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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浓姬初嫁时

一个月后飘着淡淡雪花的美浓稻叶山城。

长女长井姬、次女浓姬向斋藤道三深鞠一躬,斋藤道三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为父亲给你们俩安排了亲事。”

“那么对方都是谁?”道三的正室小见之方急切的问道。

长女长井姬也好奇的望着父亲,而一边的浓姬则皱着眉表情复杂,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么,这就是作为武家之女的宿命么,浓姬在心里念叨着,既有对未来夫婿的期盼,又有深深的担忧。

“嗯,前几日,织田家与姊小路家分别向我求取了婚事,我已经都答应了。”斋藤道三顿了顿说道。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说明时,正室小见之方突然将他的话打断,“莫非,其中一个就是信长殿下吗,那个被讥笑为尾张大傻瓜的人!”小见之方撇着嘴颇为厌恶的说道,接着她话语一转,“另一个就是那飞弹的姊小路龙飞吧,飞弹可是一个贫瘠之地,木曾也是个山沟沟,你真打算把女儿嫁到那种地方?”

“即便是傻瓜,也是迟早要继承织田家的男人!至于姊小路龙飞贫瘠的飞弹是困不住他的,这也算是一门好亲事。”见妻子质疑他的决定,斋藤道三横视了妻子一眼怒喝道。

“说起织田,可是一直在与我家冲突,不知何时又要起硝烟了。而姊小路龙飞几个月内便先后夺取了飞弹、侵占了木曾,如此穷兵黩武之人在强敌环视的飞弹,武运也是绝不会长久的!到时候浓姬与长井姬她们。。。”正室小见之方面带哭腔的说道,由于早先道三曾向她们提起织田家表示要结亲的想法,原打算要浓姬下嫁给信长的,这一点让她们几人都误会了。

见两女与夫人对这两门亲事都不大乐意,斋藤道三只得叹了叹气解释道,“现在我无暇顾及与外敌抗争,义龙他。。。”说道这里道三叹了气,一脸失落的望了望门外小声的念叨道“正觊觎着这座城池,不!是老夫的首级。”

“噢,兄长大人吗?”两女几乎同时惊呼道。

“嗯,那小子是一根茎啊,外面风传义龙是深芳野姬与土岐赖艺所生之子,他居然轻信了,简直就是放屁!我自己播的种,我会不清楚?如果他不是我道三之子,我会让他活到现在吗?”道三激动的说完这些,有些意味深长的叹道,“头脑简单啊,以为只要打到老夫,美浓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啊。”正室小见之方悲愤的说道。

“月前面对姊小路家的入侵,我冒险带兵去了趟远山家,还好那事算是圆满解决了。总之,为了压制义龙的举动。”道三深深看了看两个女儿道,“必须与织田家与姊小路家结盟。”

“父亲大人!”浓姬正想进一步说什么的时候,便被一顿怒喝打断。

“不许有异议!”道三威严的呵斥道。

“岂敢,只是希望父亲如实相告与浓,莫非正是因为其是傻瓜才命下女下嫁的吗?”

“什么?”斋藤道三不解道。

“傻瓜继承织田家时,就是父亲大人进攻之时吗?那可是将尾张纳入囊中的绝佳时机啊。父亲就是为此才把浓姬嫁与他的吗?对吗,父亲大人。”浓姬淡淡的问道。

“啊~~哈~~哈!浓姬你可搞错了对象哦,你要嫁的可是姊小路龙飞啊,长井姬嫁的才是信长。”道三对女儿的见地也极其赞赏,正色道,“对你可真不能说假话,没错,老夫迟早会拿下尾张的,如果你是男儿身该多好。”

“什么?”几人都大吃一惊道,原来不光是浓姬,几人都对错了号。

“我要嫁的是那个尾张大傻瓜!”长井姬颇不是滋味的哀叹道。

“嗯,早先织田家表示要与本家结亲,我便打算将浓姬与他。但后来姊小路家又来提亲,我便打算将浓姬下嫁与龙飞。”斋藤道三耐心的解释道,“浓姬不能生育,作为侧室,我想龙飞应当会善待你吧,而且我也不会将本家的嫡女嫁给他做侧室,长井姬下嫁与织田信长做正室道也门当户对。”

“好了,作为大名家的女儿,你们应当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你们也要带着此觉悟出嫁,明白吗?长井姬、浓姬。”道三带着复杂的心情生硬的说道。

“哈!小女明白了。”两女几乎同时答道。

“长井姬你是姐姐,年前就先一步嫁与织田家吧。”道三说完又颇为不舍的看了看浓姬一眼道,“至于浓姬,明年开春,再嫁过去吧。”

“是,父亲大人。”两人恭敬的跪拜道。

满天的樱花飞舞,纷纷扬扬地洒落,将整个稻叶山城装扮成了一位待嫁的粉妆新娘。明天就是美浓国主斋藤道三次女浓姬出阁的日子了。天守阁内一名名侍女正在欢愉的忙碌着,端着一个个精美的盒子,包裹往来频繁,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与外面的喜庆气氛相反,其生母斋藤道三的正室小见之方此时正在屋内,强忍着深深的不舍为爱女浓姬仔细的梳理着一缕缕秀发。望着面带惆怅的浓姬,小见之方的眼泪数次几乎夺眶欲出。

