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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19 生生不息

秋日的山风有些剧烈,带着些许清寒,刮在人的身上,顿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家卫们的身上血色弥散,即便是防御在小院之中,仍旧有着不小的血雾随着山风吹来,血雾在他们的脸上铺上了一层红纱,入目的皆是狼尸,空气之中血腥并非浓重,地上的血液却是凝聚成了数条小溪,小溪顺着石缝蔓延开来。

“轰,咔嚓!”

阴沉的天空之中,电光猛然炸响,雷光将小院的地方照亮了,在蓝紫色的光芒之下,看着满地的尸体,多少让人骇然。

“哗哗哗……”

倾盆大雨从天空之中垂落下来,雨水冲刷在尸骨之上,血色快速的弥散开来。

家卫们感觉从未见到如此的大雨,仅仅是眨眼的功夫,身上的衣衫全部浸透了。从头顶垂落下来的发丝躺着小泉,哗啦啦的向着地面拥挤而去。

面对如此的倾盆大雨,他们静立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动弹,张大嘴巴的看着不远处的的身影,久久回不过来神。

……

小昭伸展了一下懒腰,这一夜,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将窗户打开,潮湿之中带着寒意的清风吹入房间之中,使得小昭的心情更好。

小昭深吸几口气,想要宣泄一下心中的舒坦,刚刚张开嘴巴,目光却是定格在床榻之上,小昭的动作猛然一顿,眼中闪现出一丝的疑惑:少爷怎得现在还在沉睡?

小昭将窗户关上,轻声的走近床榻,刚刚走近,武文沉稳的身子猛然一震,双眼豁然睁开。

“小昭打扰少爷了。”小昭的目光微微一顿,赶忙低头掩饰眼中的疑惑。

“无妨。”武文伸展了一下懒腰,坐起身子的瞬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武文尴尬的笑道:“小昭,给我找件衣衫。”

小昭底下的头猛然一震,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向四周,根本没有昨日的衣衫。小昭的双眸之中雾水瞬息覆盖,一阵委屈和自责缠绕心中:少爷定是发现衣衫之上的小洞了,否则的话,衣衫怎得不见了踪影?

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和自责,小昭慌张的走出房门,留下来武文无奈的叹息声。

……

小昭感觉今日小院的气氛有些不同,看着家卫们疲惫的神情,小昭心中的疑惑更甚。小昭踏出院门,准备到边上的树林采摘一些野山菌,刚刚踏出院门,小昭的脚掌便是猛然收了回来。

小昭长大了嘴巴,小院的门前路仍旧如以往那样,可是石块之上却是有了一些暗红的斑点,这些斑点延伸到四处。在小路的两旁,入目的森然白骨使得小昭的眼神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小顾,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昭奔回园中,拉住一名家卫,手指颤抖的指着院外,颤声问道。

“昨晚,狼群围攻了小院。”小顾的神情有些恍惚,呆滞的眼神扫了一眼院外,看着犹如鸡血石一般的地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围攻小院?可是,为何那么多白骨?”小昭的神情猛然一顿,想起来昨天傍晚的一幕,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白骨?”小顾的脸色微微一变,呆滞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乃是浓郁的恐惧。

那是一把钝刀,钝刀的刀锋有着大片的锈迹,只有存续的刀锋仍旧完整,正是这存续的刀锋,却是带给小顾无与伦比的震撼!

血色弥散山头,鲜肉横飞,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是能够见到森然的白骨。因为速度奇快无比,骨骼之上甚至连血液都没有留下来。那等剔除血肉的刀法,比之屠夫更甚!

洒间骨肉分离,淡然迅疾的身影,狼嚎之中的痛苦……

这都是昨晚真实的写照,这些人在乱世之中,见到过尸体,可是那样一头活生生的野狼瞬息变成白骨,那等的冲击力,简直骇人听闻!

