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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惊天交易

一进布庄大门,掌柜的抬头见是一个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小乞丐,只将手一招,立即有两个伙计一左一右从里面出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分说便要将她推回门外:“小叫花子,走走走!别妨碍我们布庄做生意!”

那两个伙计虽然力气颇大,但顾梅妆已经试探出他们并没有什么武功,当即嘴角一弯,双手一错,两个伙计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衫,已经紧紧被她的手钳住,当下吃痛,两人不约而同地惨叫出声来,顾梅妆一声冷哼,狠狠一甩,两个伙计顿时被甩开好几步。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当是自己中了邪,登时嘿嘿一声,再次围上来:“爷还怕了你个小乞丐不成!”

街上本来就十分繁华,他们这么一闹,顿时周围不少人停步围上来观看,那两人一见有人在旁边,更是恼羞成怒,各自便要再次伸手来抓顾梅妆。

这两个人,真是不识好歹,若是换做严默,只怕他们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她本来只为自保,并不想惹事,然而眼下这情形,看来是已经容不得自己退让了!顾梅妆眉头微微一皱,不等他俩欺身靠近,纵身跃起,在场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两人已狠狠各中了一脚,跌入人群之中!围观众人见状连连躲闪,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身材瘦小的小乞丐,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顾梅妆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缓步进了布庄,那布庄老板此时已经吓得身子抖如筛糠,哆嗦着道:“姑娘……你要什么?”

顾梅妆将几铢碎银摔在桌上,淡淡道:“我随便看看。”

那两个伙计此时才鼻青脸肿地从人群里爬出来,心里只叫不好,满以为这小乞丐估计会对布庄大肆捣乱一番,一看到顾梅妆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眼睛都发直了。围观的众人显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只苦于没有人敢出头,见顾梅妆竟然规规矩矩地掏出这么多银子,惊得都鸦雀无声。要知道,六合大陆上最为通用的就是银子,然而几铢银子在南佋,已经够一家三口一个月的花费了。

老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连连答应:“是是是,我这里什么都有,小姐您随便挑,咳咳,随便挑。”

果然无奸不商,这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顾梅妆冷哼一声,也懒得再看,淡淡道:“我不买布,你随便给我拿套衣服吧。”

“哎,是是,不过……小姐,我们这里有东离望潮出产的望潮丝绸,也有西泽的锦缎,不知道小姐喜欢哪种?”

顾梅妆一皱眉头,冷冷道:“我说随便给我拿套衣服,听不懂么?”她本来也不在乎自己穿的是什么,要不是惦记着赶紧换套衣服买点干粮带回去,她才懒得在这里耗时间。

“哎,知道了。”掌柜的连忙赔笑,转脸对其中一个伙计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后面拿衣服啊!”

“哪……哪一件?”伙计抚着青肿的脸颊哭丧着脸问道。

“全部拿来,蠢材!”掌柜的横眉骂道,赶紧变回笑脸对顾梅妆道,“小姐,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顾梅妆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蠢材。算了,随便拿件衣服吧。

等到伙计从后堂抱了一堆衣服摆上来时,顾梅妆再次傻眼。这些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除了西泽,六合大陆其他两个国家的衣服都是这么不靠谱吗?她无奈地舒了一口气,道:“我要东离的衣服,有没有?”

掌柜的一愣,连忙点头:“啊,有有有,快去拿!原来小姐是东离来的贵客啊,哈哈,失敬失敬。”

顾梅妆退开两步,表示自己实在不愿意听他奉承。哪个南佋人会认为东离人是贵客?才怪!那掌柜的果然阅人无数,这么微小的变化也没逃过他的眼睛,见状连忙识相地闭嘴了。

顾梅妆满意地看见伙计拿了几件东离的衣服过来,这次谨慎起见,她选了一件纯黑的,省得下次再有特殊需要的时候显脏。“好了,就这件。”顾梅妆道,“给我找个换衣服的地方。”

“哎,是是是。”掌柜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把她让到后间,自己又在外面守着。

穿上干净的衣服,果然感觉舒服许多,顾梅妆满意地穿好衣服出来,又向掌柜的要了一盆水,洗干净了脸,微微整理好了头发。她从里屋出来,掌柜的正在门口等着,一见她,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小……小姐,衣服……服,可还合您……您的意?”

