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焰的伤势,由于这一次熔炼铸剑的过程,也一并治愈了。这让苦苦运了一晚上功还只恢复了两三成的黑山神熊大为惊讶。
而当它看到夜焰对程凌表现出来的那种恭顺和驯服,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背地里暗暗怪叫:“都说这小寡妇性子烈,怎么投降得比我还彻底?那‘主人主人’的喊得可真叫腻人啊!看起来女鬼这种东西,还真不是我老熊能弄明白的。”
想到这儿,它竟破天荒的有些惆怅起来,琢磨着当时要是没有程凌出现,这漂亮的小寡妇归顺了自己,也是这么服帖的话,还感觉可就好极了。虽然它嘴上不把夜焰的美貌当回事,但是好看的东西,放在任何人眼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很快,程凌就开始询问它有关主命鬼王清剿鬼村的事情。
一说到此事,这个粗豪的妖兽鬼魂竟顿时开始捶胸顿足,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说起来,它干掉了前一个鬼主占据了那座鬼村已经差不多三百年,还以为站稳了脚跟,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却被地府鬼吏们一举推平,至少八千野鬼被第六殿扫荡一空,自己只带着几个亲信净身出户。
这份失落和悲痛,对于一个颇有抱负的野鬼头目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
若非如此,它还不一定能看上夜焰的这个小地盘。
“你说一共来了二三十个鬼吏?”程凌道。
“不错,里面至少有七八个冥将等级的鬼吏,尤其是地龙四鬼将里面那个叫骸龙的,你干掉了他兄弟,他那眼睛叫一个红啊,真是见一个就往死里拍。我要不是见机跑得快,这会儿恐怕已经连骨头都磨成粉了。”黑山神熊心有余悸的念道。
程凌点了点头,骸龙虽然和鬼眼等人并称地龙四鬼将,但是他当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鬼的实力远远在其他三鬼将之上,绝非自己可以力敌。这正是他当时突击望气得手之后,就立即远避的主要原因。
而这一次,主命鬼王竟然会出动这么多高阶鬼吏,看上去确实是着急了。那么既然他们这一次没有找到自己的下落,接下来必然不会罢手,自己的形势也会越来越不妙。
所以,要想避免落到黑山神熊这样四处逃窜的境地,自己还是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提升自己的实力。即便不能达到主命鬼王那样的高度,至少也要能同时抵挡住多数鬼将的围攻。好让对方不敢大面积的撒网搜捕。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更多更丰富的幽冥鬼气来源,以及更多的帮手。
紧接着,他想了想又问:“鬼吏是怎么找到你们鬼村的所在?是碰上的,还是说他们早就知道,只是没机会出来围捕而已?”
听他这么说,黑山神熊便呵呵笑了起来:“程老大,看起来你还真是没来几天啊,连这都不知道。其实你两个都没猜对,要不要再猜猜?”
夜焰此时在一旁啐了一口道:“老熊你还会卖关子了?有话不会直说么?”
说着她便转过头来,对程凌道:“各个鬼村的位置,十殿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还不早就剿灭了?”
程凌道:“想来也是如此,可是每个鬼村都有这么多毫无修为的普通鬼魂,在一个地方带上成千上万年,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
夜焰笑了笑道:“主人说的不错,如果真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肯定是会被发现的。所以,我们确实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迁移一次。再加上冥界时不时会有迷雾封锁,寻找起来非常不便,十殿鬼吏没有兴趣花那么大的精力去漫山遍野地搜捕区区几千个鬼魂。所以我们这些鬼村才能得以幸存下来。”
“迁移?”程凌不觉有些好奇,如此众多的孤魂野鬼,如果在冥界之中做长距离的迁徙,倒也是件颇为壮观的景象。
“既然如此,黑兄的鬼村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黑山神熊立即叫道:“那是因为咱们鬼村虽然经常挪窝,但是也不是随便挪的,地方是有讲究的。必须在接阳之地才行。”
“接阳之地?”这又是一个程凌没有听过的说法。
夜焰点头道:“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虽然咱们是鬼魂,性属极阴,但如果终日不接阳气,时间久了,一样会痛苦难当。有修为的鬼魂还好,可以运功抵御,但是那些普通的小鬼,即便不在地狱,也仿佛身在地狱了。所以咱们既然不愿入地狱受苦,就必须找到有阳气的地方。
而冥界是绝阴之地,按理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阳气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发现,在冥界的某些地方,会不定时地出现一些与阳间相通的裂隙,泄露进些许的阳气。这些地方,就是我们所说的接阳之地了。”
这种说法,程凌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大感好奇。
“那么这座山谷就是接阳之地吗?”
黑山神熊连忙道:“对啊,我就是顺着接阳之地到处乱碰,才找到夜姑娘的。”
“原来如此。看起来鬼吏也是这么找到你的。”程凌笑道。
黑山神熊无奈的晃了晃它巨大的脑袋:“这也算我倒霉。这冥界之中,接阳之地多了去了,而且还经常变动,难找的很,可我却偏偏找了个靠近枉死城地方落脚。不先找着我还能找着谁?”
程凌一阵失笑,随即又将那张冥界地图拿了出来,问夜焰道:“那么,这附近还有多少接阳之地?”
夜焰妙目一转:“主人,你问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去寻找其他的鬼村?”
“不仅仅是寻找。”程凌点头道:“听黑兄的意思,卞城王的部属已经全力出动,不找到我是不会罢休的。而在此过程中,恐怕还会有大量的鬼村遭殃。这些可都是珍贵的幽冥鬼气来源,每被鬼吏剿灭一处,我们就少了一份增强自己实力机会。与其如此,还不如我先把它拿过来。”
说到这里,他猛地将拳头向桌案上一砸,眼睛里,则闪动着一种坚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