘倒是常去找吴氏,吴氏却是从不来她家的,这会儿怎么来了?和颜不喜见客,于是准备退回去先习会儿字,等吴氏走了再去找王氏拿绣线,谁知道刚刚转身,就被传过来的声音给震得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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