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傀谷分内圈外围,这是猎傀者划分的。
怨傀谷古往今来闹出了那么多风波,经多年研究,众修发现,怨傀谷自谷口进入,越往里走,怨傀的品质越好,而且所有在怨傀谷的怨傀都会笔直的往谷内深处走去。
怨傀谷有三险:其一,怨傀谷有无边疆域,地形复杂。其二,怨傀谷有无边怨傀,怨傀本就战力无匹,其中强者更是能毁天灭地。其三则是怨傀谷煞气如刀,始终架在脖子上,在这里待久了,鬼修就会被这里独特的煞气侵蚀,抹掉灵智。
虽然不能直观得感受到怨傀谷独特煞气的浓弱,但众修发现,之所以往谷内越深怨傀越强,是因为怨傀谷的煞气越往里走越浓,也是这更浓的煞气在牵引着怨傀往深处走,而吸收的煞气越浓,怨傀就越强。
后来经过无数条性命的铺垫,鬼修以传说中诸葛亮最后驻足的地方为界,往里为内圈,往界线内再进一步则是必死之地。那界线以外是外围,鬼修在这只要一次不超过一个月,且不进自己修为不适宜的地方则无碍。
在怨傀谷外围有这么一群鬼修,他们要么是下套子、布陷井的高手,布得陷井虽然粗陋可都牢固;要么是背着一筐铁环的修者,这种鬼修不多,可一旦出现,身旁必会围着一群普通鬼修跟随;要么是身手不俗,修为非凡的高手。这些修者或三五成群或孤军作战甚至浩浩荡荡直接百余修者聚在一起,他们就是以捕怨傀为获利手段的猎傀者。
怨傀价格在市场一直居高不下,所以这怨傀谷就成了众鬼眼里的金馒头,谁都想啃一口下来。那种背着铁环的是斗傀院的鬼修,他们消耗的怨傀更大,索性专门组织一部分战斗力常驻扎怨傀谷,那些铁环用特殊的功法催使,可以轻易捕得怨傀。
怨傀谷外围中部,一道白光闪过,露出个贴着传送符的身影,黑雾身,赤眼,躬腰若兽,正是怨傀。
这怨傀就是刚刚传送至怨傀谷的邵风,贴在胸前的传送符碰着怨傀谷独特的血红空气突然燃烧,燃烧的灰烬漂浮在空中,划了道轨迹融入邵风魂躯,印出个“囚”字,这是以防那些猎傀者将犯人当普通怨傀卖出去了,楚界把犯人关押在这是囚禁,可不是放养到这给那些猎傀者当收入的。若是发现有鬼修心里真抹层猪油去赚这种钱,楚界绝不介意施展雷霆手段,而且,那个“囚”字也是道禁制,防止囚徒走出怨愧谷。
就在这时,这个“囚”字忽然顺着邵风的魂躯滑落,然后落在他面。
不可思议,这一幕因为缺乏观众而缺失置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想来是和邵风的特殊体质脱不了关系。
总之,囚犯丢掉了手铐,穿上了正常服装游荡在普通人群中,因为没有标志性手铐,没有人能认出他是囚犯……
邵风此时并没有消失灵智,他一直可以很清晰地感受这个世界。他惊讶那些超乎想像的能力,感叹这个迥异的世界,厌恶蛇刁子做的手脚,庆幸老牛布施的善心。
这一刻周围终于没有围观者的束缚,他以为他可以重获自由,可他骇然发现,灵智受到的压迫越来越重,每一次本能的呼吸那压迫的力量就大一分。
邵风能不呼吸么?很明显不能,而且即使不呼吸,邵风感觉那些壮大压迫力量的红色气体也可以融入魂躯。
邵风郁闷极了,蛇刁子狠辣手段让他落到这步田地,还有蛮子队长,你要晕就晕过去,显摆你杀气干吗?邵风并不知道罪魁祸首是白无常的杀气,只是叹自己命苦。
他想怒吼,可是却发出了声兽吼:“嗷吼……”
与普通低沉兽吼不同,声音高亢,轰鸣。
邵风吓了一跳,闭上了嘴巴。心中无限悲愤,全然不知大祸将临,不是说祸从口出么,正是此理,祸来了!
