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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身陷囹圄

顾梅妆憋着一肚子气,自己忍着处理了腿上的伤口,尽量不发出声音。严默却在一旁装瞎子,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听见她疼得倒抽冷气,也一声不吭。顾梅妆心里更加气,草草上了药就将瓷瓶还给严默,道:“好了。”

沈诀这才回过身来,见顾梅妆申请不对,还以为她是因为太痛而表情扭曲,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这不问还好,一问,顾梅妆心里怒火熊熊烧起来,连这个平时轻易不会关心人的呆子都会来问一句,你严默是瞎子还是聋子呀!她气极反笑:“谢谢沈大人关心,只是有些痛,没事。”

虽然身上都上了药,但还是浑身无力,顾梅妆直起身来想看看窗外,却只看见初升的太阳,路旁都是一片苍翠的绿色:“我们这是要往哪去?”

“往西,估计是风洄郡。”严默这时才答了一句。

顾梅妆装作没听见,继续伸着脖子去看,许是用力过猛,只觉颈后忽地如针刺一般剧痛,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猛地摔倒在地。这一痛非同小可,顾梅妆惊觉四肢都是一阵冰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游走,瞬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我这是怎么了?她想开口问,却发现喉间滞涩,嗫嚅了半天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了?”还是沈诀发现了异样,凑过来扶起她,没想到她身子竟然瘫软如泥,立即就倒在了沈诀手上。

沈诀一惊,无措地看向严默。严默凑上来看了两眼,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却变成了诡异的青紫色,瞳孔涣散没有丝毫神采,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她这是中毒了。”

“那怎么办?”沈诀道。

“应该没事。我说他们怎么这么放心把我们跟你放在一起,原来还有这招。他们应该只是为了防止我们逃走,要不然早就当场杀了我们了。”严默道。

“哦,”沈诀担忧地看向顾梅妆,“都是我害的。”

“这不关你的事,你也只是一个各方博弈的砝码罢了。”严默语气里有些感慨。

“繁弱,”沈诀以奇异的眼神看着他,“我一直有些问题想问你。”

“问吧。”

“龙渊说你是北清阁西梧分坛的一个杀手,她提起你的时候眼里有仰慕,”沈诀道,“但你想必之前一定吃了不少苦,只是你一直没让她知道吧?可是你敏锐的观察和判断能力,远远超出了一个杀手。”

严默神情一凛:“所以大人是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妹妹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即便身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也不应该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冷淡,”沈诀抬起眼来,眼里有叹息的神色,“你要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找不回来的。”

“恕繁弱愚钝,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严默心下一惊,连忙低头道。

“呵呵,我也就言尽于此吧,你和龙渊都太小,以后就会懂。其实,这番话究竟是说给你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的,我也不知道。”沈诀淡淡笑道。

“以你的资质,我想有一天,当你明白这些事情了,你终会光华耀世的。”沈诀叹道,“我这一辈子究竟活了多少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见过太多的人,每一个人都各有特点,但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难得的资质。有一天,你终会了解的。”

严默笑道:“那就借大人吉言吧。”

沈诀摇了摇头,低头笑自己莫名其妙,对方明明只是兄妹,兄妹间闹别扭不是很正常么,但不知为何,他却突然触及了自己的心事。本来想要去找若泠,现在只怕是要被他们送去风洄城,虽然那个构想还未成熟,但先救得几万灾民,再去找若泠,想必她也会很高兴的。只是……

沈诀的眼中有犹豫。当年,他本可以勇敢牵起那个人的手,却终由于自己的懦弱和顾忌,使两个人终于错过,其实沈诀的心里,也不是很肯定她是否一如当年。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严默也低着头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从小到大,这恐怕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称赞他吧……从小到大,严默的记忆力充斥的都是师傅的打骂和娘亲的数落,身为名门的庶子,他必须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获得比别人多几倍的成功,才能使自己母子俩在家族里争得一席之地。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好像做得永远都不够……

在他有生之年里,得到的评价永远是“不如别人”。这一次……他必须要做出什么来,一举证明自己。

车内一时极静,两个人都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只能听见车轮辚辚,以及前方传来的得得的马蹄声。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猛然停下来,之前那方脸汉子一把掀开帘子,连连催道:“你们三个,都下来下来。”

严默和沈诀都动了动,试着扶起顾梅妆,她还是毫无知觉。严默一咬牙,向那汉子问道:“你们给她下了毒么?”

“不然你们跑了怎么办?”方脸汉子面有得色,“告诉你,这可是我们的独门毒药,除了我们以外无人能解,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妄动!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下来!”

