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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火元素精灵

霍恩醒来时,一阵无比强烈的痛苦袭遍全身,浑身上下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一样,眼睛无法睁开,耳朵里面也轰隆一片,什么也听不清楚,唯一清晰的感受是,脑袋里面多了一颗珠子。

而这个珠子似乎比脑袋还大,并且散发着红的、白的、蓝的的光芒,这些光芒融汇到血脉之中,流向了自己身体的各个地方。

这好像是魔核!

一切具有魔法本领的生物的身体里都会储存魔法力,在所有的魔法种族之中,人类拥有最强的灵魂,但是身体却是最弱的,这就使得人类空有强大的灵魂,却没有办法像魔兽一样凝聚魔法晶核,而只是一团虚无的魔法力。

当然,领悟了空间奥义的大法师,会用空间奥义在体内开辟出魔法空间,从而如魔兽一般形成魔法晶核,但是跟真正的魔兽晶核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看。

这使得人类仗着灵魂的强大,在魔法的威力上远远强于其它包括龙族在内的任何种族,但是却不能像其它种族一样长时间持续施放魔法。因为即使是拥有了魔法晶核储存魔法力的大法师,其魔法力的消耗也完全无法跟上精神力的脚步。

所以许多魔法师都会猎杀魔兽取其晶核供自己补充使用。

在龙岛的魔法师里面,只有安德烈大法师和大公主两人拥有魔核,因为他们是大法师,领悟了空间奥义后,可以学着魔兽在身体里面,根据晶核的魔法规则,用空间魔法创造一个小小的魔核。

但是这种魔核也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样子,自己脑袋里的那枚硕大无比的珠子是怎么回事?

随着霍恩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消失,脑海里那颗珠子越来越清晰,霍恩赫然发现,珠子之中竟然另有一方天地,无限的虚空之中,竟然封印着一头巨龙,一头足足有二十多米长的殷红巨龙!

这头巨龙自我封印在魔法空间中,狰狞的龙头上面长着两个突兀的龙角,两眼如熔岩一般,如钢刀一般的牙齿边上有几根长长的涎鹗,全身上下都是厚厚的鳞甲,四爪上面也附有龙甲,龙爪可以轻易抓碎巨石,大概二十米长的巨大双翼如果展开,连它的身子都显得渺小,额下、头顶、背后都生有锋利的龙骨刺突,它们天生就是实力金字塔巅峰的存在。

霍恩立时就认出这是一种红龙。

在所有巨龙里面,五色龙的魔法比金属龙要强,但是身体会偏脆弱一些;而在五色龙中,红、黑、蓝、绿、白五种巨龙,红龙的魔法能力又最强。这种巨龙魔法攻击极强,但是身体在龙族中偏弱,特别是比起龙族巅峰的黄金龙,更是有极大的差距。

魔法厉害的巨龙,最可怕的是龙息。

红龙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们的鳞片会逐渐变大变厚,如金属般坚硬。瞳孔也会随着年岁增长而变淡,最年长的红龙拥有像熔岩球一般的眼睛。对付较弱的对手巨龙是不会吐息的,只有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才会燃烧精神使用魔法火焰喷吐,称为龙息。

对于巨龙而言,吐龙息是会燃烧精神的,而巨龙的精神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生命,所以没有巨龙愿意随便吐龙息。红龙作为偏魔法向的巨龙,龙息绝大多数也都是破坏性最强的火焰,但也有强酸、雷电、脱水、声啸、寒冰和锥光之类的龙息。

巨龙拥有强大的身体,但是灵魂却相对弱小,所以它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且不愿意随便吐息。而人则正好相反,人的身体弱小灵魂强大,灵魂的过于强大,某种程度上还会燃烧身体,比如人大喜大悲都容易生病,那是因为精神活动太强,身体承受不了,所以人类用在睡眠上的时间不多,身体也会很快衰老。

霍恩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龙岛上面对各种巨龙有着详细的解说,各种各样的巨龙,从特点到习惯,霍恩都倒背如流。

五千年以来,那些名震天下的巨龙,比如曾肆掠四百年无人能敌的图尔库大沼泽黑龙;曾经在歌特帝国苍雷山出现过的雷音蓝龙;在福布尼亚杀戮神圣骑士团并摧毁福布尼亚城堡的冰龙;以及在安德烈森林偷袭商队、抢掠美女,五百年来荒诞传说不断的邪恶绿龙;最传奇的马加列海峡小白龙,曾经帮助过一艘在风暴中即将倾覆的海船,而海船上面载着的是逃亡的一个公国末代公主,脱难后的末代公主再次来到马加列海峡寻找白龙,却遇到台风而沉没,从而吟游诗人各种故事不断,传颂了几百年而不衰,称为“龙与美人”的故事……

难道自己脑袋里的珠子,是法师塔里的龙珠?