小顾的脸色苍白,说到最后,身体都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数十头野狼的围攻,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只有一个他们熟悉却是异常陌生的身影站立着,武文有些喘息,剧烈的呼吸过后,武文才是缓缓的踏回了小院,回到小院之后,低沉的声音使得所有家卫们身体猛然一震:“今日之事,莫要传出。”

……

小昭的神情恍惚,透过院门的方向看向山道之中,手中的针刺入手指上才是清醒了过来,吮吸一下手指的鲜血,小昭愣愣的不敢相信:“少爷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读书,练字,刀功,棋艺。

这些少爷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此时却是融入到了小昭的生活之中,而且每日都是如此单调的重复着。

小昭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慌,潜移默化之中,少爷的变化都未曾放在小昭的眼中,可是和以前相比,少爷的变化乃是天翻地覆!

几近旁晚,武文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小院之中,身上的泥泞和露水使得小昭的眉头微微一皱,刚想出声,话到嘴边却是直接咽了下去,看着小院外的白骨,小昭惊恐的低下了头。

武文诧异的看了一眼小昭,心性绝非少年的武文一眼便是能够看出来,小昭对于昨晚的事情已经知道,武文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将欲走的小昭拉住,无奈的说道:“如果昨日不将狼群击垮,那么我们便会变成白骨。”

小昭的身体微微一震:作为少爷,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解释的!

“倒是浪费了你亲手缝制的衣衫。”武文无奈的叹息一声。

小昭眼眶红润了起来,知道自己在少爷的心中仍旧如往常一般。

瀑布下面的深潭之中,冰冷已经刺骨,寒冷已经摧毁了植被的青春,草木日渐枯黄。

寒风吹在深潭的表面,顿时使得寒冷加剧了一分。

小昭忍不住裹了一下身子,看着仍旧沉寂在潭水之中的少爷,小昭无奈的摊开一片空地,一个四方的方格出现在那里,小昭的眉头皱着,专注的看着自己描绘出来的棋盘。

无解,没有任何余地。

棋盘已经反复研究了无数次,可是总就是没有解法。

双车搓士,马蹄锁喉。

‘不知道少爷能否破解这样的棋局’小昭无奈的叹息一声,棋艺日渐精湛,却怎的都是无法战胜少爷。

“嘭!”

刚刚凝视少爷的方向,深潭之中猛然传来一声闷爆声,声音在瀑布巨大的声音遮掩下引不起任何的注意,却并未逃过小昭的眼睛。

深潭之中的水向上箭射而出,在水流巨大的冲击之下快速的回落,一股股的气泡从潭水的方向冒了出来,随着气泡的浓郁,武文的身影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今日怎的如此早?”快速的帮助武文整理衣衫之中,小昭忍不住诧异的问道。

“以后,没有必要来了。”无儿无女的脸上挂着一丝的笑意。

回到小院之内,家卫们纷纷问好,语气之中的诚恳可绝非以前可比的。自从狼群事件之后,家卫们看着武文的身影之时,身体都是微微的颤抖。

那等的冲击,即便是两个月之后都是未曾消散。

如往昔一般提笔练字,让小昭诧异的是,准备妥当的宣纸直接被少爷忽视,少爷提着毛笔,连墨水都是未曾侵染,直接压下木桌上。

笔尖柔滑,笔锋微创即散。

武文提笔的手掌微微一震,毛笔缓缓的划过桌面,原本平整的桌面缓缓的留下来一行痕迹,看着落笔即收的动作,小昭的目光微微一顿,看着桌面之上的浅痕,眼中却是闪现着一丝的不悦:“少爷在桌上留下墨宝,小昭还怎么收集啊?!”

闻言,武文苦笑一声,看着小昭恼怒的神情,直接将宣纸拿了过来,点墨,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看着小昭阴转晴的脸色,才是罢手。

武源看着小昭捧着木桌出来,眼中闪现出疑惑之色,这木桌看起来并无破损的样子,扔掉着实浪费了些。待到小昭将木桌放下,武源的眼神猛然一顿,目光凝聚在桌面上。

‘看来,已经不用我传授了!’武源心中叹息一声,气力如此的控制力,即便是自己都是自叹不如!让武源心中叹息的,乃是这痕迹之中并无任何停顿之处,如此的情景也是让武源心中微微骇然:气力巅峰——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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