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走出来,文涵拿起手机再次打给秀影,结果依然是关机。
他开车亲自到徐秀影的学校,校长告诉他,“徐秀影同学已经退学了。”
“什么?已经退学了?”听到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文涵感到惊讶愕然,睁大双眼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有一个男人亲自来学校帮她办理退学手续。”校长如实地告诉他。
“男人?”文涵困惑不解地问,“什么男人?”
这男人到底是谁?他和秀影又是什么关系?秀影离家出走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文涵被这些问题搞得头晕脑胀,心烦意乱的。
她之前有跟提及退学的事情,但当时徐华却十分反对她中途退学,在这之后,她就没再提过要退学的事情。想到这些,他真想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当时他就应该问个清楚,问个到底。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
“就是昨天吧!应该是昨天中午来学校找徐秀影的那个西装男,长得蛮高大的。”
“那你记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
“他一直戴着一副墨镜,像社会上的黑班老大一样。”校长夸张地形容道,他看着紧张茫然的文涵,然后问道,“文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涵回过神,“没什么事。”
走出校长室,文涵若有所思地离开学校。
“你在找秀影?”
文涵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背部一阵寒意,他转过身,微眯着双眼看着来人,眼含笑意,嘴角轻扯,双手放进裤袋里,身上散发着桀傲不训的气势。难道说他知道秀影在哪里?文涵看着他,语气不容置信的怀疑,“你知道秀影在哪?”
贺嫣冷哼,得知秀影退学,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一开始他还以为秀影是因为他,可是现在看来,这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就在刚才,他经过校长室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文涵也在找秀影。当然,他也很想知道,帮秀影办理退学手续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来问你了。”贺嫣说,“假使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文涵挑眉,语气里带着挑衅的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无论如何,她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她只是发了点小脾气而已,说不定她气消了现在在家里等我呢!”
“你…”贺嫣被气得无言以对,咬牙切齿,怒目而视着文涵。
文涵双眼不屑地看了眼贺嫣,转身走出学校大门,开着车离开了。
或许如他所说的那样,她气消现在在家里呢?她也许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负气离家出走呢?
文涵回到海滨公寓,满怀希望的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才知道秀影没有回来,她这次玩真的了。
如果说她已经退学了,那么她第一时间就是回振兴市,回徐华那里。
想到这里,文涵给徐华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三下,终于接通了,是徐华接的。
“伯母,您好!我想问您一件事,秀影是不是在你那儿?”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她在这。”
文涵喜出望外,兴奋不已地说,“那麻烦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她是不会接你的电话的。再说我也不会让她接的。”听起来语气并不友善,还杂带着愤愤不平,“虽然我们家很穷,但是也不至于受你们家的侮辱吧!如果无法接受我们穷人家的孩子那么就直接说,也不至于拿钱来侮辱人吧!我还真看不出来,你竟是这种人,有了爱人,还搞这搞那,你把我女儿当成了什么了啊?啊!”
文涵一头雾水,“伯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伪君子,骗子,我是瞎了眼才会被你给蒙蔽了。”徐华厉声警告他,“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搔扰我们家秀影,就这样,以后我们家跟你们家没任何的关系了。”
“伯……”文涵还没来得及反应,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嘟嘟’的忙音。
徐华刚才在电话里说他用钱来侮辱她们,说他有爱人还搞外遇,说他是伪君子,骗子……为什么她会这样说他呢?他实在是不解,也不明白。
他也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刚回家沙发还没坐热就急快地冲出门外,坐上车,开往振兴市,他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的电话?”秀影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连续剧,屏幕上正播放着女主角哭得死去活来,男主角头也不回狠心地甩门而出……看得秀影心里非常纠结。虽然她也猜出是谁打来的电话,所以她很努力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有谁,是那个文先生啊!”之前喊文涵为小涵,得知他势利眼,就对他的看法全然改变,连称呼都改了。
秀影心里怔了怔,但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这连续剧从头到尾都看到女主角梨花带雨的脸,真让人心烦意乱,她拿起遥控器直接换台,换了几个台,没什么好看的,直接给关掉了。
“我刚才在电话里头很严厉地警告过他了,他不敢再打电话来骚扰你了。”徐华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件单薄的外套,手臂上还挂着一个包,是那种老花式的手包。她低头检查了身上的衣服,又拢了拢头发,然后对秀影说,“坐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打扮一下。”
“我都说我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好了。”秀影无可奈何地喊道,更是拿她这个母亲无可奈何,就在她失恋的第二天,徐华就迫不及待地再次给她安排相亲。这让她情以何堪啊!最起码过了这段低落的时间,再安排这些事情。
“你这孩子,我已经跟人家李阿姨约好了,你不去也要去。”徐华催促道,“快点去打扮打扮,我跟李阿姨约好一点钟见面的,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没叫你给我安排相亲,你每次都是这样,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和意见啊!”秀影愤忿地站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门,倒在床上,怒怒地望着天花板。
徐华摇头,她的脾气就是这样,走去敲了敲门,对房里的秀影说,“我是叫你去相亲,你可以应付一下就可以了,只是喝喝茶而已,不一定要你跟李阿姨的儿子约会什么的,再说你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何不出去透透气,这样对自己也好。”
徐华也许说得对,只是去相亲一下,何况家人陪伴,说话什么什么之类又不用她,一切都由长辈安排,她坐在那里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喝喝茶吃吃东西,何乐而不为。然而待在家里,时不时地会控制不住想起他。
打开门,“那好,等我一下。”她对徐华说。
她们出了门,赶到约好的地点——嘉乐餐厅,李阿姨和她的儿子早已经在餐厅里喝着茶等着她们。
“对不起!来晚了。”徐华嘻皮笑脸,非常抱歉地说道,“是不是等了很多了?”
