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自李霓裳的嘴角溢出,而原本白皙的右脸,不但有鲜红的五指印,而且已经肿起。
金大爷缓过神来后,便一把揪起李霓裳里衣的领口,如拎小鸡般拎起她,他面目狰狞的开口道:“臭丫头,你真******不识抬举,即然你如此不识趣,老子也不跟你讲什么怜香惜玉。”
李霓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重重的扔回床塌上,紧接着‘嘶啦’一声,只觉胸前一凉,里衣便被他扯开,露出里面粉红的肚兜,李霓裳本能的双手护住胸前,从不哭的她,再也忍受不了,泪夺眶而出,她受不了如此的屈辱,便咬牙倔强道:“受辱至此,不如一死。”语毕便迎头撞上床柱。
金大爷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烈性主儿,当看着额头满目猩红的人儿翻身掉下床时,他还怔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金大爷怔愣的当下,房门外响起嘈杂的吵闹声,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房门便被撞开,下一刻南宫寒星带着人涌进屋里,当看着地上,衣衫不整,满脸鲜血已经人事不醒的李霓裳时,他只觉心被万根银针同时扎着,没有伤口,却疼至肺腑,再看床上的中年男子,南宫寒星额前青筋爆起,双眸猩红的提剑上前,下一刻只见一阵血雾散开,屋里被浓郁的血腥之气充斥。
扔下手中的剑,南宫寒星蹲下身,怜惜的扶起李霓裳,并对早已退出房外回避的随从道:“拿披风来。”
徐平闻言,先是周身一颤,旋即便接过手下递上的黑色披风进屋,递给南宫寒星。
南宫寒星为李霓裳披好披风,便将李霓裳打横抱起,率先出了房门,当看见被卫兵扣押的师艳姬和深瞳时,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把这两个贱女人带回堡中,关进黑房,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嚼舌根,若让我听得半点谣言,军法处置。”
南宫寒星语毕,便径自抱着李霓裳去了,师艳姬因口被封了,她什么话也说不了,只能恨恨的看着被解救的,满脸是血的李霓裳,心中则更是不甘,为什么紧要关心,南宫寒星赶来了,为什么那个贱女人的运气总是这么的好。
回到飞翼堡,南宫夫人见大儿子抱着身披披风,鲜血淋淋的李霓裳回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寒星,霓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管家快去请大夫。”许久,南宫夫人才回神,带着近身侍女跟在南宫寒星身后,一共往凤院而去。
“娘,现在救霓裳要紧,至于其它的事情,我稍后再跟您说。”南宫寒星神情忧虑的回话道。
夜已经很深,无心却无睡意,正在凤舞阁正厅里,焦急不安的来回走动,突听院中有动静,便急急开了正厅的门,远远的就见南宫寒星抱着满脸是血的李霓裳往正厅这边而来,无心便急急的迎上道:“大公子,霓姑娘受了什么伤,怎么满脸都是血。”
“先别说这么多,无心快让凤院的嬷嬷烧热水,你近身照顾霓裳的,吩咐完嬷嬷,赶快到卧室,帮她清理身上的血污。”南宫寒星吩咐完无心,便径自抱着李霓裳去了二楼的卧房。
无心吩咐了嬷嬷去小厨房烧热水,便急急的回到二楼李霓裳的卧房,取出干净的里衣,带了两个丫头,让他们先去端些热水,又将南宫寒星赶出卧房,无心这才解开披风,先为李霓裳换了干净的衣服。片刻之后两个丫头,一个端着热水,一个端着托盘回来,托盘之中堆放着折叠整齐的方帕子。
将帕子浸入热水中,然后拧干,轻轻拭去李霓裳脸上的血迹,这才发现她左额角有伤口,显然脸上的血便是这个伤口流出的。
楼下正厅,南宫夫人将随从们遣去,厅中便只剩他们母子二人,在主座坐定,南宫夫人这才道:“你是在那里找到霓裳的,怎么会弄的满身是伤?”
