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已用内力为其护住了心脉,以最短的时间赶去凌烟阁,又速速招来御医医治,御医一到,他便离去,心绪很乱,他需要时间静下来理一理。
病来如山倒,颜萱这一病便是几天昏迷,凌烟阁里忙坏了,兰薰也向舞坊告了假,守在床前照顾,不眠不休。
而苏墨自那日送颜萱回凌烟阁后,再未出现过。
已是三天过去,傍晚时分颜萱终于醒来,身子虚弱,连说话都很费劲,抬眼看见兰薰眼底青黑一片,心知是因为自己害她担忧,便抓着她的手宽慰几句。
想着她是病人,兰薰也并未责怪,只是觉得她这主子实在是时运不济,隔三岔五的就会整出个事来,身子骨太弱了,便同她商量着,等她身子一好,便教她习武。
颜萱欣然同意,学个几招半式的,虽不能防身但也可以强身健体,打发这禁足的时间。之后又劝兰薰下去歇着,自己这边不需要人照看着,兰薰不同意,非得她又动用身份命令,并找了如画换她,她才肯回房去歇息。
因为心疼兰薰,她早就让人整理出了一间屋子,而兰薰也搬了进去,并未在她寝室的外间躺睡榻。
如画守在床边,颜萱过意不去,她身子虽然虚弱,但至少也有好转的迹象,不需要人十二时辰的守在床边,便也打发了她到外间的睡榻上去歇息。
近来已昏睡了几天,此刻是毫无睡意,盯着帐顶发呆,脑海里不自觉的又出现那天苏墨的样子,却原来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又或许那冰冷的样子本就是掩饰脆弱的道具,他,应该是她见过的最需要温暖的人了,所以此后,她会给他,无怨无悔。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不知躺了多久又被干渴的喉咙弄醒,她睁开眼睛看见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一盏茶杯,微微起身伸手去拿,却怎么也够不着,人还差点摔下床去。
好不容易将自己给拽回床上去,再抬首时,不想茶杯已被端在眼前,她诧异的往前望去,端茶杯的人身子被隐在黑暗里,窗户透进微亮,只照亮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修长却泛着冷光,如同他的人。
颜萱伸手过去接茶杯,力气却在刚才已用尽,竟连茶杯也端不住,险些打翻在他的手心,他眉头一蹙,走上前去站在她身边,把杯口递到她唇边去,竟是亲自喂她喝水!
颜萱口渴难耐,也不矫情,就着喝光了里面的水,然后身子靠在床架上,将被子裹紧了自己,等着眼前的人开口说话,这么晚来定是有话问她吧!比如会问,那晚她为什么会在锁忆园,是不是有所图谋?
他不信任她,她所做的任何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有所图谋。
可苏墨却只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的看着前方,大半个时辰过去,都没有开口说话,颜萱困意袭来,渐渐睡去。
苏墨起身,轻柔的将她扶下睡好,又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站在床边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亮光,看着她带着病态的小脸,渐渐呆了。
这几日他一直默默的守在窗外,每次都是从黑夜站到天明,今日见她醒过来,不知为何竟有些心喜,看她想喝水却够不到茶杯,于是下意识的进来,端起茶杯后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已不受思想控制了,他本只想在窗外默默地看着的。
夜很深,也很静,颜萱睡熟了,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时间定格,画面定格,有一种名叫“爱”的东西在心田破土而出,长出小芽。
只是当事人并不知晓,或许是不确认,又或许是不愿承认,害怕再一次尝到那种爱而不得的撕心裂肺的痛。
窗外很冷,可悄然出现的一双眸子,里面充满了嫉妒,那嫉妒燃烧得快要喷出火来,似要焚烧掉那床上躺着的人,然而,她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光流连在那挺拔的身影上,那身影站了多久,她便在寒夜里站了多久,近几日来,夜夜如此。
苏墨是她的,只能是她的,谁想要抢,那谁就得付出代价来!
天慢慢亮起来,苏墨身影一动飞离出凌烟阁,暗处那双眸子的视线紧随而去,尽是眷恋,呆在原地良久,她才转身离开,苏墨可以拥有很多女人,可她不允许他的心里也装着那些女人!
第二日醒来颜萱的状况已大好,喝了几碗粥后仍觉不饱,于是又央了兰薰去做些点心来,点心做得多,她想起已有好几日没去看望苏蕴德,便吩咐小蝶装些点心带去镜花水月居替她探望他。
待小蝶离去后,她便开口让兰薰回舞坊去练习,前几日听她说舞坊嬷嬷已选了她做跳舞的主角,若她天天这么缺席练习,会给嬷嬷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认为她没选之前刻苦,选上之后便懒散。
兰薰也认同她的想法,唤来如画,让她在这里照顾颜萱,自己则整理一会儿便赶回舞坊,这几天耽搁了,今夜得晚些回来。
颜萱吃饱后,闲来无事又到床上去蜷着,找来几本书打发时间,脑袋里却总是不自觉的回到昨夜,自己睡着后不知苏墨是何时离开,他为什么没有问问她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还是,他根本就不屑去求证,在心里已认定了她就是个图谋不轨的女人!
抬头望向窗外,突然觉得心里面闷闷的。又想起他呢喃着的那个叫“倩儿”的女人,究竟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竟隐隐有了好奇感!
天渐渐黑了,小蝶却还没有回来,颜萱担心,正要吩咐几个丫头出去找找,她却踏着小碎步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在颜萱面前请安后,将披风呈了上去。
“娘娘,这披风是寿王让奴婢带来给您的,他说您的那件不见了,这件算做是还给您的!”小蝶将寿王交代的话说给颜萱听。
“寿王的身子好些了吗?”颜萱接过那披风,放在床边。雪地里背他的时候,将披风裹在了他的身上,想必是回去时被人随手扔了。
“这几日天寒,还不能出来走动,寿王说等他病一好,就来看望您!”
“你没将我生病的事给他说吧?!”突然想起来,小蝶走的时候忘记交代她不要对寿王说自己生病的事,免得他担心着,不能安心养病。
“没讲!”
“那就好,你也累了,先下去吧!”打发了人走,她也无事可做,坐在床上发呆,室内烛光昏黄,困意又袭来,在这床上躺久了,还躺出了懒病来!自嘲的笑一声,人便钻进被子里,将身子裹严实了睡觉!
明天双更,补12号未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