李阿姨满面春风地说,“没有,我们也是刚到而已。”她将目光移向秀影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就是你女儿秀影吧!”
秀影微微一笑,礼貌温柔地说道,“李阿姨您好!”
“好好好,长得真不错。”李阿姨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
然后两家人都坐了下来,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些东西吃。
徐华咧嘴笑着,见牙不见眼,也不忘夸赞一下李阿姨的儿子,“你儿子也不错,长得真是一表人材。”
秀影这才抬起双眼,偷偷地瞥了眼李阿姨的儿子,不由地微微讶异,还真得是一表人材,英俊帅气,但是白晳细嫩的皮肤,给人一种错觉的感觉。他眼含微笑地也看了眼秀影,冲她抿嘴微笑,秀影楞了楞,随之回以微笑,连笑起来都那么地迷人。
可以这么说,这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长得英俊的男人,不见得对你好,但是长得英俊又好的男人,多数是同性恋。
他们也没怎么说话,除了简单地回答长辈的问话外,就是静静地听着她们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
与此同时,在李阿姨简单地介绍自己的时候,秀影知道他的名字叫钟晓杰,今年二十三,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目前单身。只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有动作,有点娘,听得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再次抬起眼皮望了眼钟晓杰,他的嘴角边始终保持着一抹妩媚的笑。
这让她想起了以前相亲的经历,她差点对那个男人动了心,谁知那男的有了‘女朋友’,而这位‘女朋友’居然是个男人。所以说又俊又好,多数都是搞那个的。
秀影还观察到,钟晓杰喝茶时,小指会像女生一样;吃东西时,吃得斯文优雅。女孩子说话举止都没有这样子。
半个钟过后,是他们独处的时候,徐华和李阿姨两个人就离开了餐厅。
这是秀影预料之中的事情,这是相亲必要的过程,由家人介绍完毕吹棒一番后,是时候就让相亲的两个人待在一块。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学已经退了,所谓的大学文凭,只不过一个证明,文启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很快就给弄了个文凭出来。
她不由地感叹道,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有钱什么事都办得到,都能够使鬼推磨呢!何况,文启宏说过,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他,前提是她不能告诉他的儿子文涵。当然文启宏是聪明人,知道她不会把这事情告诉他的。
“你在想什么?”钟晓杰看着她,“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还真心细!秀影轻轻地笑了笑,反问道,“你又知我有心事?”
“一个人一旦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即使很努力地掩饰,也会在表情语言还有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钟晓杰说。
他说得对,秀影赞同他的说法。
“钟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秀影吃饱了,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茶入口有点苦涩。
“问吧!”他也吃饱了,正捻起餐巾纸,轻轻地擦着他的嘴唇。
秀影看着他的动作,目光也不由地落在他红润如同樱桃般的嘴唇。
“要怎么样才能够忘掉一个人?”
钟晓杰笑了笑,不由地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想忘,自然会忘得掉,你不想忘,那个人会在你的记忆里,永远也抹不去。”
“……”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它会冲淡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不过较深刻较难忘的,你就把他深深地埋在心底。”
他说得真深沉,不过他说得对。
“你是个感性的人。”秀影微笑看着钟晓杰,没有想到,他们谈话这么投机。然后她说道,“看得出来,你看得很深刻而且很难忘了?!”
钟晓杰淡淡一笑,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谈自己过去的感情。他转移了话题,“等一下我们去哪里玩?”
“玩?”秀影茫然地看着他。
“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吃饱就这样散了,各自回家去?妈妈她们会怎么想呢?”钟晓杰说,“总得找一点事情打发时间吧!”
秀影赞同钟晓杰所说的话,况且她回去也是看电视上网睡觉,何不找点事情做呢?
“那去哪里呢?你应该比我熟悉这里的环境吧!”因为钟晓杰在振兴市工作了有三年时间,而她家是在近几年来才搬到这里来,那个时候,她又考上了另一个城市的大学,所以对振兴市并不是很熟悉。
钟晓杰想了想,“听说振兴广场就在今天举办一场内衣秀,我们过去看看吧!”
秀影撇嘴,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你是去看内衣,还是看模特穿着那三点式?”
钟晓杰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去看三点式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他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走吧!去看看内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