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爹娘掐架还打开门让怜里收听的小女孩阴魂不散,撇下被她爹揍得嘭嘭作响的她娘,半点脚步声都不带的又出现在了转角的地方,继续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两。
真的要走了,结束这没听完的墙角,带着不知道那黄脸婆是否会上吊的强烈不甘彻底离开吗?不!她做不到!大王也一定做不到!七月假装不知道小女孩在看着她,厚着脸皮继续窝在转弯口。反正马路又不是她家的,她爱呆哪她管不着!
小女孩瞪了一会,见这一人一兽完全不要脸,冷漠的面具碎了一地,伸出手去拉七月的衣角。
“莫拉莫拉!这个可是白地摊大师限量版出售的高级时装,拉坏了你赔不起!”七月去扯。
小女孩对七月的鬼话完全无动于衷,继续拉,七月继续扯。
这么僵持着,害七月都没能全心全意听墙角,于是火了,做出鬼脸朝小女孩扑去。
她扑过去,小女孩松手了,于是她跌倒了,额头撞到一块小石头上,肿了。
七月捂着肿了一个包的额头,满眼泪水,正要用眼神使那小女孩产生愧疚之意,小女孩她爹已经结束了战争,哼着小调怀里揣着一包东西出了胡同。
又是这样!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肆意地伤害小孩的身体和心灵,半点做为人父人母应该有的东西也没有,不配做人!七月忘记了疼痛和要使小女孩愧疚的意思,盯着汉子径直离开,不曾看小女孩一眼的背影,瞬间眼里起了火花。
那小女孩对她父亲的无情倒是半点伤感也无的样子,指着七月额头上的包笑了一笑,又戴上了她冷漠的面具,转身进了胡同。
看小女孩进去了一会,七月跟大王按捺不住好奇之心,鬼鬼祟祟地又摸进了胡同去。
但她两才摸进胡同一半,就又同那小女孩碰了个正着,这次这小女孩是被她娘抱在怀里。
那妇人脸上的污迹都未抹去,行色匆匆中带着一股绝然的狠劲,对七月与大王的存在没有半点印象的样子,倒是那本来一脸冷漠的趴在她娘肩上的小女孩,一看到七月,指着她额头上的肿包,又无声的讥笑了起来。
七月对这小女孩的讥笑出奇地倒有了几分不好意思,红了红脸皮,有点不想再八卦了。探头朝那小女孩屋子一看,见那妇人抱了孩子出门居然锁都不锁,又反了意,悄悄跟了上去。
即便在夜里,火镰岛上还是四下起着薄雾,罩着人家的点点灯火,如幻如梦的叫无家可归之人心生人事朦胧之感。狼狈的妇人抱着小女儿,走得踉跄,小女儿趴在她怀里,用脸蹭着她娘的肩,依然是冷漠的脸,眼中却有着依依睡意。
七月悄悄的跟着,脸上也是冷漠的,眼里却是讥讽的期待着的。
来哈!让我预测的悲剧再次上演,让我再次绝望,我期待着的。
愈痛愈开心,愈痛就愈不想认命!凭什么?为什么?我不服的!
七拐十八弯,狼狈的妇人抱着她的小女儿走了很久,紧紧的抱着慢慢的走着,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处外观看上去颇为齐整的小院。
她在门前踌躇良久,欲待敲门又止,直到那小院里明亮的灯火灭了,尖锐的笑声停了,还是没动作,又坐在那门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天,鼻涕眼泪在她黄油黄油的脸上凝成一道道污痕。
她的小女儿已经睡着了,发出平顺的呼吸声,不管任何疾苦,本也是小孩儿的权利吧。
突然笑了起来,那妇人平静地望了半响天空,突然嘶声大笑了起来,边笑就边哭了。她的小女儿惊醒了过来,跳下地,安静的看着她娘,等待命运的最终判决。
七月知道这妇人本来是要去找出她相公,将房契抢回来,但是,这下,应该不会去了。是突然就对人生灰心丧气,不想再挣扎,只想丢掉一切用一切能做到的伤害来报复了。
大王呜呜地叫,不安地用脑袋蹭着七月的裤脚。
小院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烟花巷,倚着许多涂粉卖笑的女子。
妇人又笑又哭,抱起了她的小女儿飞奔着跑去。
七月也开始跑,大王也开始跑,咬着她的裤脚往反方向跑,呜呜地含糊叫着,希望七月不要再跟了,希望七月跟它回破庙。
妇人跑得那么快,带着一股畅快地渴望一切破灭的意味。
七月也跑得那么快,带着一股深沉的愤怒和不服。为什么?凭什么?因为是你生的,就可以这样肆意伤害吗?就因为是你生的,她那么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你,只有你可以依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哪怕一起饿死在街头,也没有这么残忍。
我情愿被你抱着死在怀里,我情愿从来没有被你爱过,我情愿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也好过,这样的绝望。我不服!
