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一切归于平静,至少那两牲口没有再在我身边呱噪追妹子的方法,或者是怂恿我直接去追求许蘅,我也乐得清净自在。
十多天前送上去的交流生申请,现在已经有了答复,凭我优异的成绩和会法语无可争议的被选为两名法国某商学院的交流生之一。这也算得上是对于低落了几天的我的小小安慰了。
这次交换学生,是江北大学和法国那所学院的第一次交换,因此学校领导对此极为重视。最后决定让我和另一名交换生参加一位去法国生活过的老师那儿上法语补习班,说是不想因为我们去法国读书但不会多少法语而丢了江北大学的名头。
幸好这补习费我只需要付一半,另一半由学校补助,不然我可真不愿上那个什么劳子补习班去。不过最后事实证明,学校开这个补习班是绝对的理智英明。
周五下午骑车去上课的教学楼的时候,我特意绕远经过许蘅所在的大楼,看到她的车子停在楼边的停车位里,而她的办公室的门一如以往的紧闭,没人进去,也没人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脚用力踏着踏板,从许蘅的车子边经过,去了要上课的大楼。
补习地点在语音教室,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位置上。
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我进来,很是友好的笑了笑。
我猜她肯定是另一个交流生,也回了个笑容。随意挑了第一排另一个座位坐下,从书包里掏出崭新的教科书放在桌上。在可以容纳三十多个人的教室里面只有两个人上课,真是太安静冷清了。
鉴于她是女生,还主动对自己笑,而且将来估计也要和她呆在异国一年,我便主动和她交流起来:“你好,我叫周浔,工管系。”
女孩从大部头书中抬起头,腼腆一笑,两颊露出浅浅的酒窝:“我叫江乐水,经济系。”接着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我瞅了眼书的封面,是曼昆的英文原版微观经济学。好嘛,真用功。
既然另一个人在看书,我也不能闲着了,只好翻起发了没几天的法语书。书上都是一些简单,但很实用的语句,虽然我都会,但也聊胜于无了。
教室外的走廊上想起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很有节奏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立马抬头看向门,看进来的人是谁。
一身OL,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居然是许蘅。
我看着许蘅手提着包,敲着高跟鞋,走到讲桌后面站定,在我和江乐水身上一扫。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古波不惊,估计她可能在这之前就知道她要教我法语。
许蘅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问了问我们法语的基础,就直奔主题开始讲课。
我一边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一边感谢校领导,抬起头盯着许蘅的脸。几日不见,许蘅还是依旧的冷然,走路讲课也是那么的干脆利落。就这么地看着,真看不腻。
虽说是补习法语,但还是以口语为主,毕竟口语学起来快,而且也很直接。许蘅讲了一会之后,就开始和我们情景对话。先是江乐水,让她用法语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一些闲话。
在结束江乐水磕磕巴巴对话后,许蘅就开始问我了。
我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和许蘅对视,开始用法语说:“我叫周浔,二十岁,燕北市人……。”我像报户口似的说了一连串自己的信息,接着不给许蘅说话的机会,继续说:“许老师,前几天的课间说的话,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您说对不起。我不该拿您打赌,这几天我已经后悔反省了无数次了。”说完这些,我连眼睛都不敢眨,紧巴巴的看着许蘅。
许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稍微眯了起来,同样用法语说:“我知道了,你可以坐下了。”说完就拿起书,继续讲课。
我愣了,这算什么回答?可是许蘅已经开始讲课了,只好低着头,坐在座位上。
怎么是“我知道了”?那这句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不清楚,现在又是许蘅在上课,只好将这问题放下,收敛心神认真上课。
剩下的时间,许蘅也和我们进行了几段对话练习,不过,我都很配合的说起了对话,并没有再起什么幺蛾子。
补习结束,江乐水上前几步,向许蘅讨要了手机号码,说是如果有什么语法问题,好打电话给她询问。我也趁机上前以此为借口讨要到了她的手机号码。
之后,许蘅踩着高跟鞋,无视我包含各种情绪的眼神,干脆利落的走了。
许蘅一走,强撑着的那口气也泄了,在欣喜得到她手机号码的同时,也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接着开始琢磨起许蘅的那句“我知道了”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
一般冰山御姐的话都很少,而且很多时候都包含许多意思。不是说她们故弄玄虚,而是她们习惯用最少最精简的话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所以,御姐的话,有时候必须要好好琢磨,但也不可琢磨过多,要是会错意了,就悲催了。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耳边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看,是江乐水,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江乐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周浔,刚刚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你法语比我好很多,你能不能教我怎样才能学好法语?”
我坐直后,告诉她:“其实,学好一门语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多说。你是用怎样的方法学英语的就怎么学法语就行了。”
江乐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一时间,教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叹了口气,也出教室了。
刚骑上自行车正要走,就来了个电话,听着那铃声,又想到了第一次见许蘅的情景。苦涩一笑,从裤袋中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是文子。
“文子,干嘛?”
文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哥们失恋了,来ONEbar。”
听了他的话,也没有迟疑,立即应了下来,全力骑车直往酒吧。
ONEbar环境很不错,不嘈杂也不喧闹,挺有情调的。因为我不喜欢那些特别喧闹的场所,所以我、文子、浩哥要一起喝酒的话就来这里。
到了酒吧,浩哥和文子早已经开喝了,桌子上地上散落着空酒瓶。我皱着眉头将桌子上的瓶子放在地上,把在路上买的大袋小吃摆在桌子上,说:“来吃点东西,垫垫底。”
因为我们和酒吧里的人都熟了,服务员对我从外面带吃的来也没有说些什么。
我先将肚子垫个半饱,这才开了瓶酒,喝了起来。
对于文子的失恋,我已经习惯了。他一年几乎要失恋个七八次,每次失恋只要喝上几杯,醉了,第二天就自动痊愈了。然后,又笑哈哈的四处泡妹。
这一顿酒,喝了几个小时,文子烂醉如泥,浩哥还有几分清醒但也差不多了,而我也只喝了三四瓶,没上头。
把文子扶后座躺好后,浩哥坐在副驾驶位上,而我开着文子的车回住的地方。我并没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们,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吐露心事的人,当撑不住了,就会学文子,喝一杯,大醉一场,然后就好了。而现在,事情的糟糕程度还没有超过我的底线。
将文子弄上床的时候,他耍酒疯地揽着我的肩嚷嚷说:“周浔,你一定要追上许蘅。一定要!”
我拍着他的后背,说:“我当然能追到她了,放心吧啊!”这句话,不但安慰着文子,还在安慰着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