“母亲我想一人出去走走,再最后看一次这美丽的稻叶山城。”待其母为她梳理好秀发后,浓姬淡淡的说道。

“好!再去看看也要,你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稻叶山城了。”小见之方关切的答道。

依靠在一棵樱花树下,仰望着枝头飘落的淡淡花瓣,浓姬情不自禁的低吟起一首明国诗词,“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啊浓!”突然一个熟悉的呼唤,拉回了惆怅中的浓姬。只见她赶忙回过头一看,原来来者是他的哥哥斋藤义龙。

“原来是兄长啊。”浓姬颇有些意外的望着斋藤义龙。

“听说你明日要出嫁了。”斋藤义龙面带微笑的说道。

“所以兄长特地赶来的吗?”浓姬欢喜的问道。

“呵呵,虽说我们是同父异母,你也是我可爱的妹妹啊。你出嫁我怎么能不来啊。”斋藤义龙诚恳的说道。

“浓姬对兄长的到来不胜感激。”浓姬向斋藤义龙恭敬深鞠一礼。

“真可怜啊,先是长井姬嫁与了织田家沦为人质。呵,现在又轮到你嫁与姊小路家去做间谍,没想到那个男人已经堕落到了如此地步。真是武家之耻啊!”斋藤义龙背过头去颇为不耻的说道。

“呵,你说的那个男人不正是我们的父亲吗?”浓姬淡淡的笑道。

“对你来说是,但对我来说不是。”斋藤义龙转过身来,冷漠的说道。

正当浓姬听到这话,场面立马陷入冷场后,一个威压而又略带质疑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不是你父亲,对你而言是什么?”只见斋藤道三略有点激动的摇摆着走了过来。听到这话斋藤义龙立马半跪与地,默然不作声响。

“怎么?回答不了吗?”见斋藤义龙默然不作回答,道三向前几步逼问道。

“据说我的母亲三芳野原来是这座城池真正城主土岐赖艺的妾室,是吗?”见道三步步紧逼斋藤义龙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问道。

“正是,老夫从土岐氏手中枪过了这座城池,同时还有你已故的母亲三芳野!”道三淡淡的回答道。

“那时,传闻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我的父亲是土岐赖艺,而不是你蝮蛇斋藤道三!”斋藤义龙大喝道。

“兄长,那传闻是假的,如果真是这样。。。”看到两人火药味十足,浓姬赶忙劝解道。

然而正当浓姬打算进一步解释时便被斋藤道三愤怒吼声给打断了,“是又怎么样!你还想来报仇吗?想夺回美浓之地吗?啊!”

“混蛋!”斋藤义龙将手紧紧按在了腰间的太刀上,红着脸,作势欲拔出太刀。

“老夫奉陪。”斋藤道三用手中折扇指着斋藤义龙的头喝道。

“你们别这样,明天我就要出嫁了,兄长!”浓姬冲到两人中间,极力劝解着愤怒的二人。

两个头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牛,一双浓眉大眼与一双三角眼直直的互瞪着。“保重!”最终,斋藤义龙也没拔出刀,丢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便转身大步向天守阁外走去,至于这话是对即将出嫁的啊浓还是对蝮蛇说的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两者皆有。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会引起大哥误解的。”浓姬不解的问道。

“哼,他是不会拔刀的。”蝮蛇斋藤道三望着离去的儿子,内心充满复杂的叹道,只有弑父的小蝮蛇才是好蝮蛇啊,如果你真能咬倒你老子我,那样你才有资格作这乱世的大名。

“浓,为父有东西给你,来吧。”斋藤道三说道。

在一间密室内,斋藤道三递给浓姬一把短刀。

“待为父有所指示,便用此刺杀姊小路龙飞。”看到浓姬满腹狐疑,道三起身慢慢念叨道,“据说蝮蛇之子出生时,要啃食母亲腹部,弑亲而出世,不杀生便为刀下人,若是没有这份强韧无法存活于此乱世啊。”

“为父观之,姊小路龙飞对本家的威胁远远高于织田家,为父拜托你呢。”道三突然跪在浓姬面前恳求道。

浓姬不置可否的接过此刀,神情复杂的捂摸着刀身道,“女儿不能保证,一定会刺杀姊小路龙飞殿下。”

“嗯?”道三惊疑道。

“我既然嫁与姊小路龙飞,亲身侍奉其左右,日久难免产生情愫。如若,父亲大人有所大意,说不准我会建议姊小路龙飞殿下先攻入美浓也未尝不可能呢,到那时,这把刀可能会插入父亲胸膛啊。”

“啊~~~~哈~~~哈!如此我便能放心的将你嫁入姊小路家了,同样的刀我也给了长井姬一把,这便是我蝮蛇的家训啊。”斋藤道三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极其高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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