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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白玫瑰家族

真正的贵族世阀,霍恩自然知道梅尔德林指的是什么。

提到唐古拉城,就不得不提一个人和两个古老家族。

一个人,自然是帝国圣哲明德大术士罗迪里奥。这位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是无可争议的罗兰帝国魔法第一人,就连罗兰帝国的现任教宗陛下彼得·阿尔伯特,彼得十四世,都没有得到这个尊贵无比的称号。

纵观大陆,一个国家中,能在名字前添上“圣”字的,不仅要实力超群,还要是众望所归。

而现任教宗陛下彼得十四,论实力,他是教会里拥有顶级神术的光明魔导师,论德才,他是出了名的铁腕,也非常得有领导能力,在个人研究领域内,他创作出了著名的《伦理丛谈》、《神学的多向性》。

彼得十四,这位完全有资格称为“圣彼得”的教宗陛下,却将这个称号送给了罗迪里奥大术士,因为罗迪里奥是他的老师。

法师们毕竟追求真理和奥义,和山崖修道院的苦修士一样,是修的是“道”、“理”、“法”,所以称为“师”;而术士则是研究的“术”,比如占星术、炼金术等等,则被称为“士”。

法师追求永恒,但并不刻意去追逐力量;而术士追求的则是术,更在乎是力量。

从某种程度上讲,术士对力量的追逐比法师要强烈许多。

法师最核心的思想是提升自己的魔法阶位,着力于魔法力、精神力、理论框架的修炼和研究,而术士们则更喜欢将一个个的法术进行奥术加深,将魔法的力量提升到极限。

这两者本身并不矛盾,矛盾的只有时间,无论是提升“魔法三围”,还是研究奥术加深,都需要魔法师投入巨大的时间和精力,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是问题所在。

只是,不论是法还是术,魔法师们都是需要研究的,这个区别并不明显。在力量的对比上,比如梅尔德林这样的法师,奥术上再精湛的术士也未必敢招惹她,单纯的对比力量是没有意义的,魔法师的地位自有公论。

一般的魔法师,都是先研究术,再研究法,等到了一定的高度,追逐力量的心淡了,才去追求真理。以魔法界的正统思想,是以法师为尊的,当然,像罗迪里奥这样的大术士,即使是最正统的理法师,也得给予他足够的尊敬。

帝国圣哲明德大术士,这是个何等尊荣的称号!即使是道格拉斯,虽然实力超群,但是屡次发动侵略战争,失之一个仁字,也只有莱茵人才会称他为圣骑士,大陆上别的国家大都不承认这一点。

即使是莱茵人,对道格拉斯的崇拜也大多表现在实力上,所以称之为“圣骑士”,而非“圣道格拉斯”,但是对罗迪里奥的称呼是“圣哲明德”,说明帝国对他尊敬,多是人格上的。

当然,梅尔德林这样的怪物现在只怕没有人记得了,她搅动帝国祸害人间的时候,罗迪里奥才刚刚出生,一百年前便去了罗撒山奥丁主神殿,一百年的时间,足以让历史彻底遗忘一个人。

两个古老的家族,自然是大陆赫赫有名的“红白玫瑰家族”。

霍恩记得,梅尔德林的生母,似乎就是出自红玫瑰家族。这两个家族都在大陆十大古老家族之列,而莱茵最古老的苏扎里德家族,连这十大家族都排不上!所谓的维纳加贵族体系,在这些庞大而古老的家族眼中,都只是些乡下土地主。

其中红玫瑰家族又被称为“皇后家族”,历代的皇室都求着与这个家族联姻,但是如果这个皇帝德行不够,或者本事不佳,甚至仅仅只是长得丑了点,都会遭到拒绝。

就连当初的帝都,原本是准备选在唐古拉这座雄城的,就是因为这个家族拒绝,伊斯特伍德皇族的第一任皇帝“里昂大帝”,不得已才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在唐古拉城的旁边建了如今的圣德里昂城。

圣德里昂被称为“文明走廊”,这个称呼是三百年前的最富盛名的吟游诗人坎德提·拉昆,在他的诗集《流浪者之歌》中提出来的,也就是如今名传大陆吟游史诗《圣德里昂之光》。

《流浪者之歌》是旅行者和流浪者心中的圣典。

讽刺的是,为圣德里昂正名扬威的吟游诗集《流浪者之歌》却是被禁的。

当年的吟游诗人坎德提·拉昆原本是圣德里昂的小男爵,他的爱人爱丽丝魔法师小姐被迫嫁入皇室,为此坎德提·拉昆闹得家破人亡,才选择了流浪逃亡,成为了吟游诗人。最后因为写下了《致爱丽丝》(又被后人称为《致爱丽丝王妃》),而被愤怒的皇帝捉回圣德里昂送上了绞首架。

白玫瑰家族,则被称为“皇冠家族”,历史要往前推上八百多年。

当年的罗兰帝国建立,也就是罗德里格斯(龙岛前身)皇室,当时皇帝加冕的皇冠便是这个家族制作的,而后的历史上,大陆公认这顶皇冠就是皇权的象征。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这个家族的成员废除皇帝的先例。

这两个以玫瑰花作为家族徽章的古老家族,从来都是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往往被合起来称为“红白玫瑰家族”。

这两个家族的家主都是公爵的身份,但是这个公爵的头衔并不是伊斯特伍德皇族策封的,也不是之前的罗德里格斯皇族策封,而是更久之前的皇室,这个爵位的传承,足足有一千多年!

