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翼金丝翔不是固定在某个地方出没,它们有一片大致的活动范围,所以风啸堂的人也是在这片范围内来回巡视,想要避开他们必须绕不短的路。
“避开他们大概要绕多远?”卓子瑞皱着眉头道。
“从这里往东南两百里都在他们巡视的范围之内,想完全避开要绕一大截路。”
“这么远?”
“不过要是从这里直接冲过去,最多六十里就够了。”
众人都看着卓子瑞,等他来决定。
绕行的话太浪费时间,绕过去之后还得再绕回来,直接冲过去虽然有被发现的可能,不过可能性并不大,黑鱼艇、飞鱼艇都能在水下潜行,水中的视线范围不如海面上那么宽广,只要不是运气太差双方碰面的几率非常之小。
即便撞上了又如何,这片海域又不是风啸堂所有,只要他们堂主不在,以卓子瑞的实力无需畏惧他们。
“大家坐进我的飞鱼艇中,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尽量不要和风啸堂的人碰面,以免惹来麻烦耽误我们抓蓝翼金丝翔。”卓子瑞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重重击掌,当先一步跳入飞鱼艇的舱内。
于飞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神情跃跃欲试,飞鱼艇,那可是在水中行驶如同飞行一般的神异器具,几乎和三阶器具相当,他只看过别人使用,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
和尚等人也是如此,纷纷驱使黑鱼艇靠近过去,快速跳到飞鱼艇的船身上,将黑鱼艇收入须弥带中,一个接着一个跳进船舱内。
飞鱼艇内的空间很大,容纳下十来个人也不显拥挤,众人都好奇的往四处打量,不过很快便发现和他们的黑鱼艇没什么区别。
“快开船吧卓师兄,让我们也体验一下飞鱼艇的速度。堂中有个师兄咬着牙买了艘飞鱼艇,当做宝贝一样藏着不让人看,我们眼馋了好久,求他许多次他都不让我们试一回。”
和尚摸着光溜溜的脑门,满脸新奇的神色。
“你还能看到,算是不错了,我们堂中连我师父都买不起,经常在我们面前抱怨,说我们干活偷懒才堂里这么穷。”于飞嘟囔道。
灵心山虽然是一个整体,但各堂的实力分别很大,于飞所在的巨浪堂就属于最穷的一批,和尚所在的礁石堂则要强上不少,不过星海堂、风啸堂没得比,它们属于灵心山势力最大的几个堂之一。
关上舱门,飞鱼艇缓缓下沉,阴暗的舱室内突然变的明亮起来,上方射下来道道刺眼的阳光。仔细看,原来艇身整个变成了透明的,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飞鱼艇完全沉入海水中,到距离海面十丈左右时才停下,此时射入海中的光线已经非常变得暗淡,周围全部都是深蓝色的海水,偶尔还有几条小鱼摆弄着尾巴自在的游过。
卓子瑞痴迷的看着这一切,仿佛飞鱼艇与海水融为一体,而他们也化身成一条小鱼在海中畅游,多么神奇的景象。
“卓师兄……”
于飞拍拍他的胳膊,卓子瑞惊醒过来,见众人都古怪的看着自己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不过于他而言却是颠覆了过去的认识。
虽然知道离界中有很多东西是在地球上无法想象的,从后天之灵的记忆中得知的更详尽,但毕竟和亲眼所见的震撼无法相比。
飞鱼艇快速前进,没多久他便感觉到阻力越来越大,刀罡消耗变快,这意味着即将到达极限速度。
于飞、和尚等人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艇身外面飘动的水流。
气泡,无数的气泡从飞鱼艇前方生成,犹如遇到磁铁的铁屑一般被吸附在艇身上,密密麻麻均匀的覆盖在上面。
细小的气泡像珠子一样在艇身上滚动,前方的阻力顿时减小,飞鱼艇脱弦利箭一般向前飞射。
艇身剧烈的震动一下,于飞他们没有防备,差点摔倒在地上,不过众人神色都透着兴奋,他们知道这是速度提升过快导致的。
细密的气泡覆盖在外面,视线变得更加模糊,不过也因此更加直观的看到速度的改变。
前方不远处出现个几十条鱼的小鱼群,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之中,飞鱼艇很快便追赶上鱼群,然后将它们远远的甩在后面。
“这就是飞鱼艇吗?”于飞神色痴迷,喃喃的道。
飞鱼艇的速度很快,没多少时间便驶出一半的距离,于飞等人看着艇外在嬉闹,卓子瑞则专心控制飞鱼艇。
突然他眉头皱了下,艇身在轻微的晃动,其他人虽然感觉到了却没有在意,海中暗流极多,更强烈的震动他们都碰到过,不过卓子瑞这个控制者却发觉了一些不同。
海中的暗流都是无规律的,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可是现在冲击艇身的海流却很有规律,朝着一个方向。
“是漩涡!”