怨傀谷地貌奇特,有可能百里前还是金黄的沙漠,百里后却是湿热的丛林,再前行片刻又是冻骨的寒川,有修者说怨傀谷是个世界,如果照着这个说法来解释,那么怨傀谷这个小世界是个热带与寒带混乱分布的世界,更为奇特的是,即使你前面就是冰川,你只要没有跨入那盖冰的地域就感受不到它的寒冷。幸好怨傀谷外围多为适宜生存的丛林气候,据说外围深处尽是冰原或者火山,若你没那能力闯进去,不消别的,光这气候就能整死你。
楚界的传送符毕竟是从各处来的,路程长短不一,所以传送符并没有定点传送,而是大致传送到一个方位。
此时邵风正在一片普通的丛林中,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邵风的灵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他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那两个仍旧活着的人和一个彻底死去的鬼,他已经不能掌握躯体,索性彻底放弃了争夺。他在尽全力愤怒,全力憎恨,只因他先前的徒劳告诉他,他只能干这些……所以他很拼命地干这些,恨、怒或者还有,哀。
阮贵一伙很高兴,他们都听到了刚才的吼叫声音,在这怨傀谷猎傀多年,自然听出了那是怨傀的声音。
“我早说了这片丛林怨傀多,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你说你们早听我的,半年前就进来了,说不定都可以捉一打好货去卖了,那我早当地主员外,住大宅子去了。”猴子遗憾道,大有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悔意,可若细看却能发现,他连眉角都带着兴奋。
猴子、阮贵、憨子是一个猎傀小队。猴子瘦瘦黑黑,猴头猴脑,大家因貌给他取了这个外号,久而久之,连猴子自己都忘了大名,别看他一幅活宝的样子,猴子的身手可比真猴子还灵敏,嗅觉比狗还灵,探哨和“引怪”的活就落在他肩上。憨子外表憨厚,傻愣愣的模样,可做的陷井非常结实漂亮,怨傀只要掉进他的陷井里头,他不收套就没有逃得脱的。阮贵绰号老龟,负责纠缠引来的怨傀,毕竟做陷井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就由阮贵负责困住猎物,是小队中最危险的位置。
阮贵笑着打趣道:“是啊,是啊,猴员外,你的大宅子是要建在树上的吧。不然你解手的时候没树爬还能钻地里去?哈哈……”
“去去去,乡巴佬了吧,别人大人物都是空中盖宫殿,叫浮空之城,知道不?我到时候赚钱了就买一座那样的。”猴子心情不错,撇嘴应道。
“还浮空之城呢,你还是指望你那猴窝添个母猴子吧。憨子,你说是不是?”阮贵被猴子逗乐了。
憨子一本正经得点点头,道:“嗯,我也觉得母猴子更划算些,浮空之城飘那么高,住在里面肯定很晕。”
阮贵又是一阵大笑,猴子望着憨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也逗得发笑:“你这憨子能知道什么。”
前行片刻,猴子忽然一顿,另外俩鬼也马上停了下来,猴子侧身钻进林中,很快消失在俩鬼视线。
阮贵二鬼并不在意,阮贵开始宁神蓄力,对于每次的战斗他都不会轻视,在这里赌搏都是将自身性命压上了,稍有差池,就得全赔上输得一无所有,他们赔不起,没有人能赔得起。憨子也开始打量附近的环境,并不是越结实的陷井越好,优秀的猎傀者懂得因地制宜,在不同的环境下不同的套,虽然憨子外貌憨愣,可在这个方面,他是个很好的行家。
一盏茶工夫,猴子回来了,身上还沾着草泥枯叶,道:
“前方五里,行货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