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以往又不是没有假扮过别人溜出府、溜出宫去游玩,”贺兰雨潇笑道,“都怪我不好,昨日若不是酒后糊涂与郡主拌了几句嘴,郡主也不至于如此,还请成公公不要告诉太后才是啊。”
“那这几个人呢?”成公公眯着眼睛,转过头去看着子萸他们。
“因为郡主此次来凉州并未随身带着侍女,这姑娘本是我前些日子买来伺候郡主的,”贺兰雨潇不疾不徐地道,“这两个男子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长兄,他们刚因战争失去了亲人和土地,我见他们可怜,便让他们到营中做一些粗活。平日里郡主对他们照顾有加,谁知他们竟敢做出此等荒唐事!”
看来贺兰雨潇确是无心为难我们,只不过是这个成公公来了,他要打圆场而已,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就目前的情形看来,我只有暂时帮助他了,我看了他们一眼,便对成公公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逼着他们带我走的。谁让贺兰雨潇昨日要气我?”
贺兰雨潇对我满意地一笑:“我知错了,都怪我不好……”
“既然将军都认错了,郡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成公公再次换上他那副讨好的笑。
“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好,”贺兰雨潇“赔罪”道,“可是你也不至于把你昨晚所说的气话当真吧?难不成你真要到皇上和太后面前告我的状吗?”
“我本意是如此的。”我现在只能根据他的“提示”来圆了这个谎。
“那现在可以不追究了吗?”贺兰雨潇问道。
“既然成公公都亲自为你求情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我每说一个字,我都紧紧地盯着贺兰雨潇,直到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放松,我才知道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幽辰郡主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子,既然对她的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我便有多刁蛮就多刁蛮就对了。
“多谢郡主。”成公公笑道。
“那我们即刻便启程回京吧。”贺兰雨潇笑着对我眨了眨眼。
“郡主和将军似乎忘了一件事还未处理,”成公公狡黠地朝子萸他们那边看过去,“那几个拐带郡主的人该如何处置啊?”
贺兰雨潇看了看他们:“既然都没有出事,不如就算了吧,他们也只是听命于郡主而已。”
“如此好吗?”贺兰雨潇的“处理”显然不符合成公公心中所愿。
看来必须“我”出马了:“方才我都说了,是我逼他们带我走的。我还说过若是他们不听我的,我便立刻杀了他们!我还吩咐他们必须要隐瞒我的身份,就算遇到贺兰将军也要装作我不是郡主!我还用了我的丫鬟的妹妹的名字——叶涵伊。”
“可是他们……”
“他们怎么了?难道听命于我也错了吗?”我尽量去想象着幽辰郡主的“处理方式”,不依不饶地说:“难道要不听命于我吗?你也要如此?”
“奴才不敢,”成公公吓得赶紧低下头赔礼认错,“只是若是不施予惩戒的话,恐怕以后会乱了纲纪。”
“既然如此,”我想了一下,“就让他们随我回京城继续伺候我吧,反正我一路上也需要一个丫鬟,难不成让这一群大男人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看来这个丫头颇得郡主欢心啊,”成公公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子萸,“这丫头还真有本事呀!郡主长这么大以来,从来都只有文倩这个丫头懂得讨郡主欢心,而郡主也只是让这个丫头伺候,太后和皇后都多次分拨丫鬟给郡主,都伺候不长,看来这个丫头是有福气了啊。”
“是,她懂得讨我的欢心,”我顺着成公公的话,“我与她也聊得投机,不似别的丫鬟那般无趣。”
“只是郡主身边的人,必定要家世清白,郡主毕竟长期出入皇宫,若是居心叵测的乱党,恐怕……”成公公嘴上虽还笑着,目光却越来越冷。
“我到了凉州多久,她就伺候了我多久,”我故作不耐烦的神态,“甚至同住一个营房,若她真是成公公口中的‘居心叵测’的乱党,她有不下百次的机会可以伤我、甚至杀我,但是成公公也看见了,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成公公多虑了吧?”
“是啊,成公公,”贺兰雨潇也帮我打着圆场,“我贺兰雨潇也并非做事鲁莽之人,若是可疑之人,我自然也是不敢放在郡主身边的,在买她之前,她的身世背景我都调查清楚了。成公公不愧是朝廷的忠臣,如此关心郡主的安危,待回京之后我必然会向皇上和黎昌侯禀告。”
“哈哈哈……”成公公满意地笑了起来,“皇上和太后对老奴如家人一般照料,郡主不仅是怡凤公主和侯爷的千金,更是先皇和太后最疼的外孙女,皇上更是视为亲生女儿,我这个身为奴才的,如何能不忧心呢?只是郡主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想要陪着自己的心上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管是皇上、太后还是侯爷公主,都盼着郡主能够如意幸福,若是有人让郡主受了一星半点的委屈,别说皇亲国戚不会饶恕,就是奴才!拼了这条老命也断不会饶恕!”
“这是自然,”贺兰雨潇捧着他,“成公公对皇上太后的忠心,是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郡主虽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对郡主的关心,也及不上成公公,日后,还望成公公多加提点才是。”语毕,他朝着方才拦下我们马车的领头骑兵使了个颜色,那人也明义地从马背上取出一锭黄金递给他,贺兰雨潇接过黄金,塞进成公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