卓子瑞惊叫,就在他喊出的刹那,艇身上传来的力量突然增大,激烈的海流冲在艇身上,覆盖艇身的气泡被冲散,飞鱼艇像是撞在一道墙壁上,速度顿时降了下来。
他暗自庆幸,因为这里是蓝翼金丝翔的活动范围,他没敢把飞鱼艇的速度提到最快,若非如此,这一下很有可能把飞鱼艇都撞裂了。
“蓝翼金丝翔,卓师兄快冲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于飞一脸的惊慌之色,蓝翼金丝翔的实力并不算强,就是他们碰上都可以独自应付,不过那是在它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若是让蓝翼金丝翔控制风力形成漩涡,再想对付不容易了。
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卓子瑞将更多的刀罡输入器具内,飞鱼艇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前方冲去。
它们所在的位置还在漩涡的边缘,吸力不强,卓子瑞控制飞鱼艇顺着漩涡的方向行驶,艇身朝外侧倾斜,借助海流的力量加上飞鱼艇自身的动力,一点一点向漩涡外面驶出。
艇身受到的吸力逐渐减弱,卓子瑞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幸好发现的即使,如果一头冲进漩涡中央,他们这十多个人恐怕就要葬身海底了。
糟糕,漩涡在扩大,飞鱼艇冲出去的速度比不上漩涡扩大的速度,所以吸力再次增强,等于他们是在向漩涡中心靠近。
刚开始只有卓子瑞自己感觉到,可随着飞鱼艇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剧烈,众人都感觉出来,身上不断冒出冷汗。
“卓师兄,没有办法了吗?”
“飞鱼艇的速度很快,一定能冲出去的。”
“不可能的,外面的气泡消失了,飞鱼艇的速度也降下来了,我们……”
“别吵了,让卓师兄冷静一下。”
虽然论在海中行驶的经验这里所有人都比卓子瑞更丰富一些,可此时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卓子瑞身上,冲入漩涡之中,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必死无疑,可他们期待卓子瑞能够创造出奇迹,就像他突然现身打败高默那样。
经过了初期的惊慌,卓子瑞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海中的巨型漩涡很可怕,尤其当漩涡中还住着一头能够控制它的海兽时,一不小心掉进去就和掉进地狱里一样。
“谁说过进了地狱就出不去!”
卓子瑞眼中爆出强烈的自信,吸力越来越强,飞鱼艇已经无法向外冲出,被海流冲击着一点点逼向漩涡中心。
“都站稳了,我带你们出地狱!”
猛然,飞鱼艇剧烈的震荡,幅度超过之前的每一次,虽然有心理准备可众人还是东歪西倒,和尚是最惨的,翻滚着在船舱内转了一圈,头上撞出好几个包。
艇身突然之间横过来,被海流冲击的面积更大,飞鱼艇以更快的速度落向海底。
外面光线变得非常暗淡,越往深处去海水的压力便越大,艇身传来“吱呀”的声音,已然不堪重负,似乎随时可能破裂。
飞鱼艇是以低阶炼材炼制而成的,在炼制时采用可黑鱼艇差不多的标准,最多能够在水下三十丈的深度行驶,可如今飞鱼艇已经深入海底超过五十丈,短时间内还能勉强支撑,时间长了难逃艇毁人亡的结局。
众人都闭上眼睛,暗暗祈祷,死亡来临的前一刻是非常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
卓子瑞面色沉稳的控制着飞鱼艇转过头来,逆着海流向外驶去,时刻保持让海流顺着艇身的方向。超空泡发生器开始恢复工作,细密的气泡从陀螺状的船头喷出,白茫茫的一片,像雪花一样,快速覆盖在艇身上。
受到海流的冲击,气泡生成后很快便被冲散,不过仅仅如此已经为飞鱼艇减少了许多阻力,在卓子瑞加快刀罡的输入之后,更多的气泡从“陀螺”中喷射出来,阻力几乎消失,飞鱼艇迎着海流向外冲刺。
“哗啦……”
海面上,一个超过二十丈的巨型漩涡旁边,距离漩涡边缘约有四五丈远,蔚蓝的海水中突然冲出一艘怪船,圆滚滚的船身破开海水冲向天空,整个船身都跃入空中,随后“砰”一声重重的摔落在海面上。
众人被摔了个七昏八素,和尚的头顶又添了一个大包,疼的他龇牙咧嘴,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死里逃生之后的庆幸。
“咱们赶紧离开吧,离这个该死的漩涡越远越好。”和尚有气无力的道,回头看了一眼陷下去一大片的海面,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可能是他人生中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为什么要离开,前面就有一头蓝翼金丝翔,就这么离开岂不是浪费了。”卓子瑞脸上闪过一道冷色,“而且,我还要找它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