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次袭来。楼下门外,守卫的人数次轮换,却不见松散。林默撩起窗帘一角,外面夜色弥漫,这个夜,越深,越冷。
叹一口气,桌上的食物未曾动过,身体不支,索性躺在床上休憩。杨正远不曾再来,程晋其人,她疑虑甚多,却也无解。
意识渐渐涣散。
门外,不适时的传来兵刃相接的声响,林默睡眼惺忪,也起了身。
睁眼看去,顿惊,床前站了数人,无灯,脸面被隐在黑暗里,一双眸子精光又狠戾,像狼。
意识到危机,她立马向后躲去,手臂却被抓在一人手中,口鼻被捂上湿巾,意识再次涣散,原是乙醚。
她使劲挣扎,那人的手,再次收紧。下一瞬,她的挣扎,徒劳。
男人抱起昏迷的林默,吩咐手下把残局收拾,便扬长而去。刚走不久,一个女人慢慢踱了进来,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子,冷笑道“原来,即使被劫,也能住上如此舒适的房间”
彼时,一人开了灯,光芒打在她脸上,妩媚众生,眉眼却是冷傲。
“宁小姐,我们也该走了”一男人提醒道。
宁静低眉瞅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出了房。
一切的不安宁,在一瞬间,恢复宁静。
当她再次醒来时,入眼的却是那人,想念的那人。眼,顿时湿了,所有的坚强,瞬间瓦解。
透过玻璃看去,外面的圆桌做了数人,其中几人,她记得,一人是程政,另人是萧季。
而佐辰坐在一老人对面,老人的右手边却是杨正远。
似乎,他们无法看到她。那人眉眼疏淡,圆桌几人也是惬意的喝着茶水,不曾言语,只是沉默,却令人愈加紧张。
她的心也此起彼伏,沉重难持。
门,咔嚓一声,开了。却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似乎眷念,似乎难舍。
一双白皙的手,搭在肩上,她方恍悟,心下顿沉,一个激灵躲开去,背后传来女人的嗤笑声“林默啊林默,怎么,见到我是见到了鬼么”
声音熟悉,清脆好听。
她眉沉涩音,端详着面前的宁静,缓缓道“宁静,以前不懂你,现在也不懂,只是我明白了,佐辰,再不能给你”
一个巴掌,电闪瞬间,在她脸上擦过,火辣灼痛,宁静冷笑“不能给我,凭你,也能说这话”
“就算给了我一巴掌,其实结果未变,佐辰,你要不起”扬起笑脸,是倔强,刚硬的下巴线条,此时,无比的坚决。
宁静扯住她的头发,拖向那扇玻璃,指着里面”给我好好看看,你对于他,到底是什么”
眼眶,红热。是什么,真的重要么。
我爱他,这就够了,不是么。那些繁缛,去掉,不好么。
爱,就如此简单,不是么。
只是,遇见那人,所有的所有,便不再有,即使她的心,也无法把持。
双眸,定在那人身上,再无法抽离。
里间,老爷子打量了几人,眉眼深沉,半响,呵呵笑道“我说,易总啊,今天是我大寿,你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佐辰搁下手中茶杯,淡淡道“老爷子,说笑了,是晚辈的荣幸才是”
这时,沉默,又见沉默。几人并无开口的意思。
老爷子啖一口茶,幽幽道“既然几位无法开口,那只好由老爷子我来开门见山了”
话音落,杨正远诧异的瞟了一眼老爷子,复而垂下。
佐辰轻笑道“如此,便由老爷子说说,叫我们来这,是为何意”
语毕,淡睐一眼萧季,萧季赶忙接道“老爷子,倒是说说,为何此时,只把我们叫来此地”
程政曲指在杯上划了一圈,轻笑道“难不成,为了袁野?”
再抬眼,却是戏谑,看向老爷子,甚是清明,个中关系,是非即晰。
话中虽是疑惑,却见十二分的肯定。
霎时,老爷子的脸色一沉,阴沉的看向程政,程政淡笑,对他扬杯,喝下一口茶。
老爷子老练深辣,只是片刻,便敛起神色,似笑非笑道“程先生,甚是聪明,只是枪打出头鸟,这句话,想必还是听过”
“听过是听过,只是,还得看看这枪,握在何人手中”程政扬眉,说得清淡。
“MD,你什么意思”杨正远陡然满脸森然,拍桌子,怒吼,又被老爷子拦下。
“给我坐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老爷子怒斥一声,杨正远耷拉脑袋,坐回位置,只是,那眼,依旧阴鹜。
佐辰淡淡一笑,眉眼不抬,道“老爷子,这袁野本也该死,不为其他,只为这伤”
缓缓拿出自己受伤的手,众人呼吸一滞。老爷子更是绿了脸,再次,转见煞白。
伤了易佐辰的人,还能活在世上,那便,是个传奇。
而暗处,看见那双因她受伤的手,林默的眼,再次红了。是不是,还没痊愈。
如此久了,那伤,必定颇重。怪自己,疏于留心。
咬紧下唇,不让泪滑下。为他,便好。
身后,宁静看着裹着纱布的手,眼眶红了,原来这伤并不是,因,打碎的咖啡杯。
那么,那时,为何骗我。我,到底是你的谁,佐辰,难道一点位置也不能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