她的小女儿依在她的怀里,眼睛乌黑乌黑的,小脸尖尖的小小的,长大了会是一个美丽的人儿。她还不知道恐惧,或者她已经习惯了人生动荡不安的恐惧。
烟花巷里的女人们嬉笑着看着这抱着女儿的狼狈妇人,眼中满是猜测。跟在其后的七月被她们缠上了,一圈的拢着调戏着跟她说价。
小女孩在妇人的背上对焦躁的七月做鬼脸,好奇地盯着她看。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七月朝那妇人放声大喊,推开了围着她的女人们,指着她们的鼻子骂道:“有没有一点职业技能素养啊!连小爷我这样纯正的美女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出来招客!赶紧回去洗洗眼睛再出来混!”
妇人抱着她的小女儿已经跟一个嬷嬷桑模样的老太说上了话,听到七月的破口大骂声,虽然是充耳不闻的态度,但架势却也僵了僵。
“切!原来是个女的!说我们没有职业素养!就你这样跟男娃娃半点没差别的样子也忒对不起女人的职业素养了吧!辣块妈妈的,烂螃蟹死鱼籽……。”这群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回起嘴里胡搅蛮缠的功力和骂人的话那也是层出不穷。更有甚者,脱下绣鞋要去拍七月。
“妹的!老虎不发威你当小爷是病猫啊!”七月火了,打了个响指,唰地激出她的二转火阵朝那些女人扑去。
“我擦!会使火的是个惹不起的,今儿就跟你算了!”脸上粉厚得可以刷墙的女人们霎时做鸟散,七月赶紧两步朝那妇人蹿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了个趄趔。
“你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你莫要管伊的闲事!”妇人表情有点惊慌,回嘴叫道。
“我管你认不认识我!反正我就是要管你这个伊的闲事!”七月一脚踹向那要上来推她的嬷嬷桑,将那老货踹得跌了个四脚朝天。然后指着那夫人鼻子嚣张的叫道。
“伊是神经病!”妇人一口朝她啐去。
“姐姐,你不要打她,她很可怜的。”七月扬拳就要揍这她老就早看不顺眼的小女娃的二货娘,那小女孩却急急叫住了她,害她拳头定在半空。
“我不打醒她,以后可怜的就是你了!”七月对着小女孩解释,可是那小女孩是全然不能理解的无辜模样,这无辜模样实在天然,比大王强装出来的有杀伤力多了,最后只能叹一口气,叹道:“算了,这鸡皮倒驴的霉事烂天!”
叹是这么叹了,但是,七月这么叹着的时候定着的拳头就朝因为她这一句算了松了口气的妇人脑袋上,重重地砸了下去,立马把这妇人砸晕了。小女孩一声尖叫,然后忒鄙视的看着她。
“她必须得晕,她晕了我才能做事。”七月被小女孩鄙视得有点扭捏,搓着手解释。
“就是她还有它、她、她!给我把这几个全都抓了!”那被七月踹得四脚朝天的老嬷嬷桑扯着嗓子对着七月和小女孩大王他们大喊,身后是一群拿着棍子的青皮。
“大王!快!”七月一手扛起那被她砸晕了的妇人,一手将小女孩扔到大王的背上,急喊。
大王被突然加上的重量压得往地上一趴,翻了个白眼,吐着白沫吐出两张皱巴巴的身形符,七月一把抢过赶紧在身上贴了,扯开脚丫子嗖地就开跑。
跑了两步才察觉大王还趴在地上没爬起来,又急急跑回去帮大王用灵力激了神行符。
那神行符可以让人日行百里,之前躲债主金歌的时候七月都没舍得用,两道神行符上的阵法一启动,那群青皮看到的就剩两道残风,端的是脚底抹油爱好者必备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