方脸汉子连拖带拽将顾梅妆弄下车,沈诀和严默防着她受伤,连忙又护着她。

刚下得车来,三人立即分开被人制住,推向前走。沈诀抬头看时,见是一片树林,一眼望不到一眼边际,所在处时一片林间空地,此时四周零零散散站了二十几个人,忙着捡树枝生火。

“看什么看,老实点!”身旁一人发现,立即喝道。

随即顾梅妆和严默都被重新绑住双手,被掼倒在一片空地上,沈诀却被他们带往别处。严默看了看顾梅妆,她的脸被地上的树枝划伤了,几丝血痕分布在她白瓷一般的脸上,双眼还是紧闭着,毫无知觉地蜷缩着身体。

严默暗暗观察了四周。远处人影晃动,似乎是有人带着猎物回来了,而后有火光窜起。严默和顾梅妆旁边的树下,至少有七八个佩剑的黑衣人监视着。

七八个。严默暗暗在心里盘算,顾梅妆现在毫无知觉,自己身上也有伤,即便能解决掉这几个人,带着顾梅妆必定跑不远,迟早要惊动他们被追回来。当下决定养精蓄锐,先静观其变。

不多时,远处有食物的香气飘过来。一旁树下的树枝似乎动了动,可能是那人换了个姿势,严默听见那人道:“妈的,饿死了。”

“忍忍就好,会给我们送过来的。”另一旁有声音道。

“放屁,老子才信不过他们,这群兔崽子保准会把肥得流油的兔子都吃光,给我们些难吃的糙肉,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那人道。

“你少说两句,当心被听见。”

“怎么?还不让我说?他们让我们守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自己吃香喝辣么?老大,你的骨气长哪去了?”

“住口!”那人显然是怒了,厉声喝道,“我自有计较,哪里容得你插嘴!”

先前那人不说话了。香气似乎更浓烈了些,严默听见远处踏着枯枝落叶的声音一路过来,显然是有人带着食物过来了。

烤肉的香气撩人,严默从昨夜起就没进食,此时也是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看着。那人渐渐走近了,道:“给你们的。”

“谢了。”先前被叫老大的那人淡淡道。

那人走远了,严默似乎听见他冷哼了一声。

“老大,别怪我多嘴,你看,他们果然是拿些下脚料糊弄我们。”先前那人又道。

“算了,别跟他们计较。”又有一人道。

“老五,你这驴脾气是该改一改。什么时候你也能像老三一样稳重,就不会给我惹出那么多麻烦了。”老大道。

老五显然颇为不屑,哼了一声,没说话。一时众人都将食物分了,大口吃起来。咀嚼的声音听在严默耳里,却如同一种折磨。严默闭上眼,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塞住。

“怎么?你也想吃?”

是老五的声音。严默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宽大的黑皮厚底靴子,靴面上脏兮兮地沾满了泥。严默转开了目光,并不答话。

“哎哟,还挺有骨气的。你要真有骨气,就别在那咽口水呀。”老五大笑起来,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肉,“你在这里顾着自己的骨气,你死命要保护的沈大人,现在在跟他们喝酒喝得脸红耳赤呢。哈哈……”

严默翻了个白眼,挣扎着背过身子,这一转正对着顾梅妆,她苍白的脸和青紫的唇触目惊心。那双靴子又绕过严默,走到顾梅妆身边,啧啧笑道:“哎呀呀,好一对苦命鸳鸯,这小娘子如花似玉,怎恁地命苦,眼瞎跟了你……真是可惜……”

严默平生最恨旁人说自己没用,登时大怒,额上青筋暴起,勉强控制自己保持理智。

“真可怜。”忽然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虽很轻,却寒意逼人。众人都是一惊,才发现顾梅妆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

“你说什么?”老五一愣,瞪大眼睛道。

“我说你可怜,被别人嫌弃,只能找我们撒气,哎呀……”顾梅妆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真是太可怜了。”

“你!你个贱人!你再说一遍!”老五大怒。

“我再说一遍又如何!有本事你去找他们呀,对我一个弱女子冷嘲热讽算什么好汉!”顾梅妆讥笑道。

老五狠狠喘着粗气,倏然转身就要冲过去,旁边两人赶紧拖住了他。

“你最好老实点!再胡说八道,老子割了你这张嘴!”老大将老五拉回来,威胁顾梅妆道。

顾梅妆哼了一声,冷冷转过脸去。她白瓷般的面孔被地上的浊泥抹得面目全非,不知为何,严默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帮她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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