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大气的汉宫，高大雄伟的却非殿。
刘靖在小内侍的带领下，一路刚到了却非殿外。
“刘校尉稍候，奴婢去大殿中禀报。”到了殿门前，小内侍对刘靖道。
“有劳。”刘靖笑道。
小内侍轻手轻脚，入了却非殿，到了张让身边，低声禀报。
张让点点头，转身入了后殿，对躺在龙榻上的灵帝刘宏轻声禀报：“陛下，越骑校尉刘靖已经在殿外等候。陛下您看……”
一直闭着眼睛的刘宏一下子睁开眼睛，笑道：“哦。朕的冠军侯到了？那还不宣进殿来，难道还要他在外面久候不成？”随后看了张让一眼。“扶朕起来，到前殿去。”
很快，刘靖就被引领着进了却非殿。
当年世祖皇帝光武帝刘秀初入雒阳。落脚之地就是这却非殿，随后在这里发布定雒阳为国都的诏书。
所以，一般情况下，却非殿是很少使用的，除非是帝国重大事情比如新皇即位、迎立皇后等。至于召见大臣在却非殿，次数寥寥。
至于刘宏这个著名的荒唐皇帝，最喜欢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濯龙园，在那里，他可以无忧无虑的装扮成小贩，可以毫无顾忌地欣赏宠幸着被他强制下令只准穿裙子不许穿亵裤的宫女。
来雒阳已经快十天的刘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作为当今天子的刘宏为何突然间要召见自己，而且是在却非殿。他只能理解为，刘宏抽风了……虽然这样想对帝国皇帝很不敬，但是他也只能这么解释。
“臣越骑校尉刘靖拜见陛下！”低着头的刘靖看到地上的一道影子，心想着八成就是刘宏，立即下拜。
足足一分钟后，坐在龙榻上的刘宏才开口道：“刘校尉平身吧，让父，给刘校尉准备一个席子吧。”
“诺。老奴领旨。”张让躬身应到。
“臣，谢过陛下！”刘靖拜谢。
张让亲自拿过来一个席子，让刘靖有些吃惊。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从历史资料中也明白这位老宦官在灵帝心中的位置——“让父”，这可不是随便叫的，没有分量，会这么叫么？
“刘校尉，请坐。”张让笑眯眯对刘靖道，末了还拍拍他的肩膀。“刘校尉，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连我这个天天服侍陛下的奴婢都羡慕呀。”
此时刘靖心里面却是在大声喊到，太假了，真他么假，果然不愧是服侍了汉桓帝、灵帝和少帝三朝的老狐狸宦官。这话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刘靖听了心中却是非常舒服。
“常侍说笑了，在陛下心中，谁都比不了常侍呀。”刘靖客气回答到。
“呵呵……”张让笑了笑，转身又回到了刘宏身边。
“朕的冠军侯，似乎比着年前，气色要好多了。”一直沉默着的刘宏突然间笑着道。“朕的冠军侯“，这是刘宏对于刘靖的称呼。可见，刘宏也却是十分喜爱这个宗室子弟。
“全赖陛下洪福。”刘靖小心翼翼回答到。对于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虽然年前已经在温德殿见过一次，但是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或者说错一句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不是跟让父学的吧？”刘宏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陛下说笑了。”刘靖依旧小心翼翼。
“刘靖，哦，不，你已经加冠，应该称呼你仲方才对。仲方，你可知道，朕为何在却非殿召见你吗？”
“臣，不知道。”刘靖如实回答到。
“当真不知道？”
“臣，却是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刘靖更加恭敬。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刘宏看向大门外的天空，似乎想一眼把这天地看透，接着问到。
“却非殿。”刘靖虽然隐隐约约知道刘宏这句话不是无视放的，可是他也猜不透刘宏的真正意思，但是他只能冲楞装傻。
帝王心思，岂能轻易明白。
“不！这里是世祖皇帝定都之地，是我大汉中兴之根基！”刘宏突然间提高了声音，站了起来。“不过，朕不知道，下一个却非殿在哪里。仲方，你知道吗？”
“陛下，你说胡话了。”张让急忙说到。
对于这个问题，刘靖沉默以对。
突然间，他发现，眼前这个被指责荒淫无道的汉灵帝，似乎也不像人们所印象的那么昏聩不堪。
“不，朕没有说胡话。”刘宏一把推开想要扶他坐下的张让，摇摇头，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刘靖。“怎么，仲方你为何不说话了？”
“陛下！请恕臣，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刘靖离开座位，跪拜在地。
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去回答？难道要他回答，大汉朝的颓势无可挽回？大家各回各家吧。如果他这样回答，他保证自己今天出不了这南宫，甚至出不了这却非殿；可是要他回答大汉中兴有望，熟知历史大势的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很违心，有种骗人的感觉。
所以，他很为难。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无法回答？为什么无法回答？”刘宏质问到。
为何无法回答，你不知道吗？眼角瞄了一眼张让，刘靖有些埋怨到。可是我敢说吗？
“朕知道你为何无法回答。朕知道你的答案了。哈哈……”看着再次伏跪在地沉默不语的刘靖，刘宏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这个问题，确实让你为难了。所以，你不必回答了。”
“张让。所有人全部退下，关闭大殿。”刘宏突然间扭头对张让说到。“对了，你也暂且回避一下吧。朕，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朕的冠军侯谈一谈。”
张让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到：“诺！”随即转身带着一群内侍宫女退了出去。
众人退出去之后，大殿内一片寂静。
刘靖伏跪在地上，刘宏站立在台阶上看着刘靖。
刘靖感觉时间似乎有些凝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宏突然间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跺到了刘靖跟前，随后蹲下身子，对刘靖说了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