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窗外“沙沙”的雨声清晰了起来。
灼灼瞟了眼外面路面上一片漆黑的水泊里密集的雨点，拧起眉嘀咕：“雨下大了啊，这么晚回家就不方便了……”她捻着下巴打量着沙发上发呆的叶凡，做了个决定，“嗯，那今晚就在这凑合一晚上吧。”
“哎？”叶凡惊讶地望向她。
“哎什么哎，今晚你睡沙发，我进屋睡。”灼灼警告地瞪着他，“半夜不许夜袭！”
“……”我就算有那个心有那个胆，我还得要命啊……
灼灼又瞅了瞅窗外：“你是真的对那个跟着你的东西一点想法都没有喽？”
“我真的想不起什么啊……”叶凡无奈地再次重复。他就是一个老实的普通学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哪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鬼缠上了呢。
“嗯……”灼灼沉吟，突然抬手打开了窗户。凉风夹杂着雨丝灌了进来，叶凡打了个哆嗦，不知道她又搞什么名堂。
“今晚就这么开着窗吧，保持空气清新。”灼灼笑得温和可亲地说。
“喂……我晚上睡客厅啊，这样会半夜会着凉吧？”叶凡抗议。
“多裹几层被喽。”灼灼轻描淡写道，语气却不容置疑。叶凡无力了，寄人篱下就是如此凄惨而身不由己，他怀疑这个古怪的女孩就是在故意整他。好歹她没有说“不爽就出去睡”这种绝情的话，叶凡安慰自己，人生还是处处闪耀着爱与希望的。
“那蒙着点窗帘总可以吧？”他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人权。
“嗯，挡窗帘倒是不影响。”灼灼点头同意。叶凡松口气，很担心她会说出“会把窗帘弄湿”这种灭绝人性的话。
看吧，就说人生还是处处闪耀着爱与希望的。
————※※※
深夜，客厅里只有人熟睡的均匀的呼吸声。
冰冷潮湿的空气弥漫整个客厅，风鼓动着白色的窗帘，从缝隙里钻进来回回荡荡，像一条徘徊的幽灵。
一股隐约的血腥气从青涩的水气里浮现出来。
窗外厚重的云层包裹住月色，天空呈现一种血般的暗红。有野猫嘶哑的嚎叫穿过寂静的街巷，沙发上的人却好像死了般，仍沉沉睡着。
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吃力地爬上窗台……
他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
呀——呀——
那拖长了调的野猫又追了上来，就躲在这房间的某一处。他向旁边转动着目光，暗红的光线中客厅里静静摆放的家具电器，每一团阴影后仿佛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想撑起身子，却惊愕地发现浑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困住，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声带有嘶哑的气流流过，声音却被绑缚在嗓子里。
鬼压床？！
他开始努力挣扎起来，气息滞在胸口，呼吸不畅。他听着那“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肆无忌惮的，黑暗中一双冰冷黏腻的小手轻轻贴上他的脖子。
他浑身猛地一震，身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黑暗中的喘息声颤抖而沉重，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他静静睁开眼，眼瞳泛起幽幽的暗红……
————※※※
门缓缓推开，黑暗中的人影无声地移动到窗前，望着蜷缩在床上熟睡的少女。
女孩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夜色里不加防备的侧脸轮廓柔软得仿佛婴儿一样。
他静静望了许久，然后俯下身，仿佛要亲吻那张稚嫩的睡颜般。
手伸了过来，轻轻拨开她脸侧的发丝，然后……探向柔软脆弱的脖颈……
一团白色的影子突然不知从哪窜了过来，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他猛地吃痛，狠狠把白团甩了出去。
可与此同时，女孩也惊醒了。琥珀般的眼睛在惊愕了一瞬后，身子弹起，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他向后踉跄了几步，锋锐的刀尖已顶到他胸口，逼着他后退到墙角。女孩把刀尖抬至他的下巴，皱着眉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夜袭吗？”
她摸开墙上的开关，亮起的灯光下，注意到他空洞的暗红的眼睛，愣了下，遂面无表情。突然，她挥刀斩向他身后的影子！
细长扭曲的影子仿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团黑漆漆的实质的东西竟从中被斩断，脱离了出来！在那团东西落地的一瞬间，浓浓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女孩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倒转刀尖就要刺下去。
头顶的灯光不安地闪了闪，突然“啪”地灭了。她一惊，长刀下意识地就向侧面袭来的阴影横劈过去。“唰”的似乎劈中什么，黑暗中几点红的火星闪灭，坠落下去，那团黑影却从刀尖逃脱，“啪”的窗子弹开，从窗户逃了出去。
呀——呀——
野猫**般拖长了调的干哑的嚎叫围绕着这间房屋，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她不耐烦地走过去把窗户重新关上，再次在上面画了符号，轻轻一拍，声音戛然而止。她拈起地上半片掉落的蝴蝶残翼，手轻轻一蹍，就在指尖碎成红色的磷光。
身后响起轻轻的男生颤抖的声音，近乎崩溃的恐惧：“你听到了吗……那东西又缠上来了……那只猫的声音……”
“猫？”灼灼诧异地转头瞟了他一眼，“什么猫，你听不出来吗？那分明是小孩子哭的声音。”
————※※※
打开灯的客厅里，灼灼关上窗户，倒了杯热水递给缩在沙发上发呆的叶凡。她突然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胳膊，“唔，开了一晚上窗是挺冷的哦……”
叶凡没吭声，紧裹着毯子捧着那杯热水，像抓着根救命稻草般，目光空洞地直视前方。
灼灼伸脑袋观察他苍白的脸，眼瞳是普通的褐色，小声嘀咕：“明明是我被夜袭了哎，怎么搞得好像我把你强了似的……”
仍然没反应。
灼灼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照顾他的情绪了，直接说她自己的：“袭击你的是一个婴灵，这种灵一般都是人流掉的未成形的胎儿比较多，可袭击你的那个已经是个成形的小孩子了，这可不多见。”
她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的眼：“婴灵虽然很凶，但都不会无缘无故缠着人的，被他们缠上的人必然是与他们有渊源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它到底是谁吗？”
久久的沉默。
“我……知道……”沙哑而缓慢的声音轻轻说，他的目光转动，仿佛灵魂又回到这具空壳，眼中流过复杂而哀伤的神色。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她……她是我的妹妹。”
======
最近在写别的东西，也许过两天就挖新坑了……嗯，而且目前这段故事有点像传统恐怖了，啊，人家最不会写鬼故事啦……男主还不会讲冷笑话还有点娘炮……写的好卡好无聊啊嘤嘤嘤嘤~~小宗童鞋快回来吧，好想写你和小灼贫嘴卖萌闯江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