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群臣纷纷离了崇德殿,王继恩伺候官家歇了,在此返回崇德殿,唤了张希前来。
“你速速派亲信快马前去雁门关,无比要在官家派出的人之前见到杨怀,告诉他朝中有变,小心行事。”王继恩轻声向张希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张希一听之下面露愁容,可心里还是欣喜的,这表明王继恩确实把自己当做心腹,在外又有蒸蒸日上的杨怀,想想自己以后就可以飞黄腾达,走路都比以往横了很多。
目视着张希渐渐消失在眼前,王继恩的眼神忽的变得十分凌厉。
“潘仲洵啊潘仲洵,咱家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
代州城南面一百里处,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连绵数十里的营帐,而那座营盘的辕门处,竖起了一杆高高的大旗,那大旗高约数十丈,橙黄底色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赵字。
中军大帐外面,数十名手持长枪的士兵,将整个大帐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平常送水的使唤小厮都要细细的盘查,总之这般做法当真是谨慎的不能在谨慎。
大帐之内,赵德芳埋头处理公文,而一个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台下,虽然此时已经两腿发软,但脸上却丝毫不敢露出不满之色。
他知道为何自从点齐了大军,离开汴京到现在,四王爷整日对他都是不理不睬,似乎还有些怨恨。他不问,也不解释,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四王爷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赵德芳冷哼一声,将手中毛笔按下,沉吟道:“安博,你可知罪?!”
“臣不知王爷所为何事。”安博不卑不亢抬起头来对视着赵德芳。
赵德芳心中本就不渝,当下大喝道:“大胆!死不悔改!”
安博微微一笑,说道:“臣以为,臣无罪。”
赵德芳眉头一挑,冷冷的注释着安博。
良久赵德芳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过往之事,本王也不想再提,只不过我军在此驻扎了已有三日有余,雁门关还没有回音么?”
安博暗松了口气,回答道:“启奏王爷,自从上一次送回杨怀打破辽军的消息,就再无其余回报。”
说完安博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德芳,说道:“臣以为,辽军已经败北,短时间内恐无再战之力,臣斗胆一问,王爷有何打算?”
果不其然,如同安博所料无二,赵德芳顿时大怒道:“放肆!真当本王不敢杀你?本王要是再听见半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活刮了你!”
安博微微一笑说道:“臣记下了,臣告退。”说完慢慢的退出了大帐,唯独留下赵德芳兀自出神。
“启禀安将军,探子来报,坐蓐代州城里出了件大事。”一小将站在安博面前,躬身说道。
安博捋了捋那一小撮稀稀疏疏的黄须,沉吟道:“何事?”
“探子来报,昨日雁门关巡检使杨怀就最后失仪,讲一个有夫之妇掳走,至今未归。”那小将说道。
安博听完,手掌在嘴边一滞,眼里现出了些许凝重,半响无语。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
见那小将慢慢走远,安博眼里顿时生出了一抹精光,好似心中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双手伏在背后,回了自己的营帐。
“叫刘副将前来。”安博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吩咐了一声。
不多时,只见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下颚处有一道深陷疤痕的中年男子对安博行了一礼,抖动着他那硕大的肚子,说道:“末将讲过安将军,不知唤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安博哈哈一下,从前后起身来至他的面前寒暄道:“刘副将哪里话,没事就不能一起叙叙家常道道理短么?在说你我袍泽十数载,自太祖时就一起上阵杀敌。何事变的这般生分了?”
刘副将尴尬一笑,手抓着后脑勺,憨憨厄说道:“嘿嘿,哪里话啊,末将就是怕在上官面前失了礼仪,四王爷可是高阶了咱老刘好多次了。安将军要是不介意,俺老刘就不这么绷着了,特他娘难受。”:
见这刘副将前后不一的模样,安博哈哈大笑,拉着他的臂膀亲切的说道:“刘老弟啊,这就对了,在老哥这里不要那些个劳什子规矩。快快,坐。”
“那咱老刘就不跟您矫情了?”刘副将一乐,开起了玩笑。
二人坐定,吃了些茶水,安博砸了一口,道了声好差,便打开了话匣子。
“老刘今年贵庚?”安博好似无意的问道。那刘副将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抹了一口嘴,答道:“今年三十有六了,哎...”
“哦?快进不惑之年?可有子女?”安博明知故问道。
刘副将同样疑惑,自己有无子女你难道不清楚,我家那小子大婚的时候,你还来喝过喜酒,怎的这般问?百思不得其解,刘副将说道:“安将军所为何事?咱老刘虽一介武夫,可心眼子直,不懂安将军意思。”
安博摆了摆手,笑道:“既然如此,安某就直言了。”
刘副将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听安博说道:“前些日子里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茶馆、酒肆之中传的那些谣言,刘副将可记得否?”
“这么轰动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刘副将老实的回答道。
安博笑了笑,拍打了几下手掌,大帐内的是抄袭欧诺个尽数退了下去。才小声说道:“刘副将,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情摆明了是冲四王爷去的。”
“哦?”刘副将皱起了眉头说道:“何以见得?”
安博大拍脑门,直叹道:“老刘啊,你糊涂!”
刘副将更加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的看着安博,等待着下文。
“官家和李煜的皇后私通,这可是滔天的罪过啊,那官家的名声不就全毁了么?现下歌舞升平,最要不得的就是国有庸主,试问官家的皇位还能坐得稳么?”安博知道刘副将是大老祖一个,所以也不敢用生涩的字眼,只能用大白话解释给他听。可哪知刘副将像火烧了屁股一般,连忙告饶道:“安将军慎言,这乃大不敬的罪名,要让人听了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好了,末将营中还有要事处理,这就失陪改日再与安将军叙旧,告辞。”
眼看刘副将转身要走,安博顿时大急,他知道只要这刘副将今天踏出了这个们,以后就再难拉拢与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罢手。
当下急道:“刘副将就忍心见你全家上下死于非命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