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镜花水月?”一旁的极成子满脸诧异,看着凌霄羽的表情再次充满了警惕。
镜花水月的事情凌霄羽也是听玄变提及才知道的,他本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可如今听极成子的语气,这事倒是像是件极为隐秘的事情。他不由的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以玄变的年纪与见识,这样的事情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在旁人看来或许就不是如此了。
但如今话已出口,想要再更改也不太可能了,何况还是在极成子这样的高手眼前。凌霄羽只得含混的回答道:“我曾听一位前辈提起过镜花水月之事,不过也并不知道的十分详尽。”
“前辈提起?哼,恐怕不止于此吧。”极成子冷冷的说,“刚看你的反应,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恐狼的嚎叫,应该也知道它们为何而来,那你来离镇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了。”
“这话是从何说起,晚辈真的只是偶然路过而已。”见极成子的语气越来越充满敌意,凌霄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看来此事确实与镜花水月有关,极成子多半是误会自己来离镇也是为了探寻这里的秘密,这可不太妙。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不是也想解开镜花水月的秘密,拿到那件神兵,何况机缘巧合,自己如今手中拿着“眼前镜”,为什么不进一步,看看这离镇里到底藏着什么,便又笑着说:“不过师叔所料不错,那位前辈确实提到过离镇,说若要寻找镜花水月中的神兵,必然要来离镇一趟,只是……”看着院落中的鲜血,他的神情又不自觉的多了些愤慨,“没料到魔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看来他们这么做也是为此而来。”
极成子长叹一声,扫了眼地上的骸骨。“陆家大小二十三口,一个不剩,都被溶血恐煞所杀,镜花水月中月的下落,不知是否落入他们的手中。”
原来这里就是农夫所说的陆家,听极成子的意思,他们家中竟藏着镜花水月四件之一的头顶月,恐怕是害怕别人知道所以一直没让外人知晓,却不想招来灭族之祸,魔教为此而来,看着情形,多半已经得手了。
“这么说来,魔教的人可能已经得到了头顶月?”凌霄羽用上齿咬住下唇,如果真是那样,要想得到镜花水月中的神兵,就得从魔教手中得到这件东西,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极成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没有去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头顶月,连这名字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确实对此事了解的很详尽,我一直在奇怪到底魔教的人怎么知道的消息,看来现在有些眉目了。”
极成子话刚落音,凌霄羽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受到了积压,陡然形成无形的夹板将他牢牢的扣在当中,除了勉强能够呼吸说话以外,其他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凌霄羽一面急问,一面想调动灵力反抗,但两者的修为相差甚远,他所形成的盘龙壁都尚未成形就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压了回去,而且是压迫他的这股力量并非单纯是灵力,天诛技法也根本发挥不了威力。
“什么意思?我来问你,你口中的那个前辈,究竟是何许人?陆家握有头顶月的事,就连他们族中,也只有历代族长在知道这个秘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可你口中的这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将如此机密的事告诉你这样一个修为粗浅的小子,我倒想知道,这位世外高人究竟是谁。”极成子的语气愈发的严厉,说到最后他手一招,一道狂啸的飓风凭空出现,缓缓朝着凌霄羽逼去。所经之处,地上的石块都化为粉末,只要这风再朝前一些,就会将凌霄羽撕为碎片,再次喝问:“快说。”
凌霄羽几次努力都无法挣脱束缚,知道以目前的修为再如何反抗也没有用处,脑中赶忙急转,故意轻松一笑,回道:“师叔既然问,晚辈本不该隐瞒。只是,一来晚辈没有得到那位前辈的允许,不敢贸然提及他的名讳;二来师叔刚才说的话似乎与事实不符,硬要晚辈说出那位前辈的名讳,多有不妥。”
“与事实不符?哪里不符?”极成子问,归气宗惩戒门徒向来都是有理有据,何况他并非真要将凌霄羽如何,便让飓风停止向前。
凌霄羽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师叔刚才说,这件事只有陆家族人知道,那师叔又如何知晓这件事?”
“原来是问这事,”极成子不屑的笑笑,“当然是陆家派人来归气宗求援,因为我母家与陆家有姻亲,所以掌门师兄才让我带着孟尝师侄下山,此事就连孟尝师侄也并不十分清楚。”
“陆家既然能向归气宗求援,那师叔如何知道陆家没有再向别处求援?这虽然只是晚辈的揣测,但也不无可能。”凌霄羽早已料到此节,“师叔既然怀疑那位前辈,不如改日我让那位前辈亲自上归气宗与师叔相见,将此事说个明白,不知这样可好。不然师叔就算再如何为难晚辈,我也说不出原因来。”
极成子听他这样说,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向来自持身份,所以当凌霄羽说到“为难”二字,让他觉得以自己这般身份,硬是逼迫一个无名的晚辈,确实极为不妥。只得叹了声,解除了凌霄羽身上的束缚,说:“这话也有些道理,这事我会查明的,绝不会冤枉了好人,既然你与孟尝师侄认识,全族都在临城,也不怕你跑了。”
面对这样的威胁,凌霄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极成子说这样的话都是建立在自身的修为和归气宗的势力之上,确实,极成子若想要想扳倒凌家可谓易如反掌,但若是自己能有傲视天下的修为,谁还敢如此对自己说话。可是眼下,也只能忍耐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师叔说的是,以师叔的名号和归气宗的名声,我怎敢胡来。”他顿了顿,继续说,“不知师叔打算如何做,魔教妖人应该还未走远,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虽然让极成子得到头顶月对他来说也颇为棘手,但总比让魔教夺了去不知影踪好的多。
“我自有分寸。”极成子哼声说道,突然长袖一挥,又是一阵狂风刮过,风卷着细沙让凌霄羽根本无法睁不开眼睛。
待到风停下来,凌霄羽却再次看不见了极成子的影子,而这一次他连对方究竟去了何处也无从知晓,只得无奈的站在原地,放弃追寻的想法。
“小子,你想人家出头帮你得到头顶月,可没想到如意算盘落了空吧。”始终没有开口的厄魇珠又如同看热闹般的冒了出来,笑嘻嘻的说。
“落空?我可不这么认为。”凌霄羽摇摇头,“陆家既然会去找归气宗相助,极成子也来到此地,又放心让孟尝离开,就说明他们也料到这一天,早已做好了万一的准备,极成子虽然恼怒,却任由魔教离去,这事恐怕未必如现在所见的那样。”但就算如此极成子为何会让孟尝回到临城,而那几日正是恐狼被发现的时间,这事可有些古怪。
“哦?那你刚才那些话?”厄魇珠疑惑的问。
“虚虚实实,一半一半,极成子既然已经对我留心,若是装的全然不知反倒惹他怀疑,倒不如现在这样让他以为对我已经知根知底,否则这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凌霄羽抬头看着月亮露出些得意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