顾梅妆点点头,走到大堂。还好外面的人群见好戏结束,基本上都已经走光了,要不然恐怕会造成更大的轰动。而之前还对她拳脚相向的两个伙计此时见了她的真面目,肠子都要悔青了,同时不禁也暗自庆幸,这位大小姐不但容貌倾国倾城,功夫也实在了得,实在惹不起啊,要是方才伤了她一星半点,只怕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那掌柜的连连称赞好看,见顾梅妆要走,犹豫地道:“小姐,这银子……”

“怎么,不够?”顾梅妆反问。

“哦,那倒不是,”掌柜的喜笑颜开,“谢小姐慷慨赏赐!”

顾梅妆猛然回过神来,一个白眼:“谁说我要赏赐你了?找我钱!”

掌柜的顿时蔫了一半,只好唯唯诺诺地回柜台里拿了剩下的碎银,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小姐您慢走。”

顾梅妆好不容易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腹中实在饿得很,也没有心情跟他计较,匆匆忙忙拿了银子就走。走出去好远,还能听见身后掌柜的和伙计送别的声音。

顾梅妆出了门,直奔之前那个馒头铺子,顺顺利利地买了馒头,心情大好,拿了一个馒头在手中啃,剩下的打算带回去做剩下几天的口粮。

自己也收拾好了,干粮也有了,顾梅妆不打算在城中多留,转身就要往城门方向走去。然而她一抬头,顿时就是一惊。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着一身黑衣,身形瘦削,头上戴着斗笠,垂下来的黑纱遮住了面容,负手站在那里,似乎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顾梅妆下意识退后一步,顿时想起之前在乌城客栈的那个人。然而很快,她发现这个人不是,这个人没有那个杀手身上那种让人窒息的杀气。他是谁?

“顾梅妆?”他却先开口了,准确无误地叫出来她的名字。

顾梅妆心下大惊,再次往后退去,腰间已经抵上了馒头铺的支架,退无可退。“你认错人了。”好半天,顾梅妆才冷冷道。她这么否认不是没有道理,那人明显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也有可能是试探,此时若是她显露出一丝慌乱,无疑便坐实了那人的猜测。

顾梅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那人的手指冰凉,虽然抓得并不紧,却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猛然回过头,显出慌乱的神色来,高声叫道:“光天化日的,你做什么?”

“别叫。”那人慌得连忙进了一步,伸手就要来捂她的嘴,虽然被顾梅妆眼疾手快格开,然而两人此时几乎呼吸相闻,隔着薄薄的黑纱,顾梅妆的脸登时有些发烧起来。

“你是谁?”顾梅妆冷冷道,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手指暗暗搭上剑柄。

“这个问题先不重要,”那人急切道,“你必须要相信我,现在沈大人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顾梅妆大惊,这个人显然认识自己,又怎么知道沈诀就在附近?“你究竟是谁?”不容她细细思考,铿然一声,长剑出鞘,顾梅妆疾退一步,脱离他的控制,同时已经挥剑指向他。

“嘘。”那人上前一步,正要来拦,顾梅妆已经顺势横剑一扫,那人却也丝毫不躲,剑刃瞬间划破衣袖,若不是顾梅妆收剑及时,这一剑废了他手臂也不是绝无可能。顾梅妆讶然看他,见他却丝毫不恼,尽管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他黑纱后目光的恳切。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么?”那人道,见顾梅妆不说话,这才继续道,“你要带我去见沈诀,我有话要告诉他!”

“有话跟我说也是一样。”顾梅妆冷冷道。

黑衣人无奈,只得看了看左右,道:“这里实在太不安全,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用了,你小声点就行,我能听见。”顾梅妆可不是傻子,她才不相信他,万一自己被骗到偏僻的地方,偷偷杀了都没人知道。

“好吧,”黑衣人拿她没辙,只好压低声音道,“我是南佋的太子木黎。”

顾梅妆一听,登时再次退后,举剑直直指向他,冷笑道:“你想唬谁?南佋太子十几年前就被当做人质送去了东离,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你先别急,把剑放下,”黑衣人道,“此事十分紧要,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作判断不迟。我可以起誓,我今日所言若有一句是假,让我远离故土,再无归国之日!”

“好吧,”顾梅妆慢慢收起剑,警惕地看着他,“你说。”

“我的确是南佋的太子,也的确被当做人质在东离过了十几年,但现在我被放回来了,就因为沈诀!”他急急道。

“沈诀?”

“不错,沈诀如今已是东离朝廷的眼中钉,他们誓要将他拔除,为此不惜以放回我为代价,来换取南佋官府的支持,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严密盘查,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抓住,送回东离去!”黑衣人道。

他说话句句情真意切,也看起来毫无破绽,不由得人不相信。顾梅妆愣了片刻,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故作平静道:“你如今回到了故国,而东离也即将追回沈诀,双方各取所需,再公平不过,你为什么又要来告诉我们?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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