可是龙岛上的神圣巨龙是最可怕的冰霜巨龙,而不是普通的红龙,因为神圣巨龙这种生物太过逆天,所以它们的生命负担比任何生物都要重,为了抵御这种天谴,进阶成圣的神圣巨龙无一例外,全身上下都会笼罩着可怕的冰霜。

如果自己脑袋里的珠子真是龙珠,那么里面封印的巨龙应该是冰霜巨龙才对。

————

霍恩头痛得厉害,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现在这种情况就好像醉酒了一样,感觉自己是清醒的,其实意识早已经糊涂了。

“霍恩哥哥,你醒啦!”艾伦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姑姑,他醒了!”

艾伦的声音让霍恩变得清醒了许多,他努力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艾伦两个眼睛红红的像兔子,很有些滑稽可爱,显然熬夜太深了,一会儿麦卡琳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过来,问长问短。

霍恩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

霍恩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但是也无从说起,只是茫然得摇了摇头,麦卡琳道:“我们在法师塔里才找到你,你小子这回命大,真的要去感谢安德烈先生,如果不是他用魔法把雷引开,这雷再大一点的话,你肯定就没了!”

麦卡琳和艾伦在法师塔找到霍恩的时候,霍恩已经躺着不醒人事了,魔法师们一眼就看出霍恩是被雷电划中,当时也不知道伤得轻重,只好让麦卡琳把他带回去,看他什么时候能醒。

霍恩躺了一天一夜,把麦卡琳和艾伦担心得够狠,以为他也和当年的伊利丹一样要躺一年半载,或者彻底醒不过来了。

麦卡琳唠叨了一阵,又责备道:“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把沃伊特打成那个样子!”

霍恩这才想起自己和弗兰克打了沃伊特,忍着说不出的难受问道:“沃伊特怎么样了?”

麦卡琳哼道:“你就等着秋后算账吧。你都已经醒了,沃伊特还没有醒呢,他的脸已经破了相,不知道脑袋里面有没有什么伤,你赫林爷爷还在给他治。”说着又是对霍恩一通责骂,霍恩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一声不吭得听着。

麦卡琳骂完道:“你给我好好躺着,别再让我们担心。我得去见艾伦的奶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顺便还要去你贝缇拉娜阿姨那里,替你跟安德烈先生说声谢谢。”

麦卡琳说完就走了,霍恩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脑袋里珠子的事情。

“霍恩,听说你小子醒了?”

老杰克人还没有到,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了,他爽朗大笑着,也不敲门就直接掀了帘子进来,见艾伦也在,打了个哈哈,道:“哟,来的时间不巧啊,傻小子,你还没有跟列娜小姐表白吗?哈哈哈……”

霍恩和艾伦两人眼神飘乎开来,都尴尬不已,艾伦脸皮薄,有些窘迫得道:“老杰克大叔,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说完起身飞快得躲开了,从霍恩醒来后,她就没怎么说话,因为霍恩之前对她说的话,让关系一下子变得微妙了。

老杰克拍了拍霍恩的肩膀,道:“你大叔我这么丑都敢找两老婆,你小子长这么俊还支支吾吾的,真是太逊了。”

霍恩既难受又尴尬,一时也说不出个什么话来。

老杰克言归正转,道:“岛上出了这么大事,够我们忙一阵子的了,我明天就又要出海了,所以在走前来看看你。”

霍恩讶道:“这么急?你不是才回来吗?”

正常情况下,老杰克出海一趟,回来后会在岛上住一个月左右。

老杰克道:“岛上出了大事,票号和汇票的运转都成了问题,也是为了稳定岛上的贸易环境和货币信用,我得去你们莱茵拉些黄金回来稳定本位。我和你两个婶婶也没个孩子,她俩在家里也挺孤单的,你小子要是没事做,别只顾着打架,有空多去看看她们。”

老杰克年轻的时候船在海上出事,他在水里面泡的时间太久了,冻坏了身子,虽然能行人事,但是却已经无法生育。所以他虽然有两个老婆,但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这也是他们一家人为何会特别欢迎霍恩和艾伦的原因。

霍恩点点头,道:“只要婶婶们不嫌我们讨厌,我们就天天蹭饭去,她煎的牛排比姑姑强多了……”

老杰克听了拍着胸脯道:“这有什么,她姐妹俩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你们去闹一闹总是好的。你姑姑‘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你们正是吃长饭的年纪,半大小子,饿死老子,饥一顿饱一顿可不行。”

麦卡琳时常心情变坏,一没心情就不做饭,所以老杰克半荤半素得开了个玩笑调节气氛,很可惜,媚眼儿抛给了瞎子看,霍恩根本就没有听懂,而是高兴得答应道:“好!”

