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典祭日的余温逐渐的散去,在战典祭日之中大放异彩的武文,却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没有激动人心的军演传出,更是没有巧杀先天的精彩,武文好像是昙花一现一般,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数日的时间过去,仍旧有人津津乐道的说着战典祭日的事情,最为突出的武文自然是谈论的焦点,武文和林宗比斗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的演说,所有人也都是缓缓的明悟过来,所谓的巧杀,不过是精心的设计造成的。如此更是让众人期待武文的再次出现。
终于,有着一个轰动全国的消息从皇宫之中传了出来,对于武文的期待才是逐渐的消减,取而代之的,乃是对于宣武未来趋势的猜测。
当今皇上,病危!
皇上膝下六子一女,在即便是身体虚弱之下,仍旧未曾立嗣。此时已到病危之时,想要拖延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皇上膝下六子,每一个皇子都是昏庸之辈,六皇子习武如命,从不参与任何朝政;五皇子在外戍边,对于京都之事更是不管不问;四皇子夜夜笙歌,只要有这女色,对于皇位根本不挂在心上;三皇子倒是老实可敬,可惜胸无大志;二皇子虽天资聪慧,可惜十五岁之时不幸夭折;仅剩余的大皇子,每日只会饮酒作乐。
如此的皇室,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没有可取之人。只有一女胜男,倒是心高气傲,平时也是聪慧非常,如果稍加栽培,倒是一个不错的治国之主,可惜生为女儿身,前提便是直接被排除在外。
众人纷纷猜测立储之人,目光便是情不自禁的转向了武家,这个军界的泰山北斗,如果真的支持谁,那么谁的希望便是最大!
然而,让众人都是失望的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就连武家都是保持着沉默。
武府的大堂之中,武夫人的面色微微有些憔悴,身前的炭炉旺盛,可是她仍旧感觉到有些冷,从皇宫出来,从头到脚都是冰的!
武夫人端着热茶,才是感觉到手掌的冰冷逐渐的散去了一丝。武夫人抬头看向武嫣的方向,发现武嫣脸色平静的看向武文。
“文儿,说说你的想法。”武夫人看着武文微微有些发呆,轻咳一声,缓缓的开口说道。
“没有想法。”武文抬起头来,面色平静,目光平缓,看起来皇宫之行对于武文并未带来任何的震动。
“皇室子嗣之中,最为出色的二皇子已夭折,其余之人都是不堪重任。现在皇上病危,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西去。莫非你一点儿看法都是没有?”武夫人的面色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问向武文。
武文扫了一眼母亲,吩咐小昭缓缓的将宣武地图摊开,目光凝视在地图之上,眼中闪现出若有所思之色,一旁的武夫人和武嫣微微有些诧异,此时皇宫已经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是没有心情理会其他,只有武文还是有着这般闲情雅致查看宣武地图。
“你们说说,如果赢帧真的动手,会选择哪里呢?”武文对于皇室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有些喃喃自语的轻声说道。
武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顿,她自然清楚武文所言的动手是什么意思。早在战典祭日之后,各国的使者在武夫人的暗中策应之下悄然的离开了京都,在周明也是特意关照,这些人会被宣武兵士护送到边疆为止。
而武文所言的动手,自然是赢帧在宣武的地界将这些外国使者杀死,如此以来便是能够瞬息挑出各国的争端。
如果赢帧当真动手,那么必将是宣武动乱之时,能够短时间内引起动乱的,便是宣武无主!
此时,宣武皇上病危,却并未撒手西去,一切都是未知数。
“文儿,如果皇上突然驾崩,只要能够稳住京城局势,即便是各国皇子真正的遇难,短时间内也是能够压得下去。现在最为主要的,便是如何能够稳住京城局势。”武夫人的眼中异色闪现,看着武文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听在耳边,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
“母亲说的极是。不过,文儿想问,稳住京城局势,不就是想要避免宣武的内乱么?”武文的面色一怔,眼中闪现出严肃之色的沉声继续道:“我再问,皇子之中有谁能够担当重任?”
武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有些事情,并非是一个武家能够决定的。比如说内乱之征兆已显,皇上西去无期,皇室无可接班之后。然而,有些事情我们却是能够决定的。比如避免外界因素,即便是宣武动荡起来,也是可以拒敌国门之外。”武文目光凝视着宣武地图,再次开口道:“既然所问之事我们决定不了,那么去理会它干什么?还不如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处理好。”
武夫人的面色微顿,看着武文的方向,脸上闪现出一抹恼怒之色,沉声说道:“文儿知道教育母亲了!”
武嫣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夫人的神态便是知道,这次夫人当真是有些恼怒了!
“孩儿不敢,只是据理力争而已。”武文的眼中闪现出疑惑之色,自从接触母亲以来,她可是从未如此的恼怒过,而在京都如此长的时间,母亲不可能看不清楚此时的局势。
“那么你便说说,赢帧应该在何地出手?”武夫人快速的压下眼中的不悦,沉声问道。
“文儿猜测不错的话,赢帧应该在此地出手!”武文的手指定格在地图的一处地方,轻轻的敲击道。
“胡言乱语。此处乃是西疆之界,是你父亲重兵把守之所。如果赢帧有着一丝头脑的话,便是不敢在此地动手。”武夫人的面色一变,沉声喝道。
“既然不信文儿,那么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武文的语气也是微微一沉,站起身子快速离开了大厅,临行之前轻声的说道:“武家最大的依仗,并非是手握重兵,而是皇室的依赖和民众的威望!”
武文离开,空旷的大厅更显寂静。
武嫣眼中闪现出一抹迟疑之色,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的问道:“未曾见过夫人如此恼怒过。更何况,嫣儿也是认为公子所言极是。”
武夫人的眼中闪现出一抹复杂之色,看着武嫣,轻声的说道:“你认为,此时的状况,谁能够力揽狂澜?”
武嫣的神色猛然一震,目光忍不住看向武文消失的方向。
“文儿表现出来的性格,乃是颇为低调。虽然很多事情风头出尽,可是在他的骨子里,并不想招惹事端!现在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地。即便是你我二人同时谋划,也是不如文儿丁言寡语!”武夫人眼中闪现出一抹精光的沉声说道。
“夫人是逼迫公子担当重任?!”武嫣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的惊惑之色,轻声问道。
“既然能够担当重任,为何不让他一展才华呢?!”
武嫣的目光微顿,眼中闪现出了然之色。
小院之中,武文静坐在房间之中,提笔在宣纸之上挥洒。一旁的小昭看在眼中,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怎的?今日的字练得不好?”武文看着小昭的样子,轻笑问道。
小昭微微迟疑一下,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我觉得少爷顶撞夫人不应该。”
武文的脸色平静,眼中却是闪现出复杂之色,将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转身看向窗外的圆月,轻声的说道:“母亲在逼迫我,准备让我出手!”
小昭没有看到,此时武文的眼中笑意闪过。
“少爷是如何打算的?”小昭轻声的问道。
武文轻笑一声:“再推辞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借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