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那个通信兵依然守在营房门口,“贺兰将军已经在里面恭候姑娘了。”
“有劳了。”我朝他点了下头便进了贺兰雨潇的营房,我进去之后他已经坐在桌前开始用膳了。
“叶姑娘果然准时,”他对我笑道,“不过我也没有误了时间。”无论是他的言辞还是语气,都一扫刚才的急躁,又换上了平日里他那副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贺兰将军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好,”既然师父都已经说了要我鼎力助他,那至少现在我也要他当成自己统一战线的人:“不知饭菜是否合将军的胃口、伤口有否好转?”
“承蒙叶姑娘挂心,”他将口中的菜咽下去,“饭菜依旧十分可口,而且我的伤口也没有方才那么疼了。能够认识叶姑娘,实在是我贺兰雨潇的荣幸啊!”
“将军过谦了,”我客套地笑道,“若是伤口不若方才的疼痛的话,就证明药起作用了,伤口的炎症也有所缓解。不过在将军出战之前还是需要给将军换一贴外敷药的,待将军用完膳之后我会去找御医,然后我会亲手为将军准备。”
“如此甚好,”贺兰雨潇道,“虽然娄御医的医术高超,但是在我看来,叶姑娘的医术还要胜他一筹。”
“将军谬赞了,”我摸了摸托盘上的茶杯,“我只不过是个跑江湖的小女子,对于医术也只是略同皮毛,方才不过是和娄御医斗斗气才口出狂言,将军何苦当真呢?娄御医看过的病人恐怕比我叶涵伊看过的人还要多,我又如何敢与娄御医相提并论?更无谓说胜过他了。”
“依我看,过谦的人是叶姑娘你,”贺兰雨潇道,“叶姑娘与我从前见过的女子相差甚远,叶姑娘不仅貌美贤惠,还冰雪聪明,最难得的是,有一副侠义心肠。不过是我买下了两个杯子,叶姑娘便能如此帮我,我贺兰雨潇一直以为女子都是一副模样,但是叶姑娘实在让我另眼相看。”
“将军快别再夸了,”我拿起已经冷掉的茶倒在一旁盆盂里,并加入了新的热茶,“再夸我都要骄傲了。”
“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贺兰雨潇道,“绝无半句虚言。”
“这些话就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被黄小姐听到,”我捂嘴笑了一下,“怕是将军就要遭殃了。”
“遭殃?”贺兰雨潇反问道。
“当然了,”我认真地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黄小姐应该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吧?试问天下间那个女子会愿意听自己心爱的男子夸赞另一个女子呢?何况,贺兰将军待我如此周到,多半也是因为我的容貌与黄小姐极度相似吧?”
“我对你如此周到是因为你愿意帮我,”贺兰雨潇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并非是因为你与她容貌相似。不过她与你也仅仅只是容貌相似——其余的,就没有一处相似之处。”
他似乎话里有话,难道他不喜欢那个“黄小姐”?
“哦?”我装作对此事好奇地问道:“容貌相似就已经不易了,难道贺兰将军还指望我们任何方面都相似吗?那岂不是太为难将军了?而且,当真如此的话,将军岂不是就要把我当成是黄小姐了?那可不太好了。”
“我绝不会把你当成她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虽然他的表情并无变化,但是语气中却显得冷淡许多,即使他极力掩饰,我也听出来了:“黄小姐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是不能比的。”
“呵!”他笑了一声:“还是两杯茶吗?”
他转换了话题,我只得点点头。
“好了,”他漱完口之后对我说,“我是不是该歇息一会了?”
他这个逐客令下得有些突然,不过如此一来我更能确定他和“黄小姐”的关系了,但是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愿意帮助他的人而已,以贺兰雨潇这种小心翼翼的人,若是他不想说的事情,想必是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的吧,反正师父只是让我尽力帮助他,并没有让我管其他的事。若是能打听出来的事,我尽力打听,若是我实在没有办法知道的事,我也不必费心。如此,我也只好顺着他了。
“是的,”我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回答,“将军是该好生歇息才能更快恢复,若将军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叶姑娘。”他叫这一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想小憩一会,若是不打扰的话,能否在一炷香之后叫我起床?”
“哦……好的。”我看了他一眼,他眼中似乎少了一些傲气。
“多谢。”他朝我微笑,这次,他不似之前那种只是嘴角挂笑;这次,我看到他眼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