看着老杰克离去的背影,霍恩突然想到,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多年,自己长大了,老杰克却老了,德妮芙婶婶她们也不再年轻了,他们都已经开始害怕孤独。

烛台的火焰闪烁着,红烛在风中摇曳,莹莹惑惑的烛光,时而微弱将熄,时而灿烂异常,烛火在风中飘摇不定,就像人生。

霍恩双眼看着烛光,一会儿烛光在他的注视之下,开始变幻出一个穿着裙子的小火人儿,这个蜡烛头小火人开始跳起了圆桌舞,虽然有些机械,跟金琼斯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也有模有样。

“魔法,我会魔法了!”

霍恩的声音有些发抖。

刚才的小火人正是他学着金琼斯的魔法变幻出来的,这只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小法术“火元素精灵”,除了好玩,基本上没什么用处。

以前很小的时候,艾伦就喜欢看金琼斯的小火人跳圆桌舞,只是金琼斯脾气不太好,所以霍恩很小的时候,就曾对艾伦信誓旦旦得说过“以后我会魔法了跳给你看”这样的话,后来虽然没有魔法实力,但是这一套技巧还是劳劳记熟在心里了。

这可以算是所有魔法中最低浅的一个了,施展的过程非常简单,但是想让小火人跳舞跳得优雅好看,就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了。蜡烛头小火人还在继续跳动着,这个勉强算作初级魔法的小把戏,并不怎么耗费精神力和魔法力,霍恩一直这么控制着也并不觉得累。

一个问题在霍恩脑袋里闪现出来,自己从来没有冥想过,也就不可能有魔法力,那么这个小火人是如何施展出来的?

任何一个魔法师,最初都是没有魔法力的,需要通过冥想来凝聚身体里最初的那一点魔法气息,最后汇聚成虚无的魔法力。想要冥想就必须有感知力,否则也无法寻找身体里的魔法气息,霍恩因为感知力实在太差,所以一直没有冥想成功。

对于魔法师而言,一般施展魔法,魔法力消耗远大于精神力的消耗,所以只要不施展一些极其变态的魔法,精神力是绝对充足的,而欠缺的便是魔法力,所以需要魔兽晶核来补充。

魔法力可以储存在魔核里,因为不同魔核魔法属性不可能完全相同,所以只能用一枚魔核来补充,大多都是镶嵌在法杖上面。

别人的魔兽晶核是镶嵌在魔法杖上,而霍恩的魔兽晶核竟然是长在脑袋里。

“火元素精灵”在蜡烛头上跳动的火焰舞蹈,幻化成一个穿着圆裙的小女孩,欢快而偏机械的舞步,在斜射入窗的夕阳中摇曳生姿。

肆意黄昏。

美则美矣,只是好事将尽。

成为一名魔法师曾是霍恩做梦都想的事情,现在很诡异得为了事实之后,他却一点也不快活。

霍恩怀疑这枚珠子就是龙岛的龙珠。他很想跟艾伦说话,但是艾伦脸皮薄,一直躲着他,直到麦卡琳回来,她才跟着出现,看霍恩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似乎多看一眼就会变得不纯洁。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麦卡琳为了顾及霍恩这个病号,还是去煎了三份果脯牛排,并细心得做了一些鸡蛋糕、烘了几片面包。但是现在霍恩却一点食欲也没有,他犹豫了很久还是下定了决心,道:“艾伦妹妹,给你看一样东西。”

艾伦投过来依旧是好奇的目光,她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总能显得那么乐观。只是今天的目光有点羞怯的,不怎么敢看霍恩,看麦卡琳的目光也躲躲闪闪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麦卡琳也扬起头来,脸色充满了疲惫和憔悴。

餐桌上面的烛光突然摇曳起来,蜡烛头上面变幻出一个小火人,火焰幻化出的圆裙小女孩歪歪扭扭得跳动着……

“是火人儿!”艾伦展颜咯咯笑了起来,道:“霍恩哥哥,你如何做到的,这可是魔法呢?”

霍恩点点头,道:“嗯,是火元素精灵。我答应过表演给你看的。”

一抹嫣红浮上脸颊,小时候的约定,艾伦自然也记得。

麦卡琳不可思议得看着霍恩足足有好几秒,问道:“你的魔法?你怎么会魔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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