这个爵位即使是改朝换代,也没有皇室敢动摇,包括这两个大贵族的领地,经过了行省改编后,现在红白玫瑰家族的领地包括了德赫伦迪行省东北部和更北的三个行省的大部分地方,在领地内,贵族领主便是皇帝,有绝对的行政权和军事权力。

这两个公爵的领地,说是公国也未尚不可。

唐古拉城便有一个城区尚在红玫瑰家族的贵族领地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唐古拉城一直没有并入圣德里昂。红白玫瑰家族领地绝对算是帝国最重要的地方,因为这两个家族领地盛产两样东西:盐和铁。

盐铁是帝国命脉。

而那位帝国圣哲明德大术士罗迪里奥老人,曾经的一个身份便是红玫瑰家族的家族魔法师。这位平民出身的魔法师大人,完全是在红玫瑰家族的支持下,一步步走向魔法圣坛的。

这两个家族庞大到连帝国都需要顾忌,但是千年历史下,却完全没有帝王针对这两个家族,因为这两个家族的影响力实在太庞大了,帝王背不起这个骂名,同样的,这两个家族的历史太悠长,所代表的意义也太沉厚。

所谓的彬彬三代而成世家。强权皇帝和****可以一世暴发而成功,而真正的精神贵族养成却需要数代人的努力,这两个家族一向是作为皇权监护者的身份存在的,这两个家族历史上曾经监督皇帝,曾经废立皇帝,就是不曾自己当过皇帝,对于这两个有着千年传承的古老家族,荣耀即生命,一顶皇冠的意义远远不及家族的名声。

拥有着古老而纯正的贵族血统,顶着让人仰视和敬畏的爵位,住着古老而文明的城堡,尊贵而高傲得活在云端,这是红白玫瑰家族的生存方式,一种让人仰视和敬畏的淡然。

霍恩问道:“我们要去红玫瑰家族?”

梅尔德林叹息了一声,道:“你知道我的全名叫什么?”

霍恩摇摇头,因为在大陆的习俗中,女子出嫁后会随夫姓,但是那些古老得比帝国纪年还要悠久的古老家族除外,这些家族的女子即使是出嫁后,依旧会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娘家的姓氏,并且世代相传。

梅尔德林虽然嫁入了莱茵,但是这场婚事名义上是取消了的,所以她上一次介绍自己的时候,是用的“梅尔德林·伊斯特伍德”这个出嫁前的名字,但是并没有包含红玫瑰家族的姓氏在内。

梅尔德林道:“我的全名叫作:梅尔德林·索伦萨斯·卡萨特·伊斯特伍德·阿斯兰。呵呵,我是一个拥有四个姓氏的女人,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霍恩听了心头震了又震,在这四个姓氏中,只有阿斯兰这个姓氏的份量最轻,在最看注传承和历史的贵族圈子里,甚至曾有人为了族谱上能够与这些古老家族扯上关系而倾尽家财,最后顶着高贵而古老的血统,优雅却无比落魄。

索伦萨斯是红玫瑰家族,卡萨特是白玫瑰家族,而伊斯特伍德是罗兰皇族,这三个家族都在大陆十大古老家族之列,而阿斯兰氏……四十多年前,莱茵王国还只是莱茵同盟里最大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家,阿斯兰氏也只有三百多年的传承,甚至比不上这些家族的一个零头。

梅尔德林惨淡得笑了一下,道:“我是一个被这些家族从族谱上抹去的人,也不知红玫瑰庄园的大门,是否还会再对我敞开。”

红玫瑰家族地处唐古拉城堡之内,城堡算是城中之城。

走在唐古拉城中,随处都能感受到鲜血与烈火的交织,这是一座有着千年古韵,饱受战争之苦的城市,与斯卡布罗那种繁华而喧嚣的集市相比,唐古拉更像一副文明的画卷,有战争与和平的凝重,有诗人和鲜花的明艳,也有千年积淀与文明新生给人的冲击。

说是文明走廊,适如其分。

唐古拉城本质上应该算作圣德里昂的一部分。

罗兰的城市往往都有着大同小异的构建,中心永远都是贵族的古堡,以及教会的教堂和广场,除此之外,城市自然而然得划分为好几个城区,穷人、富人、贵族泾渭分明。

当霍恩和梅尔德林走到索伦萨斯大教堂的时候,听到几个流浪汉扎堆聊女人,聊“帝国第一美人”、“圣德里昂之花”,聊克林特大帝的特殊性取向……

这种街头巷议,十之八九作不得数,但是并不妨碍听到一些影子,刚听了一会儿,霍恩的脸色垮了下来,而梅尔德林则满脸愁容,一队队教会的白衣骑士走过,这些流浪汉不约而同的住口,等到那队高傲的教会骑士走远,这几个流浪汉才再一次聊了起来。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莱茵,对言论并不禁止,就算是骂国王也没有人会抓你。

听着这些流浪汉的闲言闲语,霍恩不由对那“帝国第一美人”和那位克林特大帝的特殊性取向有了一些兴趣,见梅尔德林一脸愁容,道:“老师你犯不着生气,至少你们伊斯特伍德氏的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喜欢女人的,这才是重点。”

梅尔德林淡淡笑道:“不管皇帝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那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霍恩,难道你没有发现,今天教会的军队,活动也太频繁了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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