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里曾经鱼龙混杂(2)

我家对面曾经住过一个老头，是蹬三轮车的，据说解放前就在这里蹬三轮拉客。这老头非常爱喝酒，一天起码得喝五回，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就开始喝，晚上睡醒也要喝，经常看到他拿酒壶去打酒。他原来曾经在妓院里面帮过忙，我管他叫叔，也聊过一些妓院这方面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死了。

其实住在这里的老人几乎都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很多人不愿意说，尤其是对陌生人。老北京的妓女分为"南班"和"北班"两种，一般来说，"南班"的妓女主要是江南一带的女人，档次高一些，不但有色，而且有才。这样的妓女陪的多是达官显贵，比如赛金花、小凤仙等都是南方人。"北班"的妓女以北京郊区和河北三河一带的女人为主，相貌好，但没有文化，不会吹拉弹唱。

那时的八大胡同就是妓院和戏院所在地，妓院大多数是一二等的，是供达官贵人们玩乐的，所以这里应该是当年最繁华的地方了。其实所

"八大胡同"是老北京花街柳巷的代称，又称"八大埠"，位于前门外大栅栏观音寺街以西一带。"八大"是虚指，旧书《顺天时报丛谈》指证，该地区至少有十五条胡同属于"花柳繁华之地"，公认的八条胡同是：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现名韩家胡同）、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现名棕树斜街）、朱茅胡同、朱家胡同。

谓的八大胡同，指的是包括王广福斜街、陕西巷、朱茅胡同、韩家潭、胭脂胡同、石头胡同、百顺胡同、朱家胡同在内的一片地区，其中最主要、最有名的是这么几条胡同。那年头这里白天冷落清静，而一到下午，便灯红酒绿，热闹异常。

除此之外，明清时候的八大胡同也有一些相公窑子。老人们跟我说，那是清朝时候的事情。相公窑子一般在韩家潭那边，据说人也非常多，非常热闹。什么是相公呢？就是长相比较漂亮的男孩子，靠着色相勾引客人，出卖肉体。据说当时明朝定都北京的时候，对当官的是有要求的，不准嫖娼。这些人就想，不准嫖娼，也没说不准玩相公啊。就这样，这个地方的相公成了抢手货。

相公窑子里面的几乎全部是唱戏的男孩子，要人有人，要个头有个头，油头粉面，整天捯饬得跟女的一样。有的男的好这口儿，所以他们就和听戏看戏的有钱人搞同性恋，被包养的也有。其实一般唱戏的男人都长得比较漂亮，眉眼也好看，很多行为举止有点像女的。那些有钱人就去捧场，弄一张桌子，点上灯，再弄点酒菜，边喝边看，旁边还有人伺候着，然后这些人就和那些唱戏的男人搂搂抱抱。唱戏快结束了，就到外边去开房间。等到南方妓女到了八大胡同，就把相公窑子的生意给顶了，渐渐地也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