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送你过来。”钟晓杰微笑地问,“那个人是谁啊?”
他下车关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秀影坐在一辆车里,而驾驶座位上的显然是个男人,但是没看清楚男人的样子。
徐秀影怔了一下,没有想到钟晓杰看到文涵送她来公司,想了想,笑了笑说,“朋友而已。”
之所以这样回答,她觉得没有比朋友这个身份更适合他们两个了。两个人分手了,要么做陌路人,要么做朋友,但做朋友,是谁都不愿意的。
电梯门打开了,他们走了进去,还有其他员工,看到钟晓杰,都礼貌恭敬地喊“经理早”、“经理好”,他微笑地点点头。
刚坐下来,就接到文涵打来的电话,说是中午来接她回家。她想起今天中午有个内衣拍照,然后对他说中午有事。他说那下午吧。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挂掉了电话。
对于文涵,她无可奈何。有时候面对他,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下午,他果然来接她了。
徐秀影刚走出公司大楼,喇叭就响了起来,吓了她一大跳,顺着声音望去,他正微笑地朝着自己挥手。
她四下看了看,然后走了过去,走到他的面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而他却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地说,“上车吧!”
这个时候,秀影脑海出现一道空白,忘了要说些什么,然后讷讷地坐进车里。
文涵启动引擎,车子缓缓地行驶在道路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里一片沉静。
许久,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是秀影的手机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惊讶十分,她看了眼开着车的文涵,才接过电话,声音细小地“喂”了一声。
“徐小姐,我想我儿子应该与你在一起吧!”是文启宏的声音,冷冰而且严肃,甚至让人害怕。
秀影再次瞄了眼旁边的文涵,与他的眼神撞上,随之避开他,脸朝着车窗这边,对文启宏傻笑道,“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
对方冷笑一声,“你别装傻了,他已经两天不在公司了,除了去你那里,他还会去哪里?”最后一句,他吼了一声,吓了秀影一大跳,手心都渗出了汗水,心害怕地跳个不停,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装傻不知道文涵在哪里,其实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文涵看了看她,觉得有点奇怪,也不知道她到底与谁通电话,神神秘秘,而且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突然间问,“你在和谁通电话啊?”
这一问,再次把秀影吓了一大跳,手机不由自主地掉落在车下面,正好滑落在他的脚下。文涵伸手捡了起来,他看了看屏幕,眉头紧蹙,看了眼秀影,她慌张地不敢看他,低垂眼帘,紧闭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和我儿子是绝对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文涵接过电话,正好听到文启宏说的这话,他不解,“我也跟你说过,请您不要再干涉我和秀影之间的事情。”
也许对方没有想到是文涵,沉静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说,“你以前说过,不会干涉我的一切的,然而现在你却言而无信。”
他实在不解,文启宏为什么反对他们在一起。那当初,他娶罗家美的时候,有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问过他的感觉。那他现在又有什么权利干涉他的事情呢?
“……”文启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从母亲逝世后,你就变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默不作声,心底紧张的徐秀影,听到他们两父子对话,惊讶愕然,他们之间,有着一墙隔膜,似两个仇人。
文启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了缓声音,“你回来,我们坐下来慢慢地谈一谈,好么?”
文涵狠狠地挂掉手机,每次都是这样子,坐下来谈,但都是无疾而终,再坐下来谈,已经没意思了,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
他看向秀影,没有说话,将手机还给她,继续开着车。
气氛冗长而怪异。
秀影心里挺后悔的,如果自己不接文启宏的电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从一开始,就不愿看到他们父子俩为了她这个卑微的女孩子反目成仇。可是这样的事情,她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了,因为它已经发生了。不知道现在如何挽回。
许久——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文涵看着她,目光恳求,温柔如水。
她黑色的眼眸看着他,无法移开,因为愧疚,她没好好地思考,就“嗯”了一声,答应了他。
“无论我父亲对你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不要理会,也不要接受,更要懂得去拒绝。”他说。
秀影回过神,开始有些后悔答应了他。她要如何去拒绝呢?毕竟他是长辈,她应该尊重他。何况她已经答应了他,不再与文涵见面。但是她没有做到,甚至向他撒谎了。
“可以做到吗?”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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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涵开车送她回家,但是他没有进屋,而是开着车离开了,回北城了。
也许他回去找文启宏了。徐秀影想着,心里忐忑不安,不管怎么样,这事情都因她而起。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她心里憋得慌,所以就给林青打了个电话,告诉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我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秀影躺在床上,心里烦躁不安,望着天花板,眼睛迷茫,焦虑。
“你还是爱他的。”林青说。
爱他?她楞了楞,像这种复杂的心情,就那么简单地被一句话给说中了。如果不爱他,就不会担心他,就不会紧张他。
“其实你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你,只要是真心爱你就够了。”林青说,“他父亲那边,他自然会去说服他的,何况还有个爷爷。你不是说他的爷爷非常钟意你吗?你怕什么呢?”
“……”
“不是我说你,你面对感情,总是畏畏缩缩的。”
林青说得对,她也承认自己在感情这方面,像个胆小鬼,害怕这担心那。
“好啦!已经很晚了,不跟你聊了。”秀影突然间说,因为聊起感情这种事,挺烦的,挺纠结的。
“那好吧!晚安!”林青说。
“晚安!”然后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放置床头边上的柜面上,关灯睡觉。
这天晚上,秀影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得昏昏沉沉的,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阶段。
第二天,他没来,也没有给她电话……
第三天,亦是……她想给他一个电话,但最终还是没打给他。
直到一个星期后,她终于忍不住地给他电话,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手机关机,心里突然间慌了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徐秀影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跑去北城市,按着上次他给她的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他的公司,匆匆忙忙地走到前台问文先生在吗?
前台的小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语气不善地说,“你有预约吗?”
“预约?”秀影惊讶地说,“还要预约?那你告诉我,他到底在不在公司?”
前台小姐瞟了一眼她,悠悠地说,“文总很忙的。”
秀影焦急地再次拿出手机拨打文涵的手机号码,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文涵从公司大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秘书还有其他员工。
她激动地喊了声,“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