“人是在师艳姬开的花满楼找到的,我赶到时,师艳姬也在,并且就在霓裳所在的房间之外,冷漠无情的任由屋里的霓裳被人欺负,至于霓裳的伤,我猜想是她自己撞的,她的性子那般倔,怎会任人凌屈,怕是为保清白,绝望之下想以死求得解脱。”南宫寒星坐在下首,悲愤的说道。
“什么?这事真是艳姬干的?那花满楼便是青楼吧!艳姬怎么可以如此,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送去青楼,原以为她出身大户人家,凤度自是较平常女子更宽容,没想到眼中这么容不下人。”南宫夫人早在寺庙发现师艳姬带着深瞳悄悄离开时,心中便已有怀疑,当时只是不大确定,现在亲耳听寒星说,她不禁对这个儿媳失望极了。
“娘,我还怀疑,爹的中毒之事,也与师艳姬有关,不然怎会那般巧,爹才中毒,霓裳便被掳走。”平复了一下心情,南宫寒星说出心中的猜测。
“什么?若你爹中毒之事,真与师艳姬有关,那我们南宫家绝不再容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留之便是祸害。对了,霓裳可还是清白之身。”向来温柔的南宫夫人,在听说南宫翼中毒之事与师艳姬有关时,便露出少有的严厉神情,在说到李霓裳时,她的神情又变得小心翼翼,毕竟名节是女孩最重视的,若清白被毁,霓裳怕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娘,您怎么会这样想,霓裳是何等的傲气,为了清白连命都可以不要,您怎能怀疑她非清白之身呢?”南宫寒星误会了母亲的意思,因此有些不大高兴的说道。
“寒星,我并没有怀疑霓裳,我只是担心,她若清白之身得保,便是性命无忧,若是清白被毁,怕她醒来后,必是会再次寻死,娘是女人,明白名节对一个女子是何等的重要。”南宫夫人没有生气,只是语重心常的解释道。
“娘,对不起,是我误会您的意思了。”南宫寒星闻言,面露愧意的道歉道,停默了片刻他又道:“这般惨烈的清白悍卫,着实叫人心疼,您就放心吧!她还是干干净净的女孩。”
“这我也就放心了,你打算如何处理师艳姬,她毕竟是师圣卿的妹妹,若不好好处理,必定会引发两城交战。”南宫夫人心头一松,这才想起师艳姬来。
“等霓裳醒了,看霓裳的意思,毕竟霓裳的悲剧是师艳姬一手造成的,她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上全部责任。”南宫寒星想了想,便淡漠道。
“夫人,大公子,大夫人来了。”
南宫夫人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便突听门外响起管家的通报声,到嘴边的话,她也只好暂时咽回肚子里。
南宫夫人亲自带了大夫,去了二楼李霓裳的卧房,大夫先是细心的为李霓裳把过脉,后拆了额头上的包扎,检查了伤口,重新上了药又包扎好,这才起身行至一旁的桌前,提笔写下药方。
“大夫,我这侄女的的伤严不严重,身体可还有那里受伤。”南宫夫人先是看了看床上苍白无生气的人儿,这才行至桌旁轻声询问大夫道。
“夫人不用担心,这姑娘受的只是皮外伤,身体并没有大碍,开几幅调理滋补的药吃吃便可,只是额头上的伤,有些棘手,如若处理的不好,怕是会留下疤痕。”大夫回话的同时,已将写好的药方递向南宫夫人。
“这怎可以,大夫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这孩子生得这般好模样,如若是破了相,以后还如何嫁得出去。”南宫夫人一听说要破相,原本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夫人,老夫自当尽力,您且安心吧!”大夫慎重的保证道。
闻言,南宫夫人这才稍稍放心,让管家拿着药方同大夫去抓药,又交待了无心等几个侍女,南宫夫人这才强拉着南宫寒星离去。
次日李霓裳转醒,只是才醒,便发了狂般的又是尖叫,又是摔东西,硬是闹得整个凤舞阁人仰马翻,最后无心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点了李霓裳的睡穴,凤舞阁这才恢复平静,南宫夫人听闻消息,便叫了管家再去找大夫,而她自己则是先去了凤舞阁,见二楼李霓裳的卧室里,一片狼籍,南宫夫人轻轻的拉了无心至一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大夫不是说没事了吗?为何今天闹成这般模样。”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姑娘醒来后,便似不认识奴婢,也不识得这卧室,只是失控发疯的又是尖叫,又是摔东西,奴婢几人拦都拦不住,我只好点了姑娘的睡穴,这才安静片刻。”无心一脸倦容,却很是担心的开口道。
南宫夫人闻言,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又是等了好一会,管家带着大夫匆匆赶来,依旧是先诊了脉,大夫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向无心详细的询问了李霓裳清醒后的反应,只是大夫听着听着,脸色便是越来越凝重。
“大夫,这孩子是怎么了,何故你的神色这般凝重。”南宫夫人到底是明眼人,见大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中便是一紧,怕是她猜测对了。
大夫闻言,叹气的摇了摇头,才道:“怕是外伤易治,心病难除,从刚才的描述中,老夫断定这姑娘定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以制心智陷在恐惧中得不到解脱 ,她这种症状,我们一般称为失心疯,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